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刀 第14章

作者:苏他 标签: 现代言情

  亲到嘴麻,靳凡拉住她胳膊一甩,大掌摁住她的美背,往坏往烂里继续干她。

  他还有空给她拢头发,但只是为了攥住,往后扯,俯身下去,唇贴着她耳轮:“学会了吗?”

  “学你妈……”林羌给不了他好话,他几把大活儿好也得骂。

  靳凡使劲几下:“不是想做一次?做爽了吗?”

  林羌爽了:“真不行。”

  靳凡惯着她,随便口是心非,一点儿也不恼:“不行还亲我,还配合我,还能叫出来。”

  “别太拿自己当回事,换谁都行,我都能叫。”

  靳凡唇瓣张合,夹住她耳垂,声音压到最低档:“你最好是。”

  又是猛一挺。

  “额——”

  早上的霾渐散,太阳缓慢升至头顶,这辆越野不知不觉停在封闭路段一整个上午。过了十二点,车里声音没有了,味道还在,是一种精液淫水交融加热的味道。

  林羌光着下身闭眼靠在车窗,穴处被靳凡的大几把捣弄太久,两片唇还没合上,红得发紫。

  靳凡穿好了裤子,拿林羌大衣给她盖上下身,换到驾驶座,把车开到她家楼下,下车,打开后车门,用大衣把她裹好,抱起来,上楼。

  放她到沙发,靳凡站起来,背过身,点了烟,抽一口,转过头来,俯视她说:“你不是有职业道德吗,让你白拿钱你不愿意,现在给了你一个理由,当嫖你的。”

  真是傻逼,林羌看都不看他。

  “再凑上来,我就当你是想送上门给我弄了。”

  林羌伸手抓起酒瓶子丢向他:“滚你妈!伪造病历是吧?真他妈有心脏病吗?别他妈让我知道你具体什么情况!”

  靳凡接住酒瓶,什么也没说,把烟抽完碾灭,走了。行至门口,他停住脚,却没回头:“再见,林羌。”

  靳凡走了。

  门慢慢擦动,像鸭子一样发出难听的嘎嘎响,直到咔嗒一声锁死,林羌脸上怒意云散烟消。

  她并不生气,她也没费力气,谁嫖谁说不好,只是很疑惑一点,他怎么突然来这一出?昨晚去哪儿了?发生了什么事?活儿真不用干了?

  她拿起手机,正好杨柳给她打来电话。

  接通后,杨柳说:“宝,买卖不做了,钱你也不用退了。”

  “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就中午靳叔叔打电话,说他们想别的辙,不用你去做什么了。”杨柳比林羌还犯迷糊:“这买卖不做了我能理解,但不退钱我真没想通啊。虽然我也这么期望,但他们掏钱的居然先说了……”

  林羌把电话挂了。

  房间很静,呼吸可闻,唯一在动的,除了林羌的眼睫毛,就是鱼缸里那只小王八。她在市场买菜时鬼使神差买的,她以为过两天就死了,谁知俩月过去了它还活着。

  命这东西挺脆弱的,但有时候也挺顽强的吧?

  活儿不用干了,钱也不用还,这可能是这些年里最好的消息了。管他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他活不活,他们又活不活,反正她可以活了,终于有钱续命了。

  可是。

  为什么呢?

  靳凡把车开到一片麦地,定位为农业区的省份稍微往偏里走走就能看到庄稼地,挺穷的地方,但人都憨厚,叫他第一次觉得穷凶极恶这词以穷为恶有失偏颇。

  他坐在车里,望着这一汪绿色麦浪,只是晃个神,一道斜阳把黄昏带到这片土地上。

  他根本找不到完美的理由来解释他为什么跟林羌做了。话说死了,钱给她了,做是为了什么?

  也许他也有点私心,也许他说她那些“滚”里,藏匿着几句谎言。

  也许……

  随便了,反正干了。

  仲川的电话在这时响起,接通就听仲川说:“他们来了。”

  林羌一觉睡到下午,醒来下体还有撕裂的痛感,伸手摸摸,那条甬道似乎已经封闭大门,但她知道,被靳凡那种程度的东西捅过,没那么快恢复原状。

  她倒了杯水,拿起手机,看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不想也知道是简宋。

  果不其然。

  “我在门口。”

  短信是三个小时前发的,她端着水杯,未抱期待地打开门,顿时微怔。他竟然还在门口。

  简宋听到门响转过身来。站了三个小时,没有一丝倦意,从来不苟的西装革履仿佛已经镌刻进骨骼脉络。

  林羌握着杯把的手不由得收紧,拇指指甲在杯口划开了一道弧线。

  简宋落在林羌身上的眼神向来如春水潺湲,声音也轻缓:“给你两个小时打扮自己,够了吗?我们先见何教授。”

  林羌转身走回房间。

  简宋站在门外,看着她的背影。

  林羌放下水杯,没有再回下头:“医闹麻烦解决了,不用律师了。我也知道自己什么病,准备好治疗了。”

  简宋没忍住走上前:“那我们……”

  林羌突然感觉下体作痛。

  他们再也不是他们,只能是他和她了。

  林羌在沉默片刻后,还是回头,看向简宋的眼神如同她的血液般缺失温度:“你别再爱我了。”

  简宋头向左倒,有些无能为力的苦恼:“那我怎么活呢。”

  林羌眉心短促地朝中聚拢一下,快步走过去,把他关在了门外边。

  她从来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也向来坦荡,可刚才那一刻,她迫切地把他推出门,怕极了聪明的他看出什么端倪。但当门关上,她忽然想问自己,她有什么端倪呢。

  头疼。

  她刚摁住额头,曹荭打来电话。医院的电话她都接得快:“曹姐。”

  曹荭不是要跟她说工作上的事:“林医生,我听小刘他们说,早上有几个年轻人开车来接你?”

