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东 第76章

作者:苏他 标签: 强强 三教九流 现代言情

  但如果不返回,这么在冰湖待一晚上,明早上水箱冻住,车肯定打不着了。

  显然,老何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没法原路返回了,外边太冷了,雪刚飘到地面上就冻住了,回去路上肯定有没冻结实的地方,咱们轱辘要是陷进去,就得等救援了。”

  小妃说:“那也不能在这儿啊,这待一晚上,冻死不说,等白天不得得了雪盲症啊?”

  老何不说话了。

  老秦也琢磨不出主意来。

  琮玉说:“原路返回吧。”

  几人齐刷刷看向她。

  “原路返回,有可能陷冰里,在这儿等一宿,车肯定打不着了。”

  三人一听,有道理,老何发动车子,往回走。

  只是他们运气不好,老牛车的速度也还是在哐当一声后,发不动力了,越踩油门,轮子越在原地转圈。

  小妃笑了:“这回踏实了。”

  老秦也笑:“等救援吧。”

  老何咂嘴发愁:“真他妈无话可说,咱这运气,回去买彩票吧。”

  *

  向导跟图丹的朋友通完电话,对开车的陈既说:“图丹只有一个旅馆,修路工人的简易房改成的。我问过了,昨天到现在还没人到村上去。”

  他们即将进入没信号的区域,雪越来越大,路更不好走了,两旁的沟里都是翻的车。

  向导说:“要是这一路都看不到人的话,就是往湖上走了。”

  “除了陷冰里,还有别的危险吗?”

  救援人员说:“撞见野牦牛,野狼啊,就是一些动物的可能性有,但不大。不同地区的无人区危险程度不同。可可西里那边有让野兽生吃的情况,这边倒也偶有失踪、被困发生,但大多数时候是什么从峭壁摔下去,要不就湖上冻僵。”

  另一名救援人员说:“自驾来玩儿的,探险的,但不怎么熟悉环境,准备工作也没到位,这种会有危险发生。”

  向导说:“我白天没在家,下午听我哥说有人打听过我,我猜应该是你要找的人,但可能太急,找不到指路的也没执着,带了几个自己人就上路了。”

  救援人点头:“知道找人,肯定对路线有一定了解,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陈既这才说:“有几个浑崽子把我们同伴当街带走了,她着急救人,当时给我打了很多电话,我有事,手机也没信号,一个都没接到。”

  几人明白了,前边胡乱揣测的人也道了歉:“不好意思,以为是你朋友任性。”

  陈既把烟盒递给几人。

  几人一人捏了一根,一只打火机轮流点着。

  陈既把琮玉最后发的一个位置又给他们看了眼:“这是我们刚才路过的地方,之后就没消息了。”

  向导说:“哈次很大,但穿越路线就那么几条,如果是追着当地人进入的,那这个当地人肯定知道路线。”

  救援人员也点头:“我们有线索,营救又及时,你的朋友面临的自然环境的威胁不大,要有威胁,也是这几个混蛋。”

  这就是陈既不等航警,自己找人,及时出发的原因。

  也是琮玉着急的原因。

  *

  找到常蔓的时候已经半夜了,车轱辘扎冰里被冻住是后半夜,常蔓五点多醒来的,当时琮玉和老秦醒着,老秦第一时间给她倒热水,琮玉直问:“怎么样?”

  常蔓一睁眼就感觉有萤火虫在飞来飞去,脑袋和眼球很胀,像她肝火消不下去时。

  琮玉往毛巾上倒了点热水,给她擦了脸、手,抹上了面霜和凡士林。

  老何和小妃睡得不实,有点动静就醒了,瞪着两双睡眠不好导致的空洞无神的眼,好一会儿,还是小妃先反应过来:“常蔓醒了啊……”

  常蔓缓了很久,撑着琮玉的手,坐起来:“这哪儿……”

  “嗐,别提了,车陷冰里了。”老秦说。

  常蔓摁住太阳穴:“毕迎光呢?”

  小妃醒过来了:“他们不是把你绑走了?没跟你在一起吗?”

  常蔓哼笑一声,有气无力的:“几个傻逼……还没联系上邱文博就想怎么分钱了……”

  老何扶着驾驶座,扭头看她:“内讧了?”

  “最大的也就二十二……实力跟不上欲望……也没点脑子……要不是半路上因为分钱的事打起来……也不会到湖上来……”

  常蔓头实在疼,缺氧的后遗症太折磨人,问琮玉:“有止疼的吗……”

  小妃给她拿了一板布洛芬,把水也给她倒满:“他们人呢?”

  常蔓摇头:“当时有个车队的一辆两驱车熄火了,就挡住路中间,这几个废物不得已停了。我本想着说下车上厕所,跑到人车队里,他们不让下车,堵着嘴我也说不了话。”

  小妃骂了一句:“他们是人?”

