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盐 第64章

作者:茶暖不思 标签: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甜文 现代言情

  愣神三五秒,苏稚杳回魂,出于女孩子的本能反应,她蓦地闭上眼,惊叫一声。

  贺司屿迈出去,一只手眼疾手快捂住她唇,另一只手勾着她腰一个拐步,压她到走廊的墙壁上。

  他低低嘘声,示意她安静。

  苏稚杳唔声停住,双手不知何时按在了他的胸膛上,衣物全掉在了地面。

  他的腿抵得她动弹不得,后知后觉到这个姿势有多暧.昧,苏稚杳脸一下子烫起来。

  走廊一盏暖壁灯昏暗不清,光晕落到他滴水的短发,弥散开禁忌的色泽。

  苏稚杳指尖碰着他滚烫的肌肤无处可缩,想推又羞耻得不行,她微微挣扎,手腿扭动了几下,老旧的大红酸枝地板发出吱呀的声音。

  她安静后,贺司屿是想放开她的,可她挤在他怀里这么闹腾,他又不得不控制住她。

  “别动。”贺司屿气息微微窒住,低声提醒:“小声点。”

  她哼出微弱的气音,心口随呼吸起伏着,那双惑人的桃花眼浮出淡淡窘涩的雾气,一副被欺负过的样子。

  听见他的话,苏稚杳瞬间意识到Saria已经睡了,动作停住,很快安分。

  只是手指还抵着他的肌理,力道要推不推,像是在挠他,挠得他心里都泛起几分痒意。

  两人都呼吸着,注视着彼此的眼睛。

  一个披着睡袍的男人,一个准备进浴室洗澡的女人,此刻却纠缠在昏暗无人的走廊里。

  气氛渐渐地微妙起来。

  苏稚杳心跳难平,觉得他的手掌热得很,先躲开他深刻的眼神,握住唇上他的手,慢慢拉下起。

  他刚洗过澡,左手没有带腕表。

  苏稚杳想开口说话,打破这个诡异的氛围,垂眼的那一瞬间,目光落到他左手腕部。

  有刺青。

  一个熟悉的词汇。

  Tartarus.

第31章 奶盐

  两年前那个圣诞夜, 她在纽约。

  那天是她十八岁生日,师母邀请她到家中过节庆生,苏稚杳完成课业后, 从学院图书馆,搭乘公交车去往教授在远郊的别墅。

  那一夜的雪, 远远比京市的盛大。

  公交车勃艮第酒红, 车身上面BIGBUS NEW YOEK的英文是柠檬黄色,开在纽约繁华的第57街区, 窗外大雪纷飞, 像一朵朵揉碎的白云掉落不止, 要覆没这座浪漫哥特的城市。

  那年学院期末要考核肖邦的《冬风练习曲》,苏稚杳还把握不到这首曲子的演奏情感, 想着到时顺便请教授指导。

  纽约公车的座位大都背窗,冬天结霜雾, 玻璃模糊得像磨砂, 对面那面玻璃窗,有人用手一抹,露出一片湿漉的清晰。

  她不经意间抬眸,见到那座曼哈顿one57摩天大楼,压着低矮的广场和银行,独树一帜在鹅毛朦胧的落雪间。

  傲立又清孤。

  当时,高空的曲面巨屏正投放着实时新闻。

  【He Jin was put in jail for grand corruption,the eldest son He Siyu heir to the title, from now on, Mr He is strongly in power in HS stock.】

  贺晋因重大贪污罪入狱, 长子贺司屿上位继承, 从今日起强势掌权贺氏。

  她穿着烟粉校服短裙, 静静坐在拥挤而暖和的公车里,透过玻璃窗,望着呼啸风雪里的新闻。

  耳机里播放到《冬风练习曲》的引子,慢板小调,旋律缓慢,有如黎明即将降临,也如暴风雨前的宁静,引得人无限遐思。

  感受不到外面的天寒地冻,苏稚杳心底却莫名有波澜轻起。

  或许是被曲子感染,她隐隐感觉,四周环境也逐渐升起一种爆发前的平静感。

  错觉那个雪夜里,公车往前开向的,是一个故事的开端。

  直到一小时后。

  她在别墅的那声枪响里,撞到钢琴跌坐在地。

  开枪的男人倚着钢琴下俯,低音炮从她头顶沉沉落下,他说,Keep secret.

  他右腹的衬衫被血浸得湿透,捡起那支海盐椰奶雪糕递到她面前时,左手腕部诡异的刺青落进苏稚杳眼里。

  Tartarus.

