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榴火
苏渺赶紧打开手机电筒,回房间,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凉快的花吊带和短裤。
迟鹰倚在卧室门边,望着女孩背对他的身影。
“你出去,我换衣服了。”
“不。”
“无赖!”
“谢谢。”
苏渺关掉了手机电筒,让黑暗彻底吞没了两人,她背着他换了衣服。没过多久,她便感觉到一双手伸了过来,从后面替她扣好了系扣。
“……”
换个衣服用了二十分钟,终于,俩人出了门,一前一后地溜达銥嬅着走下了阶梯。
她前面还有些难受,想到男人刚刚的用力,愤恨地望了他一眼:“疼死了,哪有你这样的。”
“对不起,没控制住…让我揉揉。”
“别碰我。”
周围已经有不少居民邻居出了家门,摇着扇子坐在阶梯上乘凉。
四野全然无风,但室外终究比室内要透气一些。
“迟鹰,我们去哪里乘凉?”
“有风的地方。”
苏渺耐心地向他科普道:“你知道c城为什么被称为火炉吗,就是八面环山,闷着热,除非爬到山上去,不然哪儿有风啊!”
“你忘了,我是迟鹰。”
“嗯?”
“怎么会让你没有风。”
迟鹰说着摸出了钥匙扣,坡下路口的一辆黑色摩托车响了响。
他将车上的一个漫威卡通头盔戴在了小姑娘的脑袋上。
“诶?”苏渺有些惊喜,感觉他简直跟魔术师一样。
迟鹰也给自己戴上了银色的护目镜,跨上摩托车,回头道:“上来。”
苏渺看着手里的卡通头盔,崭新如初,像是专门为她准备的一样,她费劲儿将它戴在了脑袋上。
“迟鹰,我更热了。”
迟鹰回头,看着小姑娘整个脑袋都被罩住,只露出了一双清澈的杏眼,可可爱爱的样子。
他不禁笑了笑:“上车,带你飞起来就不热了。”
苏渺撑着他劲瘦的腰上了车,摩托车轰的一声启动了,果然飞了起来,狂风呼啦呼啦地拍打在她的身上,碎花吊带衫都贴在了她的身上。
吹着风,果然凉快了下来。
但苏渺从从未坐过摩托车,有些害怕,迟鹰为了让她尽快降温,车也开得很野,狂风在她的耳畔呼啸着,让她有些害怕。
她下意识地紧紧环住了他的腰,双手在他腹前交叠。
为了节省高负荷的电力,城市主干道路灯几乎全都熄灭了,周围商铺也都处于停电的状态,整座城市仿佛陷入了沉睡。
这座城市从未有一刻,如此是这般静默。
漫天星光洒落。
她还记得在她十八岁那年,迟鹰送了她一城星星。
苏渺情不自禁地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也只有此时此刻,和他、和他送她的星星在一起,苏渺才感觉到安心与真实。
她的迟鹰不再遥远、不再高不可攀,他就在她怀里,被她紧紧地拥抱着。
周围昏暗的街景飞速地倒退,不知道驶了多久,他仿佛要带她飞到世界的尽头。
“苏渺,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
“什么?”
“嘉陵江的水干了。”
迟鹰驶下高架桥,将摩托车停在了江边。
苏渺来到护栏边,看着一片漆黑的江河,却再也听不到浪涌声了。
是的,水已经干透了,露出了崎岖的岩石表层。
迟鹰站在她身边,双手撑着栏杆,将她环入自己圈出的领地中,“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说过一句话。”
原谅你,除非嘉陵江的水干了。
苏渺回头,看着黑暗中他那张并不明晰的脸庞,只有眸里透着几分遥远的光。
“这次算你运气,但是绝对没有下一次了,我不会永远在原地等你。”
“我保证。”
苏渺浅浅笑了,左边嘴角展开一颗甜美的梨涡:“那就原谅你吧。”
迟鹰知道她会原谅,或早或晚,一定会,苏渺对他热切的爱意让他近乎可以狂妄到…对她为所欲为。
他将脸颊埋在了女孩的肩头,深深地呼吸着,唤道:“苏渺,你想不想知道我这四年…”
“你不想说就算了。”苏渺打断了他,“没关系,等你准备好再告诉我。”
“如果我永远都不能准备好。”
“那我就永远假装不知道,我们不提这个,只过好每一天。”
迟鹰指尖摩挲着她的下颌,看着干涸的江面,嘴角绽开浅淡的笑意:“不然怎么说你是我的小鹰。”
他们的聪明几乎势均力敌,但她比他更多一份谦卑的柔情。
“迟鹰,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嗯?”
