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中猫
小孩的情绪来的快走得也快,他感慨了一下,就继续低头看笔记了。
文天玉期间还进了一次书房,见宋药看的津津有味,仙气飘飘的老人还有点惊讶。
他悄悄对王教授说:“没想到宋药真的能看懂,当初沈书留下的这本笔记因为思维太跳跃,节省了太多步骤,我和淡水努力半天都只能看得懂前半部分呢。”
王教授:“那当然,我徒孙可是很聪明的,比你强多了……不过你为什么要这么悄悄跟我说话?”
文天玉理直气壮:“要是宋药同学听到了我知道笔记难还送给他,以为我是用这个笔记来告诫他不要太飘怎么办?”
王教授:“……所以,你为什么要送给他?”
文天玉:“我告诫他不要太飘啊。”
王教授:“……”
已经从书房出来的宋爸:“……”
见两人都用一言难尽的神情看着自己,文天玉不慌不忙的解释:
“小孩子嘛,虽然该夸的时候得夸,但是真的要看好了,不然你永远想不到他们的小脑袋瓜里面写的什么。”
宋爸见他一脸的心有戚戚:“您家里也有孩子?”
“没有啊,我单身。”
文天玉:“我只是觉得幼稚的大人都可能会干出你想象不到的事情出来,比如说长期失眠但是一个字不跟朋友说。
本来就很幼稚也该幼稚的小朋友们,当然也需要时时注意了。”
说完,他笑着看向王教授:“你说是吧我亲爱的朋友?”
王教授默默去看外面的树。
宋药小朋友一直看到了爸爸过来叫的时候,才依依不舍的把笔记合上。
但是一到家,他就又忍不住打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直接就表演了个笔记上瘾,每天洗漱好了要看笔记,睡觉之前要看笔记。
也不去街上玩抽陀螺了,也不爬树观察窝里的小鸟了,也不和赵晓东一起一天三顿的从屋里打到屋外了。
就连租房子给他们的房东都有点不适应,有一次吃晚饭,还特地端着碗溜溜达达的到他们那去问:
“最近宋药怎么不唱歌了?好长时间没听见他唱歌,我还有点不太适应。”
宋爸想了想自家儿子那个鬼哭狼嚎:“……他学习呢,应该也顾不上唱歌了。”
房东一脸遗憾的走了,导致宋爸一直怀疑他的听力有问题。
赵晓东都悄悄跟宋爸说:
“宋叔叔,幺儿最好的朋友现在已经不是我了,是那本笔记本,你说幺儿以后还会和我一起玩跳房子吗?”
在原江都忍不住发表了“宋药同学最近废寝忘食学习小脸都瘦尖了”的看法后,宋爸不得不去干涉儿子的学习状态了。
他跟宋药商量:“爸爸当然不会拦着你学习了,但是你看,咱们平时除了学习,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做吗?”
“吃饭啊,休息啊,睡觉啊,这些你都多少天没有好好做了,你看看你,这么小,都有黑眼圈了。”
说着,宋爸有点心疼的摸了摸儿子的小熊猫眼:
“你还小,学习的事慢慢来好不好?”
宋药的身体还是很疲惫的,但眼睛却还是亮晶晶:
“可是这个笔记真的很好看呀。”
“笔记放在这里又跑不掉,来,抬起脸。”
宋爸弄好热毛巾,感觉温度刚刚好了,放在儿子脸上给他擦脸:
“你才多大啊,以后时间还多着呢,还记不记得何老师是怎么教你的?欲速则不达……是这么说的吧?”
宋药乖乖仰脸,脸被擦完了才说:“对,欲速则不达。”
不过他是欲速则达才对。
就是精神虽然跟上了,才八岁的小身体有点跟不上。
擦完脸,宋药到了外面活动了一下胳膊腿,是有一种浑身虚飘飘的样子。
在大脑高速旋转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小孩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干嘛要一口气学完呢,可以慢慢学习嘛。
宋药对赵晓东表示:“你不要看我这几天好像忘记了劳逸结合,但我还是很有自制力的,你看,我现在不就没有天天看笔记了吗?”