  也是Tartarus,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黑色手写体……

  那段记忆刹那间在脑中腾涌。

  苏稚杳胸腔重重一震,盯着他手腕半晌,忽然低头,抓住他的睡袍,向外一扯。

  他右腹真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身体里的血液如潮汐涨落,苏稚杳额穴突突跳了几下,猛地抬回起头。

  看着他,眼里是万分的惊恐。

  贺司屿疑惑两秒她瞬变的反应,倏地,一念过,他沉了下眉,眸心一凛。

  “你……”

  刚发出声音,苏稚杳一霎那就被他捉住手腕,他就近推开她卧室的门,干脆利落地扯她进了房间里。

  房间昏暗,月光拉长窗户的影子,在地板照出形状。

  苏稚杳被他压到门上,后背将门撞得关响,他高大的身影堵她在门前,阻绝了她所有逃走的机会。

  男人熟悉而烫热的体温包裹着她,苏稚杳仿佛处在陌生危险的境地,愣愣看着他,眼神里惊骇未退。

  “不要叫,不要冲动。”贺司屿用那只带有刺青的手,抚上她的脖颈,慢慢低声道:“想好你要问的,我回答你。”

  他指尖不施力道,轻轻按压在她喉咙,周身散发出的压迫和冷感,低沉慢语,如同是在给她两个极端的暗示。

  要么不听话死在他手里,要么乖乖当做一种情调。

  距离太近,苏稚杳不得不望进他的眼。

  他那双点漆般的眸子在黑暗中愈发显得阴沉,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狠劲和威慑。

  尽管教授当初告知过她,那人是自卫,不得已开枪杀人,但并不影响她心生恐惧。

  如果相识之前,就知道开枪的那个男人是贺司屿,出于无法抹灭的心理阴影,苏稚杳应该不可能大着胆接近他。

  现在顺序颠倒,苏稚杳依旧惊恐。

  但冷静之后想想,她情绪里倒是并未有太深的恐惧,惊的成分占主要。

  苏稚杳喘息着,一点点寻回自己的声音:“是……是你?”

  没头没尾的问题。

  但用不着明讲,她的反应足够明确。

  贺司屿低垂着眼,目光在她脸上审视着。

  片刻后,他回答:“是。”

  他直白承认,苏稚杳紊乱的心跳反而平息下去,翻腾的血液慢慢冷却,她也在这个过程中,接受了事实。

  苏稚杳后背完全靠住门,在要暗不暗的房间里,仰起脸:“你一直都知道我?”

  他指腹贴在她的喉咙,感受到她发出的每一个音节,和每一次的吞咽。

  “是。”他还是低着声回答。

  苏稚杳突然说不出完整的话,用力吸上一口又深又缓的气。

  她主动勾搭上去的,居然就是两年前害她对嘣响声留下后遗症的人,这种妙不可言的阴差阳错发生在身上,思绪一时难以走出茫然。

  苏稚杳惊愣着,指尖微微一蜷,脸别过去时,双手离开他身前,摸到自己腰后,扶住门。

  留意到她退避的动作,贺司屿手指从她喉咙往后探,掌心托住她后颈,将她的脸转回到面前,看住她。

  “你在怕我?”他声音是沉哑的,像是嗓子被灼烧着。

  这么问她的时候,他那双瞳眸黑得如同两个旋涡,要把她吞噬进去。

  苏稚杳被迫和他对视。

  他深幽的眸光,仿佛在说,全世界都可以怕他,但她不行……苏稚杳感觉自己正一点点在被吸进他的世界里去,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刚才的三分恐惧和七分惊诧,逐渐被时隔两年的委屈取代。

  苏稚杳看他的眼神变得哀怨,闷着腔,秋后算账一般低低嗔他:“你故意吓唬我……”

  她并非怕他的意思。

  贺司屿沉郁的面色随之缓和:“不是故意。”

  苏稚杳还是那般瞪着他,眼中的意思明明白白,我倒是要听听看,你还要怎么狡辩。

  “Zane说他有学生会来家里过生日,是个女孩子。”贺司屿眼睛垂下来,看着她脸:“那是一场意外,你在那时候出现,我也没有料想到。”

  不知何时起,在他面前,苏稚杳总下意识放任自己的小性子,任他如何说,还是要嗔怪:“你就是故意!故意不和我说清楚。”

  “我是要说的,但你先开口求我放过你,还说……”

  他一只胳膊压在她头上的门板,苏稚杳在他的停顿中抬起头,昏暗中看见他薄唇微微翕动:“还说,我想怎样都可以。”

  事实上,他只是陈述,但他自身暗含颗粒感的低音,能冷漠得让人惶惶不安,温沉时也能让人沉浸入一种调情的氛围。

  苏稚杳不自觉被他的语气带回到那夜,细节的记忆回放在脑海。

  我、我可以给你钱……

  你想怎样都行!

  放过我……求你……

  苏稚杳不是宁死不辱的人,所有痛苦在生死面前都不算痛苦,活着比什么都好,但事急从权保命的说法,是禁不起回想的。

  “流氓!”

  她整个面部绯红起来,幸亏夜里看不清,不过羞耻的语气很清楚:“我那天才刚满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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