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下 第26章

作者:今婳 标签: 甜文 业界精英 天之骄子 现代言情

  邢荔适时补充一句:“就这误会,程元汐把谢小姐的玉镯摔上热搜了。”

  傅容与侧头看过来,头顶灯光明晃晃地照着他微变的神色。

  ……

  桃溪景区的拍摄地这边,谢音楼手机响起时,已经是夜间九点多。

  她洗过澡,身子裹着舒适棉质的浴袍躺在沙发椅上,露着那一截雪白的手腕,不知是不是看到玉镯碎了的心理暗示,让她觉得腕间空荡荡的厉害。

  拿过手机,谢音楼低垂微卷的眼睫,看到了傅容与的来电。

  她并不想听解释。

  玉镯是她洗澡前放在公寓里的,忘了戴,结果出现在另一个女人手腕上。

  这意味着什么,谢音楼不是傻子。

  她甚至是还想到了程元汐手腕上的同款纹身,眼睫下最后一点笑都没的干净,等傅容与耐心拨打了第七个电话过来,才慢吞吞地接听。

  “哪位?”

  听着语气,淡到都没有感情了。

  傅容与那端沉默半瞬,才开口说话:“我在桃溪景区,上次的别墅。”

  谢音楼没有起身的意思,眼睛看向漆黑的窗外,是凉的,和她说话声音一样:“傅总是来送衬衫的呢,还是赔礼道歉?”

  傅容与显然是看过热搜了,嗓音低沉轻缓:“我这儿有一个芙蓉玉,玉质堪比白玉,戴在你手上肯定好看,音楼,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谢音楼真是笑了,头一次见到有人把将功补过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她心底那股火还憋着,指尖揪着浴袍下摆,扯出条条的凌乱折痕,面上半点情绪都没有的说:“傅总,你这声音楼我可担不起,那玉镯谈不上什么值钱玩意,不过是我爸爸买给我的,戴了有些年头了,如今不清不楚就叫人砸碎了,怪叫人不爽的。”

  谢音楼何止是不爽,活剐了傅容与的心都有了。

  所以下一句,声音格外的轻,带着点儿凉意:“我们之间就这样吧,玉镯不要你赔了,就当是给你的那几夜辛苦费。”

  不等傅容与那端说半个子,谢音楼单方面下达通知,就把电话给挂断。

  房间也重新静了下来,在这么深的夜里,她继续躺着,过许久,非常生气的坐起身,又捡起旁边的手机。

  亮起的屏幕上跳跃出几十个来自傅容与被挂断后,又继续打来的未接来电。

  谢音楼懒得搭理,翻出谢忱岸的微信,发消息说:“小戒尺,你姐姐的玉镯碎了。”

  谢忱岸那边回:“爸爸送你的那只白玉的碎了?明天让张叔接你去古董店重新选一只更好的玉质。”

  谢音楼心里略得到安抚,心里想着,睡个男人却赔进去一只玉镯。

  怎么看都是赔本的买卖了。

  这种丢脸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开口跟谢忱岸提的,回了个:“谢谢弟弟。”

  ……

  一整夜,谢音楼都点着蔷薇催眠香睡觉,早晨起来时,窗户紧闭着,满室浓郁的香味,熏得推门进来的余莺直呛鼻,捂着脸说:“小仙女,你不会香气中毒啊。”

  她看向床头已经燃烧尽的三个香蜡,赶紧把窗户打开一条缝。

  谢音楼睡晚了,从被子里慢吞吞地爬出来,乌锦般的长发凌乱地散在肩膀,仰起头,脸蛋还带了点困倦,指尖揉了揉太阳穴说:“我失眠。”

  “你今晚要还这样,就吃点安眠药吧。”

  余莺招呼着她赶紧起床录节目,心疼似的,碰了碰谢音楼那眼下的一抹浅浅青色:“我家小仙女就是美啊,连睡眠不足的样子都美到心碎。”

  “你别提碎字,提的我心够碎的。”

  谢音楼那股火,还没完全消到,捂着胸口下床,身上这件睡裙又薄又软,弯腰时,背部的蝴蝶骨露了出来,这几日没睡好缘故,看上去都清瘦了不少。

  余莺在旁边欲言又止地提:“一早傅总那边就派了秘书,点名给你送了件礼物。”

  自从上回傅容与给谢音楼撑腰,节目组一些资历深的,也不敢在把她没后台的人随便得罪,导演更是默认了谢音楼的后台,就是傅容与这个最大投资人。

  所以他派秘书来送东西,也没有引起不必要的轰动。

  谢音楼走到洗手台前,将长发挽起,显得脸蛋极小,用清水洗着。

  “你就不好奇呀?”

