太子有疾奴家有药 第175章

作者:沧海明珠 标签: 古代言情

第184章 夜半无人私语时

  忘忧挣脱了赵祯的手,低声责备道:“做什么这般拉拉扯扯的,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让外头的丫鬟听见了还不知怎么想我呢。”

  赵祯轻笑道:“怕什么?反正你早晚都是朕的人。”

  外面传来银环跟沈熹年的说话声,想必是这丫头去厨房取了吃食回来了。

  “我出去看看,你再躺一会儿吧。”忘忧问。

  “朕也饿了。”赵祯的肩膀也不疼了,自发的下床跟着忘忧往外走。

  “你不能去!”忘忧忙转身拦住他。

  “为什么?”

  “让银环看见你,会会被你吓死的!”忘忧无奈的说。

  “朕有那么可怕吗?”

  “陛下是故意要坏我名节吧?”

  “”赵祯扁了扁嘴巴,转身回床榻上面向里靠着。

  忘忧看着他消瘦的背影,又觉得不忍,说:“我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给你拿进来。”

  “唔。”赵祯极不情愿的答应着。

  忘忧出门去,见银环正端着一碗莲藕粥进来,因问:“这么晚了厨房还预备着粥?”

  “是夫人叮嘱的,公子经常忙到半夜回来总是要吃点东西再睡的。因县主如今在家里住着,夫人今儿特意交代小厨房炖着粥汤,原本是给县主做早膳的。我怕县主这会儿饿了,就端了一碗来。”

  “极好,我晚饭没怎么吃,这会儿肚子真是饿了,正想吃点什么呢。”忘忧接了托盘,又问银环:“义兄呢?怎么不进来?”

  “公子说县主既然已经歇下了,他进来多有不便。他让县主自便,他就在廊下躺一会儿,说还有差事没办完,天不亮就得走。”

  “这是把人当做牛马使唤么?”忘忧不满的瞥了一眼身后的床帐,又说:“罢了,深更半夜的,你去睡吧。这汤盅碗筷明儿一早再收拾。”

  “好。县主有事叫奴婢就是了。”

  “没事了,你去吧。”忘忧看着银环下去了,方放下门帘并把房门关上。一转身却差点撞到沈熹年怀里,再看看大开的窗户,无奈地叹道:“这么悄没声儿的站在人家身后,是会吓死人的!”

  “有人要夜闯民宅,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配合一下咯!”沈熹年接过忘忧手里的托盘说。

  “这还是我的闺房吗?”忘忧翻了个白眼,走去床前请某人下床。

  “这粥好香。”赵祯像是没听见忘忧的抱怨,端了粥就往嘴里送。

  “瞧这样子哪儿像个皇帝?一碗粥都能馋成这样。”

  “你永远体会不到朕这种吃口粥都要提心吊胆的心情。哼!”赵祯极为不满的扫了忘忧一记白眼,然后继续吃粥。

  忘忧看了一眼沈熹年,沈熹年无奈的怂了怂肩膀。

  “你们两个三更半夜的跑到我这里来究竟有什么事?”忘忧问沈熹年。

  沈熹年摇摇头说:“我只负责把人带进来再把人送出去,并且守在你身边不准有人坏了你的清誉。至于其他的,我管不了那么多。”

  “朕想你了,几天不见心里着实挂念,白天不方便来,只好半夜来了。又想着即便是平民百姓家的姑娘也不能夜半私会情郎,所以就找了你的义兄来作伴。有他在,咱们这就不算是私会。”赵祯一边说一边吃完了一碗粥,然后把碗放回去并抽了帕子抹了抹嘴巴。

  忘忧被“夜半会情郎”的话给弄得哭笑不得,反问:“是你跑来找我,又不是我去找你,这怎么叫会情郎?”

  “随便,你只需承认我是你的情郎就行了。”

  “咳咳咳咳”沈熹年一不小心被唾沫呛到了自己。

  “好啦,现在快四更天了。你们再不走就会被人发现了。”忘忧催促道。

  “是时候该回去了。”赵祯看了看窗外西沉的半月,又说:“朕来还有一件事顺便跟你说一声,福音的女儿坚持要见你一面,说有些话要跟你说。你怎么想的?你若不想见她就算了。”

  “那我就去见见她吧,毕竟共事一场,善始善终才算是圆满。”忘忧本来就想去见见翡翠。

  “行,明天抽个时间让沈熹年带你去吧。”赵祯伸手按了按忘忧的脑袋,她一头乌发散在肩上,宛若黑丝缎一样的顺滑,让人舍不得放手。

  “陛下,臣送你出去吧。这样熬夜对身体可不好,忘忧明天顶着一对黑眼圈儿出门,我母亲肯定是会查问的。”

  “行了,别催了。走了走了!”赵祯不耐烦地嚷了一句,跟沈熹年一起翻窗户走了。

  忘忧看着月色下空落落的院子,忍不住笑了若是有人说堂堂天子会夜半爬墙跟女子密会,会不会被打断腿呢?