苏渺揪着他的衣领子,认认真真说:“十八岁的你可以无所畏惧,像个雄鹰一样翱翔天际,披荆斩棘,但现在…我希望你变成贪生怕死的迟鹰。”
“你猜怎么着?”
“嗯?”
“这四年的每一天,迟鹰都在为你…贪生怕死。”
话音未落,他捧着她的脸,大口地侵占了她全部的呼吸。
苏渺闭上眼,以迎合的姿势仰头接受男人全部的侵占和掠夺。
迟鹰一边品尝着她,粗砺的指腹却还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庞,就像他平日里喜欢把玩的多肉的叶瓣,带着极致温柔的爱意。
他们似乎要相互亲吻到地老天荒了,一直到周围的灯光都亮了起来,苏渺才不舍地离开他:“迟鹰,来电了。”
“看到了。”他还意犹未尽地想敲开她的唇,苏渺害羞地扯着他的衣领,“我们回去吧。”
迟鹰笑了,将头盔稳稳地戴在了她的小脑袋上:“看来小鹰并不满足于只和我接吻。”
“说什么呀。”
“你知道我兜里准备了什么?”
苏渺坐在他身后,揪住了他的衣角,脸颊绯红:“知道,刚刚…都看到了。”
迟鹰将小方袋塞进了她手里,踩下了引擎,兜风一般慢悠悠地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几分钟后,苏渺忍不住催了一声:“你就不能稍微开快点?”
第76章 良辰
苏渺的家很小, 因为布局得当,加之家里人少,她一个人住倒也不会觉得局促。
今晚苏渺是真的感觉到了她的家好小, 沙发也好小,桌子也好小…
迟鹰想在很多地方, 但因为太小了, 俩人根本转不开身,茶几上碰翻了水果篮子;抵在柜子上, 又险些把妈妈最喜欢的细颈白花瓶撞落,幸而迟鹰动作敏捷, 握住了它;长沙发也过于狭窄, 难以施展…
苏渺庆幸自己是在荷花市场买的碎花吊带衫, 几十块一件, 被撕得稀烂了也不心疼。
迟鹰显然有些烦躁,燎原的火焰已经将他惯有的耐心…焚烧殆尽。
真的…忍了太久了。
他少年时便很重这方面, 本该是肆意放纵的这些年,他一边思念着他的姑娘,一边与死神对弈…病好之后,迟鹰也极其克制,因为不敢拿身体开任何玩笑。
今晚, 是他第一次将自己彻底放开了。
刚刚承诺过要贪生怕死的迟鹰, 理智在欲念面前败下阵来。
让他死了都行。
什么忍耐克制, 什么温柔缱绻、什么彬彬有礼, 都不存在…
人类从野兽阶段进化出来的文明,今晚也将彻底剥落, 只剩最原始的那股子冲动, 支配他全部的行为。
但男人和女人在这些事情上, 终究还是有些微的差异。
苏渺是个追求唯美和浪漫的女孩,也在脑海里描摹过好多次,像电影里男女主情到浓时那样,在柔和的灯光下,缓慢的渐入佳境。
就连秦思沅跟她说的“满天都是小星星”的那种情形,都…没有。
迟鹰全然占据了主导地位,一边玩着她,在她耳边用性感的嗓音说话,问她的感受,但…那些问题的回答,她根本难以启齿。
约莫四十多分钟,时机成熟,早已不耐的他将她转了过来,背对着自己。
“等、等一下。”
“嗯?”
“迟鹰…这不对。”
男人双手撑在沙发边缘,眼角勾起几分深长的意味,耐着性子问——
“怎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