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纸鸢 第9章

作者:星河蜉蝣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现代言情

  女孩想要靠近,他扬起漆黑的眸子,冷漠、凶残,像只野兽,死死盯住她。

  女孩被震住了。

  保姆把女孩护在身后:“你还敢推鸢鸢,过来道歉!”

  她拽着谢斯止的衣领,按在女孩的面前:“不道歉的话,就叫警察来修理你。”

  谢斯止挣扎,可那是成年人的力量,他一个小孩无法抗衡。

  于是他低头,恶狠狠在保姆的虎口咬了一口。

  那一下直接咬碎了皮肉,血流了出来。

  保姆吃痛,扬起手想打他,女孩清甜的声音响起。

  “王姨,请放开他。”

  女孩走到谢斯止面前,打量他一会儿,从自己毛茸茸的白兔斜挎包里掏出一瓶牛奶。

  她把牛奶递过去:“喏,给你。”

  谢斯止满嘴的血,嘴角还粘着一点白色奶油,他眼神很冷,警惕十足。

  女孩却不介意他的敌意,她拉过他脏兮兮的小手,把温热的牛奶放在他的手心。

  保姆责怪道:“鸢鸢,他太脏了,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细菌,快回来。”

  女孩乖巧地走回保姆身旁。

  保姆的手流了很多血,她疼得蹙眉:“要我说,很该把他送到警局,让警察好好教育。”

  “王姨,今天您不用送我去学校了。”女孩体贴地说,“我会和爸爸说,请他给您放一周的带薪假,您去医院处理伤口吧,收据记得放好,下周交给我爸爸,按工伤算。”

  保姆笑了笑:“谢谢小姐。”

  女孩优雅端庄,又有些温柔的早慧。

  在潮湿的雨后,她和林荫路上的梧桐树一起,散发着清凉的气味。

  司机为她打开车门,她提着裙摆正要上车,想到什么,又停住了。

  她回到谢斯止的面前,从包里掏出一只玻璃糖纸折的纸鸢,递给他:“抢东西是不对的,但这个,是我送你的。”

  ……

  谢斯止从梦中醒来。

  那夜少女用面巾纸折的纸鸢还放在他的床头柜上,他捏起来看了看。

  苍白,柔软,没有翅膀,像她一样。

  寂静的屋里,还有第二个人的呼吸声。

  谢斯止抬起惺忪的睡眼,在窗边看见了谢铎那张英俊却略微有些欠揍的脸。

  男人倚着落地窗,指尖捏着一枝玫瑰。

  玫瑰原本是插在花瓶里的。

  谢斯止上个月把它们从谢盈朝的花园里剪下来,放到现在,已经枯萎了。

  谢斯止下床拉开窗帘。

  阳光穿过玻璃洒了进来。

  他点了根烟,望着日光下沾着露水的玫瑰花田。

  谢铎一向玩世不恭,笑起来有种俊朗的味道:“你是做了好梦吧?所以才睡得这样沉,连我进来都没听到。”

  谢斯止淡淡道:“未经允许擅自闯进别人的房间,谢铎,这习惯很不好。”

  谢铎耸耸肩:“我也是被佣人叫醒的,他们还打算叫你,但知道少爷有起床气都不敢来,我这么善解人意,只好帮他们来当这个坏人了。”

  谢斯止吐掉烟圈,偏头看他。

  男人衣着整齐,吊儿郎当的,他平日很少会起这么早。

  “谢盈朝能下床了。”谢铎笑笑,“虽说春天万物造作,但我从没想过,像他那样的人也会发.情。”

  他从衣架上拿过谢斯止的衬衫,丢给他:“穿上吧,该去当群演了。”

  ……

  许鸢被丽桦叫醒,坐在小桌前吃早点。

  每到饭点,庄园的厨师会准备很多不同种类的饭菜。

  庄园的主人们想吃什么,都会由佣人送到房间。

  丽桦:“知道您喜欢清淡的,所以只拿了白粥、开胃的青菜和一些时令水果。”