  送走夜半来客之后,忘忧一头倒在枕上便进入了梦乡,等一觉醒来已经过了辰时。

  “怎么睡到这个时辰?你也不叫我一声。”忘忧揉着眼睛埋怨银环。

  银环端着洗脸水进来,笑道:“夫人说了,家里没那么多规矩,让县主睡饱了再起床,不能催的。”

  忘忧洗漱更衣后往前面来见沈夫人,沈夫人正同管家娘子冯妈妈商量忘忧及笄礼的事情。见忘忧过来,忙笑道:“昨晚睡得可好?换了地方也不知道习惯不习惯。”

  “多谢母亲关心,我这一觉睡到辰时过,可是多少年没这样懒过了。”

  “这有什么,总归是自己家里,平日里就咱们娘俩在,你爱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母亲这样骄纵着我,我可舍不得走了。”

  “说起来做女孩儿也是可怜,这一辈子也就出嫁前这几年舒心的日子,等出嫁了,就要看公婆的脸色。而你又在外飘荡了这十来年嗳!”沈夫人爱怜的抚了抚忘忧的脸颊。

  “前几日夫人打发人回来说林姑娘要来家住几日,我们还想着是不是把大姑娘当初住的屋子收拾出来给姑娘住。谁料夫人竟说要另外收拾屋子,把老太太当初喜欢的小院子给了林姑娘住。”旁边的冯妈妈笑道。

  沈夫人拉着忘忧的手摇头叹道:“在我的心里,熹月是熹月,紫苏是紫苏。我从没有把紫苏当做熹月,我疼她,并不是因为我的亲生女儿没了就找了孩子来替代。我沈林两家原本就是旧交,紫苏这孩子也着实命苦。我们母女两个更像是两个走夜路的人,相互扶持,相互慰藉,相互依靠罢了。”

  向沈夫人这样刚强的女子,素来不会在人前露出自己怯懦的一面,今日竟然握着忘忧的手红了眼圈儿。一时间,忘忧竟不知所措,忙劝道:“母亲不要伤感,这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

  “你们说什么呢?怎么还抹起眼泪来了?”沈熹年从外面进来,带着一身尘土和汗味。

  沈夫人嗔怪道:“你这又是做什么去了?弄得跟泥猴儿一样。”

  “回母亲,儿子一早起来先练了一个时辰的剑,然后用过早饭又去衙门上点了个卯儿,从衙门出来又去嘉宁伯府看了看工程进度。那些孙子们忒会偷工减料,把后花园的墙硬生生修矮了一尺多!我骂了他们一顿,让他们把与墙檐拆了再垒高一些。这一圈儿转下来,可不就成了这副德行了?”沈熹年把自己一早起来的行踪报备了一下。

  丫鬟们早就端了洗脸水进来,忘忧上前去拧了手巾给沈熹年:“真是辛苦了,快擦擦脸吧。”

  “哟,这可让愚兄受宠若惊了。”是沈熹年笑呵呵的接过手巾蒙在脸上胡乱擦了两把,又说:“我还得出去那个宫女韩翠要见紫苏,我送她过去。”

  “这是要去大内宫监?”沈夫人皱眉问。

  “她之前是丁巍府中的一等大丫鬟,曾对我多番照顾。所以既然她要见我,说有话对我说。那就去见见吧。”

  沈夫人点点头,说:“这也不算什么,你想去就去吧。只是要明白,太过于纠结过去也不是什么好事。你要学会放下过去,好好地应付将来。”

  “是,母亲的教诲我会铭记于心。”忘忧欠身答应着。

  一时,下人把早饭摆上来,沈夫人又陪着忘忧吃了两块点心,沈熹年又坐下来吃了一碗银丝面,方带着忘忧出门,往大内宫监去见翡翠。

  沈夫人目送他们二人出去,忍不住叹了口气对旁边的冯妈妈说:“这孩子小时候淘气的很,没个女孩子的样儿。如今长大了,这性情模样倒是出类拔萃了。若我的熹年能娶她为妻就好了。”