赵晓东腹诽:那是因为你已经学习到很难很难的地方了。
作为最了解宋药的孩子,宋药的学习状态是个什么样子赵晓东看一眼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现在他分明是到瓶颈期了。
但赵晓东不说,免得宋药又为了证明不是这样去疯狂学习。
虽然他佩服学习好的人,但学疯了可就不好了。
于是宋药小朋友至今为止都很自信。
尤其是,沈书的笔记给了他很多灵感,让他原本卡住的一些地方也顺利度过。
虽然这也是他付出了黑眼圈才换回来的,但小朋友觉得最大的功劳还是沈书爷爷。
他真的太聪明啦。
要是可以再梦一次就好了。
可惜,宋药没能再梦到沈书。
在他重新恢复了自己的日常,每天都会抽空玩,玩开心了再唱几首歌,时不时跟房东伯伯合唱时,宋爸已经在考虑选时间回去了。
买票定日子这些还是小头。
现在最难办的就是,他试图说服王教授跟他们一起回去。
要是王教授没心脏病,一个月两个月的来看望一下他,宋爸还觉得挺好。
但现在就不成了。
心脏病可不是小事。
王教授又是一个人住,没有人在旁边看着,出点什么事都可能来不及吃药或者送医院。
不过王教授并不乐意搬家,又不想雇人照顾自己。
小老头还因为学生试图劝说自己搬家生起了闷气,宋爸没办法只能慢慢劝,文天玉大多时间就端着一杯茶站在旁边看热闹。
宋药也跑去劝了几次。
但王教授知道自己面对徒孙总是会硬不下心拒绝,于是每次俩小孩过去时,他都把自己关在书房,不合作的态度相当坚决。
小老头还有一句非常经典的话:
“我心脏病怎么就危险了,我都可能得了几十年心脏病了,不照样好好的吗?”
说完,他就把门锁上了。
然后一扭头,看到宋药和赵晓东在玻璃落地窗那手舞足蹈的比划,又过去把窗帘给关了。
让王教授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是中洲胜利的消息。
不过二十多天,中洲就在与v国的战争中获得了胜利。
消息传回,举国欢庆。
街上到处都是庆祝的人,还有一些小摊贩自己做了一些吃的拿出来免费送人。
宋爸和宋药他们依旧苦劝王教授无果。
在他们走后文天玉来了书房门口:
“王瑾,中洲都赢了,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见里面没动静,他敲敲门:“开门,别逼我踹门,你知道我干得出来,我的腿可是很有力的。”
过了几秒,门吱呀一声开了。
王教授站在里面,眼通红的与文天玉对视:
“我只有这里了,只有在这里我才不会害怕……”
见状,文天玉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不是只有这里,你还有我,还有有才,宋药,赵晓东。”
“别再怕了,你已经躲在这里几十年了,中洲都打赢了,不会再发生以前的事,你忘了淡水说过的话了?
她要你亲眼帮她看着,s国打在她身体里的那颗子弹,是怎么被我们中洲还回去的。”
王教授身子颤了颤,将脸埋在文天玉肩膀上:
“我恨他们,我所有亲的人都毁在他们手里。
我只要一出去,就好像能看到淡水走之前看着我笑的样子,要不是那颗子弹,她的病不会突然变得这么凶……”
文天玉轻轻拍着好友后背,视线落在书桌上被放好的照片上面。
那上面的三个青年人正风华正茂,志向报国。
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动不动就演示自己腿功有多强的张扬学生。
淡水还是一个每天拉着他们学习,各种沉浸图书馆的“恶霸”。
王瑾还是一个热衷于找死和日常性异想天开,喜欢叨逼叨,又菜又爱玩,沉迷恐怖故事的弱鸡。
几十年过去。
他对外笑容满面,被人踩到脸上来了还要说“对不起我没听懂”,腿功几十年都没能得到展示机会。
王瑾则是躲在唯一的小天地里,不与人交际,不和人交流,成了个古怪的老头。
淡水……她死在了最好的年华。
就像是沈书一样。
这些血债,这些痛苦,他们背负太久太久了。
文天玉一下一下拍着王教授的后背,语气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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