  老何说:“当街绑人,肯定不是啊,问得什么话。”

  常蔓靠在靠背上,闭上眼:“他们是怎么吵翻的我不记得了,车队在外边时,我一直挣扎,脑门上挨了他们一棍子,昏昏沉沉的,就知道他们下车说了一些你欠我,还是我欠你的废话,然后有人上车,发动,我就被他带到了这附近。”

第71章

  老何确认:“一个人吗?”

  “嗯,”常蔓用手心拍拍额头:“当时车好像扎沟里了,他下车看,我趁他不注意,跑下了车,我觉得我一直往南跑,但事实上也不知道方向,反正就一直跑。”

  小妃想到后边了:“你们要在没在路上耽搁太久,那你跑那会儿雪正大,这冰面也不好走,估计脚一别,一猛子扎雪里了。”

  常蔓摇头:“不记得了。”

  老何看她脸惨白,看着都瘆人:“行了行了,别问了,让她睡会吧。”

  老秦也说:“马上天亮了,咱们还是先想想怎么从这破地方脱困吧。”

  琮玉把毯子盖在常蔓身上,一直没说话。

  常蔓稍一抬头,对上她的眼,本来没话要说,对视了不说点什么又奇怪,就问:“陈既不知道吧?”

  陈既。

  手机没信号后,琮玉就没再打开过微信。

  她怕想他。

  不该放松的时候,就让自己时刻紧张着。

  在没有完全脱困的情况下想他,心和脑子都会乱,她是人又不是神,箭在弦上还想入非非,害人害己。

  她没说话。

  常蔓自然地闭上了眼:“希望救援快来。”

  琮玉偏头看了她一眼。

  约莫七点,天亮了,雪也停了。

  积雪对太阳光强烈的反射,刺得人睁不开眼,小妃戴上了墨镜:“也就我们这种有准备的才能在被困的时候这么淡定,我看那些什么冰川被困的人们,被大规模警力营救出来的时候,痛哭流涕,一个劲儿感谢政府,感谢党。”

  老何在嗑瓜子,老秦冲他伸手,他拿一小包递给他,接着小妃话说:“人家那是什么情况?你现在粮草充足,车动不了,空调能用,就算再耗两天,车打不着了,没电了,也还有户外电源给蓄电池充电。”

  老秦也说:“手机平板电都充足,没电了也还有七八个充电宝。”

  老何白小妃一眼:“等你挨饿受冻超过一定时间,再被营救时,保准比他们哭得惨。”

  小妃把瓜子皮扔他脸上:“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说这种丧气话,乌鸦嘴了跟你没完。”

  老何和小妃又拌起嘴来。

  常蔓醒了,看天亮了,想解手。

  小妃说:“就上车后边吧,也没别的地。”

  老何和老秦在这种话题上默契地闭了嘴。

  常蔓下车,琮玉也跟下来了,她扭头看到琮玉,挑眉:“你也要解决?”

  琮玉没说话,跟着她走到车后头。

  常蔓看她不对劲,笑了:“有话要说吗?”

  琮玉从兜里掏出一个美甲上贴的装饰品。

  常蔓的笑容消失。

  琮玉把她的手拉过来,果然她的大拇指指甲盖上缺了装饰。

  常蔓把手抽回去,没说话。

  琮玉问:“你是被人带过来的吗?”

  常蔓不答。

  琮玉又问:“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手上有一只男士手套,你的围巾就在面包车上,你真的冷到要戴一只那几个东西的手套?”

  常蔓抹抹嘴,吸吸鼻子。

  琮玉又从兜里把烟盒掏出来,还有打火机:“不着急,想好了再告诉我。”

  常蔓看着她手里的烟盒,突然笑了:“你猜到什么了?”

  琮玉看向远处的冰窟窿:“车是你开过来的,当时车上有一个人,你把他推下去了。”

  常蔓不认:“他毒瘾犯了,自己摔进去的。”

  随便了,反正这地方发生的事,说也说不清,那人又绑架又吸毒,真是常蔓把他推下去的脱罪也容易,琮玉现在就想知道:“你怎么抢了他们的车,开到这里的,他们知不知道你离开的方向?”

  这也是常蔓担心的问题。

  她哄那几个小混混下车跟车队打劫过路费,他们胆大包天,觉得她主意不错,下了车。她趁机挪到驾驶座,开走了他们的车,当时后座坐着一个睡着的瘾君子。

  他们当然知道她去了哪儿,眼睁睁看着的。

  她戴着他们一只手套,扶着方向盘,一路南开,其间瘾君子醒了,抢她方向盘,她死不松手,脑门挨了他一铁棍。

  也是在抢夺中,车轱辘陷进暗冰,他们被迫停在这里。

  凭力气,她根本不是瘾君子的对手,幸亏老天待她不薄,瘾君子对她有非分之想,她才借着这点跟他周旋,拖延时间,把他哄到冰窟窿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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