  她透过镜子看到余莺,平静开口说:“被我判死刑的人,这种行为一概算是死前的最后挣扎,为什么要好奇?”

  余莺听出她语气不善,就不买关子,将锦盒递了过来。

  想来谢音楼纤纤玉指沾了水,是不会来碰的,她主动打开:“是镯子。”

  锦盒内放置着一只极为罕见的芙蓉玉,颜色粉紫色,玉体透光,很衬谢音楼手腕的肤色。

  余莺看谢音楼无动于衷,默默地说:

  “这只芙蓉古玉,我在报纸上看到过,据说拍卖会上是被一位神秘匿名先生高价买下的,没想到制作成了镯子啊。”

  谢音楼算是有了点儿反应,低垂眼睫看了过来:“花了多少?”

  余莺比划了个数:“可以抵得过你那只白玉手镯的三个了。”

  这芙蓉玉一看就是请了大师仔细琢磨出来的,不像是一夜间就能变出来。

  谢音楼没有去碰,转而拿起旁边的长裙穿上,轻蹙了下眉说:“想必他派来的秘书还没走吧,你帮我把玉镯退回去,要赔礼道歉也行,拿他独家香料来换……至于我和他那点炮友关系,断了就是断了。”

  她没兴趣玩争风吃醋这一套,向来小心眼的很。

  余莺觉得解气,眨眨眼点头道:“就是,我家小仙女是钱能砸得动的么?”

  半个小时后。

  这只价值连城的芙蓉玉,被原封不动地退回到了傅容与的书桌上。

  秘书立在书房门边,不敢看端坐在椅子上的俊美男人侧影,酝酿了半天用词,将谢音楼的话也带到。

第24章

  直到节目录制完,谢音楼都没再见到傅容与,想来两人那几夜,不过是饮食男女之间的暧昧把戏,清醒过后,就连最后一点虚假的情意都用不着留下的。

  都是假的。

  她离开桃溪景区的拍摄地,第二天,趁着谢忱岸还在泗城,就拉着他到颜家的古董店去逛。

  近日连续降雨缘故,气温也跟着骤降,到下午,依旧是阴雨绵绵的,雨丝像轻纱拂过青石台阶,衬得巷子里的黑瓦白墙老院子仿佛是一幅泼了墨的山水画。

  谢音楼掀开帘子走进去,里面弥漫着股儿浓郁的檀香味道,玻璃展柜内的古董都是老物件,像个古玩小博物馆,颜老板穿着黑色云纹长袍,是老熟人了,也就没从软塌里站起来迎客:“今儿窗外喜鹊叫个不停,我就想肯定是有贵人儿上门了。”

  话落,他细长的眼笑看谢音楼,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小观音。”

  “这是缺了什么,来叔这儿?”

  “颜叔这里有玉镯吗?”谢音楼抬起雪白的手腕,眉眼里盛着三分笑:“爸爸送我的玉镯碎了,平时戴习惯了,想找个替代品。”

  颜老板拿着烟枪敲了敲桌面,调侃道:“我记得谢家主这两年对你们姐弟经济制裁的紧,叔这可不兴赊账哦。”

  “不赊账,我把提款机弟弟带来了。”

  谢音楼说完,一身纯黑色西装的谢忱岸刚好迈步走进来,他音调偏清冽,外面风大,把声音吹散了些:“颜老板放心,家姐看中什么,我还是付得起这个价钱。”

  颜老板爽朗的大笑,总算扶着茶几起身,招呼着伙计把新到货的玉镯搬上来。

  玉种款式很多,都摆在了谢音楼的面前,任她挑选。

  旁边,颜老板亲自泡茶递给谢忱岸,转头间看谢音楼一身惹眼长裙走来走去,也没挑个满意的,于是说:“这玉啊,也讲究一个眼缘,我店里倒是有个镇店之宝。”

