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多梨
没等他回过神,一拳重重打在他右脸颊上,剧痛从牙齿的部位传来,史蒂芬疼的吸了口气,嘴巴里泛出浓烈的血腥味,他感觉到自己牙齿的松动。
牙齿有两颗脱落。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黑色西装、温莎领衬衫的克劳斯先生,系着绅士的温莎结,金色卷发有着美丽的光泽,此刻正冷静地将嘴巴流血的史蒂芬按在柱子上。
他的手背青筋暴起,史蒂芬感受到他的怒气。
史蒂芬毫不怀疑,如果克劳斯佩枪的话,此刻会直接轰了他脑袋。
他有点腿软。
克劳斯平静地说:“史蒂芬,你严重冒犯了我和我的女伴。”
“如果不想和可怜的约瑟芬夫人一样依靠轮椅的话,现在立刻离开。”
“滚。”
史蒂芬第一次听克劳斯使用“fuck off”这个词语。
克劳斯招手。
不远处的侍者靠近,连’先生’这个词,发音都在颤。
克劳斯拿走托盘上的叠好的白色餐巾,仔细给史蒂芬擦拭着他唇角的血液。
然后,捏住他下巴,下颌骨的剧烈疼痛让史蒂芬只能被迫张口。
克劳斯将染着史蒂芬血液的餐巾塞到他的嘴巴中,压过他脱落牙齿的伤口,史蒂芬疼的浑身颤栗,然而嘴巴被餐巾完全堵住,发不出声音。
“还有,”克劳斯礼貌地说,“以后对我说话,请使用’您’。”
第35章 三十五颗
众所周知,幸运女神总喜欢眷顾新手。
景玉兴致勃勃地玩上两把,手气很好,成功赢了这一局。
她刚才也赢了点小钱,但是和这次的筹码不能比。
景玉第一次尝到快速赚到这么多钱的感觉,当工作人员询问她是否要继续的时候,她想了想,摇头:“不了,谢谢。”
克劳斯在这个时候走过来,景玉开心地和他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克劳斯夸赞了她的聪明和运气,问她还有没有其他想玩的。
景玉不觉着累,相反的,她还有些亢奋。刚才那些精密的计算让她高度集中精力,现在还处于那种状态里面。
“刚刚和你打招呼的那个先生呢?”景玉有些好奇,“他去哪里了?”
“回酒店了,”克劳斯含笑看着景玉,“饿吗?”
经过他提醒,景玉才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有吃,肚子的确有点空空。
她自然地牵上克劳斯的手,感觉到他手有点凉,像是刚刚洗过手。
克劳斯先生不喜欢与人触碰,在这种地方多洗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安可里有个Botero餐厅,中间立着一座由费尔南多·波特罗本人创作的巨大雕塑,算得上是一个标志性建筑物。景玉经过时,看到有几个人在对着雕塑自拍,准备发到IG上。
克劳斯给景玉点了一杯创新时令鸡尾酒,景玉已经养成习惯了,她尝了一口,慢慢品,告诉克劳斯:“里面加了苦艾酒吗?”
“没错,你的味觉和记忆力真棒,”克劳斯微笑着将剩下的配料也告诉她,“还加了白兰地,和一些果酱。”
景玉那个专门售卖啤酒的网店经营的还算不错。
社会实践已经结束,景玉所在的组拿到的最高分,她有点坏心眼地看了下仝臻他们组的分数,并不理想,可以说的上差劲。
这让景玉更加开心。
景玉和自己的小组成员认真讨论了一番,其中有两个人选择退出,他们家中有钱,并不在乎这个小小的啤酒生意,而剩下的人——包括玛蒂娜和希尔格,都选择留下来。
景玉按照一开始的投资比例,把那两个人的钱结清,和剩下的小组成员,一同继续经营这个啤酒品牌,他们雇用了专业的客服和发货人员,不必什么事情都自己动手。
景玉想要在新季度引入新的酒,但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厂。
她吃了一点新鲜意面,一些明火烤肉,以及克劳斯特别要求的水果蔬菜沙拉,这些东西把她的胃填的满满当当。等准备离开的时候,景玉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嗝。
她立刻用纸巾捂住嘴巴,抱歉地看着克劳斯:“对不起先生,我好像有点失礼。”
“没有,”克劳斯笑,“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淑女打嗝这么有趣。”
景玉下意识想告诉他是“爱屋及乌”,话都到舌头尖尖上了,自己仔细一琢磨,好像有点不对味,又咽下去。
快乐地将她能触碰到的项目玩了个儿遍,克劳斯还带着景玉去了豪赌客才会去的贵宾厅,这里的高额博/彩令景玉头脑发昏。
她现如今银行账户中所有的钱,以及克劳斯送她的那么多珠宝加起来,可能只能玩一、两场的筹码。
这才是寻常人不能涉足的领域。
克劳斯先生显然是这里的贵宾,跟在他身边的景玉也受到同样热情的招待。她在心里算了下这一场豪赌的价格,肉疼到扯住克劳斯先生的衣袖:“先生——”
克劳斯拍了拍她的手。
“别担心,”他说,“既然答应了什么都让你玩一玩,那就不能食言。”
景玉说:“但是吧,您不觉着新手不适合这种吗?”
