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暖不思
他却异常平静,闭着眼,头低得更下,鼻尖似有若无蹭着她的颈,去闻她肤上惑人的淡香。
低语声勾着点慵懒的温情:“怎么了?”
苏稚杳喉咙灼烧,越是想说话,越是出不了声。
“你想跑去哪?”他嗓音低懒。
唇在她颈动脉附近,要碰不碰。
苏稚杳脸上褪了血色,呼吸都不敢太大,感觉她一回答得不满意,他就要随时恢复本性,一口咬死她。
“找、找你。”
“怪我来晚了?”
说实话,面对有黑.手党背景的伊万,苏稚杳没有害怕,但面对贺司屿,她是真的怕了。
此刻的他,是在维港饭店时的那个虚假做戏的他,对她的笑是假的,温柔也是假的,只有对付人的狠绝手段是真。
她很害怕,怕他狠绝的对象是她。
苏稚杳僵硬地摇了一下头,大脑氧气逐渐透支,她喘着气,微微哽声:“对不起……贺司屿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贺司屿问得随意。
他明明就知道,非是要逼得她亲口说出来。
苏稚杳动不了,也做不了任何事,她甚至无可辩解,对他的利用都是事实。
缺氧反应更强烈,心跳好似在嗓子眼里堵着,苏稚杳紧紧闭着眼睛,不停虚哑着声重复:“对不起……”
贺司屿柔声在她耳边轻语着,如同情人的呢喃:“你是要告诉我,你一直都在利用我,钓着我,玩弄我,是么?”
语气很淡,话说得很慢。
“宝贝?”最后他用温哑的嗓音唤她一声,薄唇微张,轻轻啃了下耳垂。
电流细细钻进耳朵的神经,似痛非痛,苏稚杳溢出很软的哼声。
“别这么叫。”贺司屿喘息沉了,任由自己的声线哑下去。
苏稚杳顾不得羞耻,眼睛酸胀起来。
眼下他所有的温柔和缠绵,都是剜心的刀,苏稚杳心口钝痛不止。
“不要这样好不好?”苏稚杳干涩的嗓子染上哭腔,看不到他的脸,她心很慌。
他没有回应,只是额头往前,抵到门上。
苏稚杳同他服软,鼻音很浓:“贺司屿,不要这样……”
贺司屿额头抵着门一动不动。
“贺司屿,我手疼……”她含着抽噎声,几不可闻地对他说。
他依旧仿若不闻。
但片刻过去,捏住她腕的手指一点点松开了力道。
苏稚杳的双手垂落下来。
她慢慢在他身躯下转过身,抬起眼,面对他。
贺司屿垂着眼,擒她的手还独自压在门上,居高临下,审视着她。
不知是不是错觉,苏稚杳竟意外没从这双眼睛里看出痛恨的意味,黑得讳莫如深,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愧疚在苏稚杳的血液里灼烧,她指尖微微哆嗦,攥住一点他马甲下沿的布料,眼眶湿红着:“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
贺司屿就这么看着她,看了她很久,眸色渐渐在变深变沉。
自我保护的盔甲穿太久都成自己的皮了,他脑中给出的潜意识反应,就是生气,是憎恨,是要将伤害自己的一切都狠狠毁掉。
但她在哭,在同他认错,在依顺地向他求饶……
扪心自问,自己对她别有用心的接近毫无知觉吗?
不可能。
但他始终都在默许这件事的发生。
贺司屿眸子漆黑而深邃,心底里有不知名的重物横亘着,又像是泡沫漂浮在海中央,捞不回来,也浸不下去。
沉默了冗长一段时间,他的声音终于淡淡响起:“说钟意我的话,也是假的?”
苏稚杳感觉喉咙里卡着一根刺。
“回答我。”他沉声不容置疑。
苏稚杳颤着睫毛,眼睫湿漉漉了,但没有眼泪一直留出来,流泪是一种发泄,可她发泄不出,就好像鼻腔酸涩得堵住,嘴巴也张不开,全身只有无法呼吸的难受。
她低下头,再不抱任何侥幸,闷闷地说:“我不想再骗你了……”
贺司屿目光攫住她的眼,瞳仁里的温度冷却下去。
忽地,他扯唇低笑了声。
“说你钟意我。”
贺司屿虎口掐住她下颔,逼得她仰起脸和自己对视,命令的口吻很沉,重重砸进她耳底:“说!”
