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图样先森
“开庭的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点,等我爸的案子彻底结束了,到时候不用你说,我都会把你送上手术台。”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周云良的全部财产。
因为她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就好吃好喝地供着她,等利用价值一旦没了,就会一脚把她踢开。
她裹紧了被子,语气不安地问:“那如果下周的庭审你爸不服从判决结果,又上诉呢?之后万一又来个二审,我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打掉这个孩子?”
周斐不为所动:“那就等到他放弃上诉的那一天。”
马静静瞪大了眼,咬牙说:“喂,敢情怀孕的不是你,这孩子我怀得越久,到时候打胎就对我越危险你知不知道!”
周斐看着她激动的样子,挑了挑眉,蓦地笑了:“那又怎么样?”
马静静不说话了,浑身打着冷颤,觉得眼前这男人简直可怕。
她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变态不把人当人看的一家,老子变态、老娘也变态,儿子更变态。
她突然就觉得害怕,很想外面的喻检察官和贺警官赶紧回来,把这个变态给赶走。
本来刚刚还挺嚣张的一张小脸瞬间苍白,那张伶牙俐齿的小嘴此刻也哑巴了,双手抱膝地窝在床角,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周斐饶有兴味地看着,突然伸手钳住她的下巴,逼她抬起头来。
“怕了?”他凑近几分,指腹掐着她年轻娇嫩的脸,触感极佳。
等指腹碰到嘴的时候,上次这里还抹着口红,满是艳色,这次就只剩下没有血色的苍白了。
又想起上次在会所看到她的样子,年轻女孩儿打扮起来确实漂亮,鲜活灵动,有脾气有性格,又很会卖乖,作起来都别有一番风味,现在被他吓住了,又变成了另外一番风味。
难怪他爸养了那么多情人,马静静是捞得最多的一个。
“这就怕了?”周斐眸色一暗,语气森森然地问她,“现在还想做我这个继子的周太太吗?我的、小、妈?”
因为他刻意的咬字,马静静发白的脸色顿时又变得红润起来。
“对了,你现在怀着孕,有那方面的需求不好解决。”周斐似笑非笑,起身将之前放下的那个袋子拿了过来,递到她面前,“玩具我已经叫人替你买了。”
马静静往袋子里望了一眼,浑身的血液立刻从脚底汇聚至头顶,几乎快要把她的理智给烧没了。
一袋子的情趣用品!
他在为了上次的事羞辱她。
妈的,上次就应该让贺警官把他抓走!判他强奸,让他坐牢!
马静静气得浑身发抖,牙都快咬碎。
“玩玩具多没意思,要玩我也得玩现成的男人!”
然后她一把掀开被子往他脑袋上扔,趁着周斐没反应过来将他一把摁在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他的头狠狠捂住了他,来了个当场行凶。
她那点力气哪儿能干得过周斐,男人没几秒就挣脱开了来,反钳住她,眼神阴冷到恨不得吃了这女人。
“马静静你活腻了是不是?”
“我活腻了也得拉着你跟我一起死!”
马静静被钳住了手也不死心,又用脚踢他,周斐对女人的耐心不算好,尤其这还是他爸的女人,但无奈她怀着孕,于是只能压制和防守,一推一拉间,袋子从床上掉到地上,里面的东西哗啦啦一泄而出。
门里的两个人愣了,门外本来在谈话的两个人听到了里头的动静,赶忙进来查看情况。
喻幼知看到那床边散着的一袋子情趣用品,又看到马静静和周斐在那儿纠缠不清,直接原地愣住。
贺明涔也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不过他接受度比喻幼知稍微高点,这会儿还能说出话来。
于是他厉声斥道:“干什么呢你们!”
马静静立刻从周斐的身上爬了下来,用被子包住自己,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嘤嘤控诉道:“贺警官,他欺负我!”
先动手杀人的居然在这儿倒打一耙,给周斐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连辩解都懒得辩解。
他懒得解释也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二位一个是警察,一个是检察官,不会不明是非,要是他俩信了的话,以后休想他再交一分钱税给这种废物公务员发工资。
他们当然不会信,除非周斐疯了才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
喻幼知只觉得头疼,她就出去跟贺明涔说了会话,事情怎么就变这样了。
她无奈道:“周先生,马静静再怎么说也是个孕妇,就算你们有什么矛盾,也不该动手,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吧?”
“喻检,在划定责任前,你应该搞清楚是谁先动的手。”
喻幼知心说这还用搞清楚吗,明显马静静先动的手,要是周斐真要动手,马静静早就驾鹤西去了。
随后周斐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西装,睨着马静静问:“你自己说,我刚有碰到你肚子吗?”
刚刚战况激烈,但周斐确实是刻意避开了她的肚子。
马静静咬唇,就不想顺着他的话说,于是哼了声说:“没有,但你碰到我的胸了,你这个变态!色狼!”
周斐脸色铁青:“……”
贺明涔实在听不下去了,只说:“周先生,你要不先走吧,我们跟她说。”
周斐嗯了声,然后冷冷横了眼马静静,结果马静静非但不怵,还张大嘴,刻意用唇语骂他色狼。
怒极反笑,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离开前又朝马静静走了过去,低下头将唇凑到她耳边,只用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恶劣地说:“我何止碰过,我上次还吃过,忘了?”