  冯妈妈笑劝:“夫人何必懊恼?王家姑娘也是极好的。如今夫人有了这样一个女儿,又有王家姑娘那样的儿媳,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这倒是。若是君恒在家,能跟我一起为这一双儿女操办人生大事就好了!”沈夫人低头叹道。

  冯妈妈又劝道:“夫人放心,侯爷在辽东连打胜仗,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陛下如今看重咱们家,咱们公子又争气。往后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第185章 最后挣扎,新端倪现

  忘忧跟沈熹年一起进大内宫监,一路畅通直接进了关押翡翠的牢房。

  翡翠再不是当初在丁巍夫人身边的体面大丫鬟。她穿着一身粗麻囚服,散着头发蜷缩在草席上,一脸一身的污渍,即便忘忧跟她相熟,此时若不是事先知道她是谁也根本认不出来。

  “翡翠姐姐。”忘忧轻轻地叫了一声。

  “”翡翠缓缓地抬头看过来,看清忘忧之后,她的眼神陡然有了精神,咧嘴冷笑了一声,说:“这一声姐姐我可不敢当。”

  “把门打开。”忘忧对旁边的老太监说。

  “这”老太监抬头看着沈熹年,等他发话。

  “她的精神有些不正常,还是别开门了。”沈熹年小声劝道。

  忘忧想了想,又说:“叫人弄一盆干净的水来给她擦擦脸。女孩子家,就算是去死也要干干净净的。”

  沈熹年对老太监点点头,老太监吩咐了一个婆子去端了洗脸水来,开了牢房门送进去。

  忘忧说的没错,没有一个女孩子愿意蓬头垢面。

  那婆子给翡翠擦脸的时候,她很配合,擦干净脸并梳了头之后,她又对忘忧说:“谢谢你。”

  忘忧看她神态平和,不像是精神有问题的人,便进了牢门走到她的面前,问:“你说有话只跟我说,现在我来了,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

  翡翠扫了沈熹年和看守太监一眼,淡淡地说:“不相干的人都出去。”

  “你别给脸不要脸!”沈熹年冷笑道。

  忘忧忙拉了沈熹年一把,低声劝道:“熹年,你们去门口等我。”

  “你不能这么信任她!”沈熹年生气地说。

  “没事,她伤不到我。”忘忧给了沈熹年一个安心地眼神。

  沈熹年看了一眼老太监,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牢房。但沈熹年站在门口低低的盯着翡翠的举动。

  “翡翠姐姐,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忘忧低头看着翡翠。

  “你觉得你的家仇得报了吗?”翡翠仰头看着忘忧,眼神中满满的尽是嘲讽。

  忘忧皱眉说道:“那件案子是三司会审的。而且你的父母如今虽然在死牢里等着秋后问斩,但到底还留着一条命,你如果对结案的说法有疑虑有许多办法可以申诉。你恨我,对我下手就是了。为什么要对陛下下手?”

  “你好傻!”翡翠冷笑道,“难道这一切的恩怨是非不都是因为他吗?”

  忘忧冷笑道:“这话好没道理陛下有什么错?你的父母为了攀附权势出卖了自己的良心,他们对我的家人下手,对无辜的春雨姐姐下手,难道这些都是陛下指使的?不管为了谁,为了什么缘故去做恶事,始终都是做了恶事。杀人放火的时候他们便该想到有落一天。”

  “他们只是剑而已!你要报仇,难道不该找持剑的人吗?”翡翠质问。

  “不。你错了。他们不仅仅是凶器,还是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和图谋,他们原本可以选择不去做恶事你叫我来,就是跟我掰扯这些的吗?”

  “当然不是。”翡翠忽然开心一笑,猛地朝忘忧扑了过来。

  忘忧手里早就捏着一根银针,见她忽然动了,忙完后闪了一步,同时捏着手里的针刺了进了翡翠的胸口。同一瞬间,沈熹年左手的袖箭也“啪”的一声射出来,钉入翡翠的肩膀。

  随着一声闷哼,翡翠倒在了地上。

  沈熹年的袖箭上抹了不致命的酥麻之药,见血便迅速起效;忘忧的针上也涂了同样的药,这是她从西苑行宫被解救之后便预备好的防身之物。

  “我就说这女人就没安好心。”沈熹年急躁的冲进来,一脚踢开倒在忘忧脚边的翡翠。

  “她的手里是什么?”忘忧眼尖,看见翡翠的手紧紧地攥着,便弯腰去看。

  “你别动。”沈熹年拦住忘忧,看了一眼旁边的老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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