只要你说……
四目相对,他的这双眼睛,在这一瞬,让苏稚杳想起两年前那个风雪夜,纽约的公交车驶过曼哈顿街区,她透过玻璃窗,看到的那座摩天大楼。
傲立,清孤。
苏稚杳眼里涌出很多情绪,唇瓣动了动,却好像失声了,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她礼服的暗链早就开了,肩带松松垮在细臂,冰蓝包裹下,一片奶白的旖旎风光依稀可见,落入眼底,活色生香。
尤其她泪眼朦胧地望过来。
又是这种巴巴的眼神。
贺司屿心底莫名蹿起几分燥意,周身体温升高,泛滥出失控的危险气息,反扣住她双手到后背,唇不由分说压过去。
往她的下唇,惩罚般用力咬下去。
嘴唇一痛,苏稚杳都不能哼出声,下一秒,双唇就被他的唇完全压住。
她支吾着,想要挣扎,换来的是他更猛烈的掠夺。
“咚咚咚”
后背的门突然被敲响三声。
门外小茸的声音继而响起:“杳杳,你在里面吗?”
苏稚杳在他怀里扭动,就在她要缺氧到窒息的瞬间,男人放开了她的唇。
她猛地深呼吸汲取氧气,又不敢太大声音,怕被小茸听出异样。
贺司屿压抑着低喘,深欲的目光凝着她被吮得鲜红的唇,额头低下去抵住她的。
“告诉她。”
他哑声,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语气仍旧是命令。
苏稚杳眼前一层薄薄的湿雾,因他的粗.暴,她腿软着,无力地后背紧紧抵住门。
“在。”
他从未这样对待过她,苏稚杳不敢不老实,竭力调匀气息,忍住哭腔,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会儿就好……”
贺司屿滚烫的鼻息呼到她耳廓,嗓音隐忍着喘息,又沉又缓。
“一会儿好不了。”
第34章 奶盐
方才他近乎侵略, 苏稚杳因缺氧气息不畅,头脑阵阵发昏,刚缓过一点劲, 他的声息又烧到耳畔,话都燃着烫感。
苏稚杳本就凌乱的呼吸骤停。
鼻息都是来自他的乌木的味道, 麻痹着她的大脑, 她已做不到思考他那句话的意思。
思绪混乱,身上的礼服也混乱, 肩带歪着, 空荡荡地挂在纤细的手臂, 领口半散,肩颈到锁骨, 再到圆润的上半轮廓,完全暴露在视野中。
因刚刚的激烈, 她肌肤白中透着粉红色泽, 好似丝滑的奶冻融了淡淡樱花粉。
发丝乱了,唇妆模糊,但不妨碍她的美,那双湿盈盈的桃花眼如含一池春水。
生怯的,可怜的,委屈的……交融着男人受用的所有眼神看过来,是一种无声的引诱。
她总有乱人心神的本事。
贺司屿再次压住她的唇,由不得她闪躲, 属于男人强硬的炙吻, 肆虐在女孩子柔软的唇上。
一会儿好不了。
一会儿怎么好得了?
想要的占夺, 不要的摧毁, 他不就是这样的人么, 本性如此,伪什么善。
强烈的情绪撞击在贺司屿的胸口,他吮咬的劲越发恨得厉害。
一扇门隔开里外。
房间里吐息纠缠之际,小茸的回应隔声传来:“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小程总叫我陪着你,说你刚刚差点被那个叫伊万的少爷欺负了,据说他们罗西家族背景很大,在意大利为所欲为,不好招惹的。”
苏稚杳听不进去,耳边只有迷乱亲吻时压沉的呼吸和微弱细音。
双手束缚身后,下巴在他捏控的手指,苏稚杳头仰得很高,被迫承受着他的吻。
这个吻放纵浮浪,被他含着咬着,她不能出声,疼痛也只能委屈得颦蹙眉眼,呜咽声连同喘息,全都在湿漉迷离中屏着。
他的唇舌像是浸过熔浆,那么狠心,苏稚杳仅存的氧气都在一腔沸热中,被残忍地夺走。
外面的世界在渐渐远去,眼前出现闪烁不定的白光,苏稚杳身子都酥了。
支不住,光裸的背贴着门滑下去。
他松开桎梏她的手,握住她后腰,她像是被架在火台之上献祭,下一秒,人就被捞回到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