马静静倏地睁圆了眼,然而周斐已经又恢复了平日那道貌岸然的神色,重新扣上西装外套,随后大步离开了这里。
等周斐走了,马静静指着没人的门口,羞惭至极地说:“他、他——”
“都走了,冷静点,”喻幼知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我和贺警官商量好了,等下周的庭审一结束,就带你去打胎,你跟他就没瓜葛了。”
被好声好语安慰着,马静静终于冷静了下来。
喻幼知问她:“好点没有?”
马静静嗯了声,突然看着她说:“我决定了,我要等到周斐说带我去打,我再打。”
“什么?”喻幼知立刻拒绝,“打胎这件事拖不得,日子拖得越久对你越不好。”
“上次我已经从他那里听到了一点东西,他跟他爸一样,都是奸商,凭什么他爸都要坐牢了,他却没半点事,”马静静捏着被子恨恨说,“我非得趁着这段时间找到证据,把他也给弄进去才行。”
喻幼知无法理解:“你能不能别傻,为了把他弄进去拿自己的身体当赌注?不可以,我不同意。”
她怕马静静犯倔,更是直接说:“走,我现在就带你去打胎。”
马静静没动,眼神认真:“反正你也在调查周斐不是吗?如果有我在他身边给你做内应,对你查案也有帮助。”
“我要查案,我自己会想办法,”喻幼知也同样认真地说,“我不可能拿你来冒险。”
马静静好半天没说话,再开口时突然笑了:“好,就冲你这句话,这卧底的工作我非干到底不可。”
喻幼知蹙眉:“什么?”
“像周斐这种可怕的人,为达到目的什么都能利用,我才不要让他逍遥法外活得那么舒服,如果我的肚子对你查案来说还有帮助,那我就留着它。”
马静静语气坚定地说:“喻检察官,我不是为了立功减刑才要留着这个孩子,我是为了弥补自己之前犯的错,还有为了你。因为你是好人,我相信你做的事一定是对的,所以我帮你。”
其实马静静一开始也不想留着肚子,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立马去打胎。
然而其他人都在纠结这个孩子该不该打,在思索这个孩子的利用价值,只有喻幼知真正地考虑到了马静静这个做母亲的,作为怀孕的女性,只有女性本身有资格决定孩子的去留,因为马静静不想留,喻幼知才为她奔波,为她找医院做手术。
马静静说完这些话,又觉得气氛太严肃了不适合自己,顺势往床上一躺,语气轻松地说:“好了,我要继续留在这里让周斐好吃好喝地供着我了。”
喻幼知欲言又止:“你真想好了?暂时不打了?”
“嗯,不打了。”
喻幼知叹气,马静静都说不打了,她总不能逼着她上手术台。
没办法只能作罢,她蹲下身替马静静捡起地上的那些东西,重新塞进袋子里。
站在旁边的贺明涔神色沉思,一直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而且这种东西她也不好意思让他帮忙捡,于是只能一个个自己捡起来。
塞了满满一袋子,马静静不正常,周斐也绝对有病。
虽说这东西是周斐拿来的,但她也不能确保马静静到底需不需要这些东西,于是问了句:“这些东西你要留着吗?”
马静静立刻甩手:“拿走拿走,检察官你要的话送你吧,反正都是新的。”
喻幼知瞪眼,立刻否认:“我才不要!”
她反应太大,把马静静吓了一跳,缩了缩肩膀说:“不要就不要,那么凶干嘛?”
喻幼知咬了咬唇,说:“正好我也要走了,我顺便丢掉吧。”
马静静热烈欢送:“嗯嗯,丢远点。”
喻幼知转身离开,贺明涔却刻意慢了几步,转头问马静静:“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查周斐?”
“不知道,她没说。”马静静摇摇头。
贺明涔微眯眼,这会儿马静静又说:“警官你不是也在查他吗?不然你上次怎么也在。”
贺明涔没回答,只吩咐她:“我在哪儿跟你无关。你有机会问问她。”
“你怎么不自己问她呀?你跟她也算是同事吧,你问她的话不是更好?”
贺明涔没答。
马静静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态度,她跟贺警官说话,通常只有他审问自己的份儿,她哪儿有那个资格审问他。
“明明你也在查周斐,却又不跟她交换情报,还得从我这里打听,”他不回答,马静静干脆自己分析了起来,“警官,你审人的时候挺干脆利落的啊,怎么一碰上喻检察官就突然拐弯抹角起来了?”
越分析,她看贺明涔的眼神就越是充满深意。
贺明涔还是没理她,直接说:“你休息吧,下回回审前我来接你。”
“警官,难道这墙角你还没开始撬呐?”马静静在他背后玩笑道,“你可是我心中的大猛一啊,能把周斐压倒的那种,千万别让我失望哦。”
贺明涔唇角抽搐,终于有了反应,转头似笑非笑地说:“周斐就算了,马小姐你自己留着吧。”
马静静神色一变:“喂!谁要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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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一袋子的情趣用品,本来都找着垃圾桶丢了,可是一有人过来,喻幼知就像做贼似的又缩回了手,生怕别人看见她在丢什么东西。
以至于贺明涔从房间里面出来,她还在站在走廊上踌躇。
贺明涔看她还拎着那个袋子,蹙眉问:“怎么还没丢?”
喻幼知不想承认自己这时候怂了,于是把袋子递给他:“要不你帮忙丢了吧。”
贺明涔手都没抬,高贵地说:“不要,你不好意思丢就拿回家吧。”
喻幼知一愣,当场回绝:“我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