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抱你的 第58章

作者:川澜 标签: 励志人生 业界精英 豪门世家 都市情缘 现代言情

  秦砚北面色沉冷,感受着她手心的温软,却很低地答了声:“好。”

  云织松了口气,刚要奔着唐遥过去,负责的老师就打开话筒通知大家集合,先依次拍单人,要找一个最有镜头感的打样,没有悬念地首先挑了云织。

  她脸上几乎素颜,老师要求高,还是希望她能化点淡妆更上镜,学校里的化妆师不太专业,拉着云织给她描画的时候,口红总是涂不好,不是浓了就是淡了,跟她气质不符合。

  老师那边等得干着急,但太子爷就在现场,她也不敢擅自多说,云织嘴唇被涂了擦,擦了又涂,即使是用了温和的卸妆水也有点疼了。

  她用手背揉了一下,视野边缘忽然一跳,秦砚北耐心耗尽,径直起身走过来,化妆师手一抖,不由自主往旁边让开,一群来拍摄的学院代表都下意识开始放轻呼吸。

  秦砚北拿过口红,拧眉瞄了一眼,折起纸巾去掉了上面一截之前别人用过的,把断口反复碾磨到光滑,才扣着云织尖尖的下颏抬起来,抹两道在她唇上,随后扔开,用指腹慢慢蹭着,描摹出她嘴唇饱满的轮廓。

  云织有一瞬对上了他的眼神,立即错开,把睫毛往下压,盖住瞳仁,手指被略长的衣袖盖着,紧紧攥住。

  妆面好了以后,化妆师战战兢兢靠近,把云织的腮红又盖掉一些,总觉得好像比刚画完的时候浓了不少。

  云织在镜头前落落大方完成拍摄任务,她站在灯下,体育馆巨大玻璃天窗也透进日光,把她笼罩在中间。

  秦砚北定定看她,她弯眉含笑,他眼睛像要被灼伤。

  唐遥的次序被排在靠后面,云织单人拍摄结束后,看了秦砚北一眼,没有过去,直接走向唐遥。

  秦砚北说不清原因,她迈出去的脚步,如同带着细小的刀,一步一步往他心上剜着,他想把她拽回身边,手机却不合时宜地震动。

  起初他没管,但持续不断的电话让人心燥,他拧眉接起来,瞳色渐渐转深,最后低冷交代了一句:“知道了,等二十分钟。”

  秦砚北看过时间,叫了声“织织”,在她不太情愿回来的时候,捏住她手指,放在掌心里用力抓紧,盯着她沉声说:“秦震死到临头还不安分,我去处理点小麻烦,往返不超过一个小时,在你拍摄完成前就会回来,这边留人,看着你绰绰有余,你随时都要接电话,别抱着侥幸。”

  云织点头,现在本来也没到她预计要逃的时间点。

  说晚上给他烤饼干,是真的。

  秦砚北视线掠过远处的唐遥,见她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才慢慢收回,唐遥家里的那些命脉都在他手中握着,她也没有能力带云织离开他。

  答应她们见面,只不过是怕织织伤心。

  他最后摸了摸云织头发:“不用一个小时,我四十分钟就回来,晚上你烤的饼干,别放那么多糖。”

  说完,他迟疑少许,又低声改口:“算了,想怎么放就怎么放,我都会吃。”

  云织推他一下,让他快去,转身去找唐遥之前,还是跟他浅浅招了下手告别。

  秦砚北坐在车上,看着后视镜里逐渐拉远的青大体育馆,拧着眉心合起眼,手机在掌中升温,握得太紧,直到灼热得有些烫人。

  看时间,不过才五分钟,他给云织打电话,响两声她就接了,她有点糯糯的鼻音,他听得贪心,把手机压在耳骨上,有些疼,却鬼迷心窍地沉浸。

  车驶出青大校门,加速往秦氏总部开,到中途时,前面似乎有活动,主街上这个时间点本该通畅,现在竟然开始拥堵,司机只能被迫减速改道。

  秦砚北抬起眼帘,瞳仁漆黑,手机被攥得太用力,热到快烧伤皮肉,不能宣之于口的疼痛说不清从哪里开始蔓延,包裹住心脏,向里一口一口咬噬。

  撞击神经的不安,氧气抽空的失去感,都在一秒比一秒更变本加厉地扎着他。

  下午阳光从车窗透进来,只到秦砚北膝盖前就停了,他整个人陷在一片模糊的昏黑里,突然开口:“回青大!”

