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盐 第63章

作者:茶暖不思 标签: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甜文 现代言情

  贺司屿瞧着她眉眼:“要看,某个女孩子需不需要我。”

  没明说,但指向明确。

  他逆着光,修长身量在她面前罩落阴影,苏稚杳敛下睫毛,把眼底泛起的喜悦藏起来,看似云淡风轻:“那你等我比赛结束,我们一起回京市。”

  思考好半会儿,他说:“考虑考虑。”

  闻言苏稚杳讶异抬头,不解地望着他:“不是说看我需不需要你吗?”

  贺司屿眸底压着笑:“我说是你了?”

  “贺司屿。”苏稚杳一声嗔怨,将他的名字咬得很重,直接使小性子耍赖,不满地咕哝:“不管,就是我……”

  贺司屿唇角往上翘了下,听着却是轻描淡写的语气:“那你需不需要?”

  “我……”苏稚杳结舌,被他逗得脸红,猝不及防想起他那句,来抓某只始乱终弃的坏猫。

  心慢慢跳着,不知怎的,自己这段日子的纠结和折磨,在那一个瞬间,她突然就想通了。

  脑子里蹦出两个字,何必。

  初衷不可告人,可过程里的感情都是真的,不管是哪一种,都大可坦荡在阳光下。

  而且这个男人对她有渴望,她看得出来,无论是喜爱,还是感兴趣,她也都不是不愿意。

  那就这样。

  这样不就好了吗?

  这么一想,郁结这么久的心事似乎渐渐疏通了,苏稚杳看他眼睛,拿捏着腔调,柔柔问他:“那你想不想我跟你回去?”

  没预计到她的反问,贺司屿略顿一瞬,眸色深深看着她,薄唇微动,话还没出口,她清越的声音亮在碧绿的草场上空,随风漫进他耳底。

  “我跟你回去!”

  她一张脸莹白如霜,仰着看过来,眼睛像阳光下流淌的溪水,清凌凌的,很亮。

  话音落后,她淡红的唇边迅速拂过笑意,一回身,踩着草坪往别墅方向跑去,带着巴伐利亚裙的裙摆旋转开幅度。

  贺司屿立在原地望着。

  直到女孩子俏丽而雀跃的身影,在视野里渐渐远去,隐秘在别墅门前。

  他敛眸,轻轻一笑,沿着她跑过的路,迈开步子,不慌不忙跟过去。

  萨尔兹堡国际钢琴赛事,翌日在维也纳音乐协会大厅开展初赛。

  初赛面向全球范围内符合条件的报名者,大规模筛选为目的,因此节奏十分之快,不设观众席,全由评委决断资格,每位演奏者的弹奏时长不超过三分钟,假如评委没有继续聆听的欲望,有权中途勒令停止。

  苏稚杳分组在赛程首日。

  贺司屿到奥地利的前一晚,她还在失魂落魄,他来了之后,她莫名就恢复了以往的信心,轮到她演奏时,苏稚杳正常发挥,没有任何失误。

  她选的曲子难度不低,放在半决赛也是可圈可点,演奏结束得到评委的一致赞赏。

  于是讨论过后,评委全票通过,给了她直通半决赛的名额。

  贺司屿没有要求开特例进去演奏大厅,只靠坐在隔壁的休息厅,随手卷了份当地的报纸闲看。

  再抬头,就见小姑娘笑盈盈,连蹦带跑地一步跳到他面前,胳膊一伸,亮出了她刚获得的金色小勋章。

  “你看!”她眼底都是笑意。

  贺司屿瞧一眼她,再去瞧她的小勋章,慢条斯理放下报纸,接过她递到眼前的小勋章,在手心略一掂量克重:“按照今日黄金开盘价,你这块奖章大概值一千欧元。”

  苏稚杳听得一愣,一下就把勋章从他手里抢回来,捂到心口护住:“这是荣誉,不卖的!”

  贺司屿眉骨微抬:“那什么能卖?”

  “都不卖。”苏稚杳警觉地盯住他。

  贺司屿打量她两眼,后背离开沙发,慢悠悠起身:“这不卖那不卖。”

  他说着,颀长身形压落她跟前,居高临下的角度看住她,勾了下唇:“欠我的四亿,拿什么还?”

  “我……”苏稚杳有些傻眼,昨天还说不差这四亿,她还想着以后慢慢还呢,这人怎么这样,翻脸比翻书都快。

  苏稚杳脸颊鼓了一下,想说可以忍痛,把她那一柜的稀有皮包包都出售了,先抵一抵。

  男人淡缓的嗓音先漫不经心问出。

  “卖艺还是卖身?”