她真的好心疼钱钱。
万一输了,她接下来的四年都不会开心。
克劳斯说:“我出钱。”
景玉:“好耶!”
按照这边的规矩,只玩一场就离开,显然并不符合规则。
但克劳斯先生可以打破规则。
景玉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她顺利地坐在了桌子旁边,仍旧是玩21点,四人局,其他三个都是老手,也都认识克劳斯,其中一个,还和克劳斯轻轻地击了拳。
景玉第一次玩这么大的,手掌心都在发汗。
克劳斯让人多加了一个位置,他做了景玉的“军师”,陪她一起玩。
发牌的时候,景玉就开始紧张了。
赌桌这样大,处处都有监控,她脚上的高跟鞋穿的久了,有点点累。
想要脱掉鞋子,又不合适。
她只能小声用中文抱怨:“先生,我脚有点不舒服。”
克劳斯看到了她漂亮的脚,蠢蠢欲动地想从高跟鞋中拿出来。
克劳斯失笑,示意她脱掉高跟鞋,赤着脚踩在他皮鞋上。
景玉这才觉着有点放松,好像脱掉了舒服。她拿到牌,克劳斯倾身过来看。
为了配合她的身高,克劳斯右手越过她的背部,撑在座椅的扶手上;左手不动声色地搭在她腿上,压了压她不自觉撑开的裙摆,避免被下面藏着的摄像头拍摄到。
景玉虽然是新手,但她牢牢记着克劳斯先生的提醒,要板着一张脸,不能让老手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漏洞。
新人运再加上克劳斯先生的指导,景玉这把玩的很漂亮,当筹码在她身边快要堆成小山的时候,她激动的差点跳起来:“先生!”
克劳斯及时压住她激动的肩膀,要不安分的小龙坐好,给她穿高跟鞋。
这些赢来的筹码很快变成了大额的兑换支票,当景玉拿走时,她脑子里还是迷迷糊糊的。
尤其是,当克劳斯告诉她,这笔她赢回的钱都属于她后。
景玉眼睛都要冒出金灿灿的光芒了。
她感情真挚地告诉克劳斯:“先生,从现在开始,您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哥哥了。”
克劳斯明显不赞同:“这个比喻并不合适。”
克劳斯压低身体,他的唇贴着景玉的耳朵,低声用中文说:“哪里有妹妹会向自己亲哥哥张腿的呢?”
人来人往,灯光璀璨,衣冠楚楚的克劳斯先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景玉说着隐秘的话:“宝贝,你该庆幸自己并不是我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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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维加斯大道大约有4英里长,这儿是罪恶之城的中心,吸引着无数世界各地的游客。
南加州游客最爱的Hard Rock 有着热闹非凡的“Rehab”夏季泳池派对,有着艺术家手工吹制2000朵花玻璃雕塑的百丽宫、无论白天黑夜都聚集着好莱坞“物质女孩”的大都会……克劳斯先生带着景玉,几乎参观了所有的赌场,而在这么多纸醉金迷中,景玉彻底地见识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打扮成女神的女招待,高耸的喷泉,倾倒的红酒杯,镶嵌着无数钻石的手包。
用两万加仑盐水精心打造的水族馆,里面有着六十多种来自红海或者斐济的海洋生物,隔着一层冰凉透明的玻璃,景玉脸颊和两只手都贴在玻璃上,冰凉和火热矛盾共存,一只说不出名字的小海鱼游过来,好奇地看着她,隔着玻璃试图啄她出汗的指尖。
身后的克劳斯先生抱住她的腿,唇触碰她的蝴蝶骨。
从夜色将暮到午夜,每隔一小时,环礁湖中都会有一场炽热爆裂的人工火山爆发,绚烂美丽。
在一行行不停增加的数字和筹码碰撞声音中,景玉越来越记不清楚和她打牌的、那一张张形形色色的脸。
唯独记着克劳斯先生温热的手。
在拉斯维加斯的最后一天,克劳斯带景玉参观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地方——
典当行。
这儿并没有赌场那样豪华,工作人员礼貌地询问克劳斯先生,是否有需要典当的东西,他们有专业的评估师进行估价,
克劳斯微笑着谢过他,委婉表示,自己想多看看。
这些典当行都和赌场有着密切的合作,很多豪赌客红了眼睛,会来这里典当自己身上的东西。这些高价、昂贵的东西,到了这里甚至只能换到不到原本十五分之一的价格。
景玉看到了一些熟面孔。
前两天还坐在桌子上大赢特赢的人,现在如丧考妣,垂头丧气,穿着名贵的西装,将自己身上所有能拿来卖钱的小物件都抛到桌子上。
对比如此明显,景玉牙齿磨了一下,尖锐地疼。
她理解先生带她来的用意,没有什么比让她亲眼看到更加直观。
所以他不会告诉景玉危害,而是直接让她看。
越是容易得到的金钱,也越容易失去。
天底下没有白捡的馅饼儿。
即将离开典当行的时候,景玉还遇到一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