  而同一时间,他给云织再次拨出的电话,忙音到自动挂断,无人接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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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云织跟秦砚北告别的时候很利落, 但等她朝着唐遥走到一半,听着他脚步声远离,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看他背影。

  他很高,轮廓颀长优越, 穿正装显得清瘦, 实际上云织知道, 衣料包裹的底下,都是紧绷有力的肌理。

  秦砚北身影消失之前,突然转头望过来,云织被当场抓包, 慌张地立刻扭回去。

  她怕是疯了,好不容易暂时离开他的紧迫盯人, 居然还有心思想别的。

  云织压着微微乱了的呼吸,装作若无其事地跑向唐遥。

  见秦砚北彻底离开, 唐遥才从窒息的紧张里缓过一口气。

  她一把抓住云织的手, 瞄了瞄四周,大概能感觉到哪个方向有几双眼睛盯着, 装作嫌吵, 把云织拉到墙边,找了两个安静的椅子坐下。

  云织想跟唐遥说说自己的状况, 让她放心,但不打算和她提准备逃走的事,免得她热血上来,平白受连累。

  还没张口,刚走不久的秦砚北就打过电话来, 云织没慌, 唐遥却吓了一跳。

  等通话挂断, 唐遥一秒都不敢浪费,示意云织把手机放远一点,防止万一有监听,然后就开门见山地低声问:“织织,你到底跟秦砚北确认过当年救你的事没有?过程,细节,都聊过吗?”

  话题超出云织的意料,她愣了愣回答:“提过很多次,但我没仔细问过,他也没主动说,怎么了?”

  唐遥皱着脸斟酌了一下,选择不绕弯子地直说:“江时一之前主动找到我,要和我一起把你带出来,那天行知楼的事我们两个都在场,他当面告诉我,秦砚北没救过你,他……才是当年真正救你的人。”

  周围吵闹的杂音像是骤然被按下暂停键,被拖出漫长刺耳的啸响。

  云织忘记眨眼,匪夷所思地看着唐遥,足有几十秒没说话,缓了缓才定住神问:“……江时一自己主动说的?!那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我们有无数次见面的机会,他从来不提?”

  不止是机会,她第一次在医院正式跟秦砚北谈报恩,江时一就在现场,他可能忍得住一言不发吗?!

  后来三番两次被她拒绝,他还想了很多办法增加见面的次数,甚至跟她说很多秦砚北负面的传闻,都没打算告诉她真相?

  江时一是这么沉得住气的人吗?!

  唐遥把当时江时一的说法都转述给云织,轻声分析:“人跟人毕竟性格不同,放在江时一身上倒是也说得通的,他喜欢你好几年了,一直苦追,要是硬提恩情,好像就在强迫你。”

  她不带恶意地随口说:“那不是就变得跟太子爷一样了……”

  云织本能地觉得抗拒,抗拒这个颠覆她几个月以来所有行为的说法,也抗拒最后这一句比较,她下意识打断:“不一样的,江时一跟秦砚北不能放在一起比。”

  唐遥怔住,有些话到了嘴边,还是忍住没有马上说,郑重问:“织织,江时一已经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了,今天只要你跟着我,在秦砚北发现之前,咱们绝对能跑出去,江时一说了,你想知道的真相,等见面他都会一五一十给你讲,还会给你证明。”

  “跑?”云织意识到了严重性,严肃问,“你是来带我走的?”

  唐遥点头:“你愿不愿意,我们时间不多,决定了立刻就要出发。”

  云织心口像被推了一下,不由自主摇晃。

  她计划的不是今天,所以也没有现在消失的准备,想到秦砚北临走前的眼神,她答应晚上跟他烤的饼干,以及刚接到的那通……他已经开始预感到不安的电话,都在隐秘地密密麻麻刺着。

  云织迅速冷静下来,考虑自己的情况,因为拍摄要登记身份留存,证件都带在身上,卡也在包里,但剧组的钱……

  她正想着,赵副导演就来了条短信,告诉她财务现在就要打第一幅海报的款了,让她准备接收。

  好像连这个理由都不再成立,催着她当机立断。

  云织弯了弯腰,撑住椅子边缘,轻声问了一句:“江时一的意思,必须见面才说真相?”