  他不清不白的语气,听得苏稚杳一瞬涨红了脸,她讷讷说不出话,良久眼睑垂落,青涩地低语出一句承诺:“……以后我的演奏会,最好的那个位置都留给你。”

  静几秒,面前男人的身影动了一下。

  苏稚杳想去看他,一抬头,他呼出的热息已经落在了她的额头。

  “不够。”

  她眨了下眼,听见他沉着尾音,这么说。

  ……

  他们一起在Saria的别墅做客,又在维也纳逗留了几天。

  回京市前的一晚。

  临睡前,苏稚杳在房间整理出换洗的衣物,正准备去浴室洗澡,意外接到程觉的电话。

  苏稚杳原本不想接,她对程觉从始至终都无意,可上回她连怀孕的幌子都搬出来了,这些天,程觉的电话依旧锲而不舍地打过来。

  她想着,该要断干净,接完最后这通向他明确态度后就拉黑,让他死心。

  于是再三犹豫,搁在柜台的手机再次响起时,苏稚杳接起。

  当时奥地利的时间晚九点不到,京市约莫是凌晨三四点。

  “乖乖。”

  程觉的声线清晰地透着酒后七分醉的嘶哑,或许是熬过彻夜的状态,唤她的语气格外虚柔。

  他在自欺欺人,当一切从未发生过。

  苏稚杳坐在床尾,轻蹙起眉。

  如果他是因她深夜买醉,因她从一个骄傲的大少爷变成现在这副颓唐的样子,苏稚杳真说不出狠心的话。

  她在电话里低叹,放柔声音:“程觉,你不要再……”

  “你跟他断了好不好?”

  话没说完被截断,苏稚杳怔了一怔,未来得及深思,程觉含着浓重酒意的声音再响起。

  他说:“我想过了,你真的怀了他的小孩,我也不介意,我可以当作自己的……”

  “程觉!”苏稚杳喝止住他荒唐的想法,一字一句明明白白告诉他:“我们不可能,就算没有贺司屿,我们也不可能。”

  对面声息停止半分钟之久,久到苏稚杳想挂断,程觉突然出声:“贺老爷子张罗着结亲,想要他尽快结婚,你知道吗?”

  苏稚杳低着头:“我知道。”

  程觉声音倏地大了几个调:“杳杳,你清醒一点,他和别人结婚了,你就是他的情妇!”

  这词很难听,难听到刺耳,可苏稚杳竟意外地心如止水:“我没想这些。”

  “你才应该清醒一点。”她平静说。

  程觉醉得不轻,吐息又长又重,缓了片刻,气息不稳,声音虚哑得厉害:“你和我说句实话,我想听实话。”

  “什么?”苏稚杳想,只要他能看开。

  程觉深吸口气,一板一眼地问她,咬字清楚得让人一时听不出他喝醉的痕迹:“你是为了解约,故意接近贺司屿,从始至终都在利用他,对不对?”

  苏稚杳大脑嗡地空白了一下。

  电话里外,都是段冗长的寂静。

  过去很长一会儿,苏稚杳垂下眼睫,手指捏住放在腿上的睡衣,很轻很轻的一声

  “对。”

  她听到对面程觉的呼吸有些重了,在他开口前,苏稚杳又说:“我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想要有一天,能靠他出面解约,这都是真的。”

  “杳杳……”程觉沉沉浮浮的声息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但我现在。”苏稚杳打断他,不给他任何希望,温润的音色坚定无比:“也是真的有点喜欢他。”

  静住片刻,程觉忽地哑然低笑了几声。

  苏稚杳不曾将程觉当做敌人过,假如不是联姻这层关系在,他们完全能好好相处做一对的世交家的兄妹。

  他这般样子,其实苏稚杳心里是有些难受的:“程觉,你放弃吧,有那么多的好女孩,更值得你喜欢。”

  “他知道吗?”程觉不答反问。

  苏稚杳微惑:“什么?”

  “我从中学就喜欢你了,杳杳,这么多年只喜欢你,不要问我为什么,我特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了就是喜欢了。”程觉忽然说起有的没的,不知是烂醉还是清醒:“你让我放弃你,可以。”

  他略作停顿,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如果他知道,还是愿意要你,我就放弃。”

  苏稚杳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嘟一声,迷惑地看屏幕,这通电话已经被挂断。

  心里莫名毛毛的。

  苏稚杳呆呆坐了两分钟,没多想,抱起衣物去到浴室。

  Saria住在三楼,她的别墅不常有客人留宿,二楼的两间卧室没有独立卫浴,只有共用浴室,在两间卧室之间。

  苏稚杳住在其中一间,而另一间,这几天贺司屿住着。

  她抱着衣服到浴室前,浴室的门关着,里面有淋浴的声音,应该是贺司屿在洗澡。

  苏稚杳想先回房间,还没能转身,水声停止了。

  男人和女人在洗澡这件事情上,时间观念一极在上,一极在下,苏稚杳觉得,他冲澡的时间,她可能只够洗把脸。

  正走着这神,门开了。

  浴室里蒸腾的水雾弥漫出来,湿热的气儿扑到苏稚杳脸上,她暖得眯了下眼。

  再睁开,看清眼前的男人。

  无疑是没想到她就这么直愣在门口,当时,贺司屿身上的睡袍松松垮垮披着,没有系带。

  下面有裤子,但上半身裸着,清晰的肌理线纵横在胸腹,直勾勾地迷着苏稚杳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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