  谢音楼是没看上新到的这些玉种,笑着走过来说:“颜叔有镇店之宝不快快拿出来,这是轻视了我家小戒尺的财力么。”

  “哈哈哈哈你叔可不敢。”颜老板让人去拿锁在保险箱里的古玉手镯,俗话说的好,珍品都是要留到最后的,他不忘奉承谢忱岸几句:“这圈里不是流传一段不成文的规定,跟谁比富贵也不能跟谢小先生比。”

  至于谢家第二子,那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就暂且不提了。

  正常人都惹不起。

  这谢家上下,在颜老板眼里也就小观音好说上话一点。

  倘若刚开始就把镇店之宝拿出来,谢音楼也未必会看得上,不过颜老板做生意有一套,有那些新上的昂贵玉种在先,挑挑拣拣之下,这古玉手镯就能入眼了。

  她选了金丝玉种的古镯,一丝绿意衬得腕间肤色格外温柔。

  买好,外面的雨势也逐渐小了。

  谢音楼和谢忱岸没有久留,帘子静止着不动,院外再也听不见车声后,颜老板才拿着烟枪朝内室走去,隔着一扇紫檀雕花屏风,他对里头的人说:“我当这古董贩子十来年,可从没做过亏本买卖,容与啊,十成的价格,你让我降到两成闭着眼睛给送出去,这差价,你可要翻倍的给啊。”

  傅容与端坐在沙发,骨节修长干净,亲自泡了杯茶递给颜老板:“我记得你想换一处宽敞点的四合院住,正好我能略尽绵力。”

  颜老板端着茶盏放在嘴边啜了一口,茶是碧潭飘雪,汤呈青绿,口齿留香:“我虽然比你年长个十来岁,却跟你有过命交情……”

  说到这,他语重心长地暗指道:“有些话忠言逆耳,你也别不爱听,谢家几个男人命硬都不是好惹的,当年你拖着一家子老弱病残走的干净,却害得小观音大病了一场,谢家主险些没了掌上明珠,这笔账,你觉得谢家能不记恨着?”

  “容与,你这些年把命运这个贱东西踩在了脚下,把身为天之骄子时失去的一切都夺了回来,可你要认清,小观音不是你夺回身份象征的私有物,你无法把她据为己有。”

  傅容与指腹缓慢摩擦着茶盏边缘,白色水雾晕染着他沉下的眼底情绪,半响后,薄唇扯动道:“她与我,有过婚约。”

  “你指迟林墨祖父给你们定下的婚约?”

  颜老板喝着茶,说话声含糊不清:“你且看,谢家主认是不认。”

  ……

  回去的路上雨势未歇,车内有暖气供着,谢音楼骨子里那点困倦就爬了上来,歪着的脑袋依偎在谢忱岸的肩膀上,小声打着哈欠。

  “颜老板声称这古董镯是镇店之宝却以寻常玉镯价格售卖,你跟他平日里关系什么时候好到这种地步了?”谢忱岸将副驾秘书递来的薄毯接过,裹着她的身,低眸审视着她手腕的玉镯。

  谢音楼长长的睫毛轻颤两下,嘀咕着说:“可能看我可爱吧。”

  “换皮容易换骨难,他做起生意向来是分文不让,到你这……”不等谢忱岸说完,就被谢音楼虚的一声,指尖放在唇间说:“我突然记起来了。”

  谢忱岸薄唇抿起微僵:“什么?”

  “我年幼时在颜老爷子名下拜师学艺的时候,颜老板还是混迹街头的无名无姓小乞丐呢,后来……忘了是谁,是谁把他拎到颜家来着,对了,他做古董贩子的启动资金,还是找我借的!”

  谢音楼腰肢坐直了些,抬起腕间这个玉镯,微微扬起下巴:“弟弟,我们现在回去找他要回买手镯的钱还来得及吗?”

  她这恩情,都能抵得过十只玉镯了!

  谢忱岸薄唇慢慢放松,惜字如金道:“我们家不缺这个钱,你以后少来他这。”

  “你好凶啊。”谢音楼看他板着脸,真像极了爸爸平时教训人的模样,只是这俊美容貌稍微年轻了点,没父辈镇压人的气势,所以也不怕,故意将手搁在他肩膀处,轻轻调笑道:“不得了……我家小戒尺越发有一家之主的威风了。”

  “有爸在,一家之主还轮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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