  “是,他只跟你说,目前我跟他电话也联系不上了,估计是怕被监听到,”唐遥如实回答,“他这次也是下了血本,要在秦砚北手里抢人,你能想象到有多大难度,今天是计划很久的,如果不成,下次就非常难了。”

  云织看着她:“你呢?遥遥,你也要掺和进来?我走可以,但你留下来,就当是我自己跑的——”

  “不行!”唐遥认真说,“计划是我跟江时一定的,我本来就脱不开关系了,秦砚北可没那么好骗,而且更重要的是,江时一再喜欢你,我也不能完全放心,我至少要把你送到安全地方才行,至于家里那边……我爸说了,他没问题,让我问心无愧就好。”

  云织攥紧唐遥的手,不再多说,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剧烈,她低头闭了闭眼睛,快速做了决定,小声说:“好,那个真相,我必须要当面去问江时一。”

  唐遥有了底,豁出去了,扣着云织手指,一脸平常地继续和她说话,眼睛时刻关注着周围。

  两三分钟后,原本按部就班拍摄的体育馆里,屋顶上方一大片挂彩旗的钢架突然之间松动,整片掉下来,一时间尖叫声四起,不知道有没有砸到人。

  云织急忙站起来,要去看看同学,被唐遥死死拽住,她也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钢架掉落不是意外,是江时一安排的机会,要混乱现场。

  云织远远看了一圈,确定应该无人受重伤,她心才稍稍放下。

  江时一是用这种方式?不怕伤人么?

  但场面已经拉开,现场彻底乱了,她能感觉到,原本紧盯她的那些眼睛被严重干扰,除了事故,还有提前安排好的人在刻意阻拦,要重新聚集到她身边需要一点时间。

  这一点,就够唐遥带她走。

  云织深吸口气,抓紧自己随身的小包,顺着唐遥拉扯的力道闪进旁边一片广告牌后面,跟着她加快脚步,从内部通道直奔体育馆的后门,她猜那里应该已经有车等着。

  通道光线不足,格外安静,只有脉搏跳动和错乱奔跑的脚步声。

  云织中间回过两次头,后面进来的入口越来越小,直至看不见,她心上似乎有透明的丝线牵扯在那边,跑得越快,那些线缠得越紧,酸胀得眼眶有些发涩。

  唐遥动作麻利,把车门拉开,推云织上去,一晃神看到她低垂着的,微微发红的眼尾,有点吃惊的问:“我记得你最讨厌被关起来,被困住的这种感觉,以前学校有两次闹流感,短期封宿舍,你都反常地特别焦躁,怎么现在……”

  现在被秦砚北限制着,她竟然还会有不舍。

  云织用力抓着车门把手。

  是啊,为什么。

  明明被关着是她最厌恶的事,为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了,到哪都被秦砚北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没有深恶痛绝,还在信任他。

  尤其在听到江时一的那个真相之后,就算现在不能确定,她不是也应该对秦砚北开始提防了吗?

  心脏上的丝线不断往里深陷,嵌进更深的,她自己都摸不到的地方。

  唐遥忽然放慢语速问:“织织,你……是不是已经对秦砚北动心了。”

  不止是云织现在转红的眼睛,还有她今天脱口而出的维护。

  很早以前她就察觉到了云织态度的改变,谈起那位傲娇淡漠的太子爷,她一个不爱说话的人,话题总是很多,眼里带着无知无觉的笑和信赖。

  现在临别的这一刻,一切好像都昭然若揭,再也藏匿不住。

  云织忽然抬起头,带着哑意否认:“没有,我不是,你知道的,我有喜欢的——”

  唐遥没有急着反驳,只是轻轻说:“其实不难,你只要考虑两件事……”

  “如果你喜欢的那个人不存在,你心无所虑,会不会爱上秦砚北。”

  “如果从开始,救你的人就是江时一,奶奶让你去报恩的也是江时一,你会不会跟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对秦砚北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你也会用在江时一的身上吗?”

  车门“砰”的关上,一辆学校里很常见,平平无奇的大众驶离体育馆,车窗上,挂着很居家,甚至土气的遮阳帘。

  云织靠在后排,许久没有说话。

  外面的杂音一波波灌入耳朵,又像是冻结住。

  她心里知道那两个问题的答案。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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