  “什么事。”林羌稍微不耐烦。

  “我不是八卦,我老公说派出所把那个车行的人拘留了。现在还没往外边透露,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听说是你认识的,就想着知会你一声。”

  车行的人。

  林羌刚放松的双眉又渐渐耸起。

第十章

  挂断电话,林羌转身靠在角几,门外没有声音了,但以她对简宋的了解,他不会走。可以不找律师,但一定要看病。

  她把手拄在角几边沿,曹荭的话回到脑海。

  车行小痞子进了局子。

  但为什么?

  靳凡在癸县是得名的土匪,哪怕当局扫黑除恶的力度空前,但凡拉帮结派涉黑涉恐都会被盯上,他也伫立了那么久,估计不是钱使得多就是持公检法通行证。

  但若这样,怎么会把他的人薅进派出所呢?

  是保护伞破了还是有些勾当做得太过火了?但除了飙车、撞车好像也没干过什么吧?

  她没想通,也没多想,反正买卖结束了钱到手了,那么靳凡及其他相关一切就不用再赔笑脸、扮知心人了。

  至于靳凡为什么突然改了路子,她也不想知道了,随便吧,办事的目的是钱,不是她服务目标的行为是否合理。

  她站了会,又去次卧烧了炷香。

  次卧采光不好,窗户年久不清,入目厚厚一层碳酸钙,她懒得洗,只剩下中间一小块干净地给光照进来,让烟和尘在那道光里苟存。

  她搬了把椅子坐下,理都不理那一对夫妻,只给林捷看了一眼靳凡的转账消息:“你觉得我救不了他们,救不了你,说是医生,其实跟废物没区别。但就算你找来最一流的医生,治不了的病,也治不了。”

  林羌的弟弟叫林捷,早年氰化钾中毒,抢救成功却落下了后遗症,流连病榻多年,直至二次中毒死于呼吸麻痹。

  他怨恨林羌作为医生救不了他,却不怨恨发了疯给他下毒的亲妈。

  当然不怨,亲妈下完毒,搂着他痛哭流涕,说她身不由己,而亲姐在外死都不愿回。十五岁是除了爱就是恨的年纪,他精神被控制,哪还能想通他亲姐才是家里唯一一个正常人。

  为什么林羌死都不愿回?

  因为她也被下过毒。

  氰化钾中毒导致的帕金森综合征几乎把持了她整个青春期。服药可以控制表现,但有副作用,也容易在长期服用后失去反应。近年她就开始频繁震颤,偶尔步态异常、认知障碍。做了几次全身检查也都不太乐观,她就想做手术。

  但她没钱。

  这些年的收入都被各种贷款到日期划走了,原本计划到二甲医院混吃等死,边干边想辙搞钱,然后把手术做了,续个几年命,天可怜见,杨柳突然出现,给了赚钱的机会。

  现在有钱了,够她把手术做了,还能买车买房,改善生活。哪怕手术预后不佳,这么好过的日子,能过十年也不错。

  她又对林捷说:“咱俩都中过毒,都被她举高了摔过,都溺过水,我能活到今天,你不能,原因就是你相信她对你的控制是出于爱,在我还有良心要带你走时,你不愿意。

  “她有什么爱?她只爱男人,就算她男人出轨成瘾又家暴,她也只爱他,把你摔死了,男人能回来看她一眼,摔死你又怎么了?”

  林羌说完,眼睑垂下来,声音也渐渐平和,改口,像是对自己说:“怪你干什么,你才几岁?”

  她站起来,扣放她爸妈的遗照,只留着林捷的,伸手摩了一下他浓密的眉:“看好我是怎么活下去的,下辈子记得长记性。”

  她从次卧出来去洗了澡。洗完天见黑了,突然有人敲门,说是外卖,她放下吹风机,打开门确实是,是她喜欢的千层蛋糕。

  她接过来,关门,放在桌上,坐到沙发,麻木地看着。

  她坐了一会儿,穿衣服下了楼。

  一如她想,简宋的车还在楼下。她上了车,关上车门,也不看驾驶座的简宋,只是漠然平视前方。

  简宋也没说话,把她手拉过去,双手包住,掌心摩挲,试图把温度渡给她一些。

  林羌没抽回手,让他握了一下。

  她从小手脚凉,简宋是第一个关注到这点并在意的人。

  在那时候,他也是唯一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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