  “谢谢你。”许鸢先道了谢,才拿起勺子吃早饭。

  “许小姐客气了。”丽桦笑笑。

  她喜欢待在许鸢身边,喜欢听她说话,哪怕她什么都不说,她也喜欢看着她。

  和她在一起,时间仿佛变得悠长缓慢了。

  世界很寂静,听到她用柔软的声音说话,烦恼、嘈杂也会不翼而飞。

  清晨暖色的日光斜穿进屋子,一室明黄,让她有种沉浸在旧时光里的安详。

  “许小姐,今天就不要去书房了。”

  许鸢的粥吃得见底,丽桦为她收拾餐桌:“庄园的钢琴课开了,少爷小姐们要去学习钢琴,丁管家说,您也要去。”

  “钢琴老师的伤没事了吗?”

  “过去半个月,听说已经休养好了。”

  许鸢:“只有我,还是从青木帮带回来的女孩都会去?”

  丽桦:“只有您。”

  少女静了会儿,眉眼弯弯:“我明白了。”

  吃过早饭,许鸢在丽桦的引路下来到了庄园的钢琴房。

  那是一栋独立的白色建筑,汉白玉雕就的罗马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悠扬的钢琴声从建筑里传来,为这清爽的早晨附加了轻快的背景音。

  许鸢在建筑前看见了谢文洲。

  他脸色蜡黄,身上的衣服是最绵软的料子,显然是为了照顾背后的鞭伤。

  他经过许鸢身旁时,脚步停住,偏过头,用一种豺狼看肉的眼神看着她:“给我等着,我看中的东西,逃不掉的。”

  对此,许鸢只是礼貌地笑笑。

  谢文洲离开后,丽桦不停用手扇动着许鸢周围的空气,仿佛这样能把谢文洲残留的味道带走一样。

  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

  许鸢看过去,只见几个人抬着担架急匆匆跑向庄园的门口。

  “发生什么事了?”丽桦拦住一个人问道。

  那人抹了下额头的汗,告诉她:“照料玫瑰园的小周被花盆砸了,头上流了很多血,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奇了怪了,花盆都在地上,哪来的花盆能砸到头啊?”

  “露台上的。”那人指了指天,“也是小周倒霉,正好他经过的时候花盆掉下来,不说了,先送他去医院了。”

  众人抬着伤患离开。

  许鸢刚要进屋,看见远处谢铎和谢斯止并肩走来。

  谢斯止今天穿了件白衬衫,乌黑的碎发遮眼。

  他垂着头,散漫地拍了拍手上不知在哪里粘来的尘土。

  他挺拔而笔直,在阳光的照耀下,几乎像个乖巧温润的好好少年。

  许鸢凝视着他,忽然想起那夜他的吻。

  轻轻、温柔、点到即止。

  唇是少年人的柔软,动作也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浅尝辄止与克制。

  注意到她的目光,谢斯止抬头与她对视,朝她温柔无害地笑了。

  ……

  《致爱丽丝》的曲调回荡在整座钢琴房。

  高大俊美的男人一曲弹完,谢家的少爷与小姐们很配合地齐齐鼓掌。

  谢铎:“不愧是赵老师,弹出的曲子无比悦耳动听。”

  谢文洲:“噢,我刚才听到的是仙乐吗?哪怕是国际知名的钢琴大师奥尔登·海德也不过如此吧?”

  谢静秋:“赞同。”

  谢盈朝从琴凳上起身:“过誉了,只是一首最简单的入门曲。”

  他朝许鸢伸手:“许小姐。”

  许鸢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花园发呆,听到他的话,缓缓回过头。

  谢盈朝牵着许鸢来到钢琴前,请她弹奏。

  许鸢显得有些拘谨:“这样合适吗?”

  这里是谢家的庄园,他是谢家请来的老师。

  她一个外人,来上钢琴课最多是为了凑数。

  在少爷小姐们都没有动作之前,她怎么好喧宾夺主,坐到钢琴前面去?

  “没事。”透过那双清澄的眼眸,谢盈朝一眼看出了她的顾虑。

  他弯腰,环过少女单薄的脊背,握住了她柔软的手。

  男人的胸膛温热,将她整个囊括在里面,许鸢鼻尖翕动,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木质调的香水味。

  谢盈朝牵引她的手点在洁白的琴键上,按出动听的音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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