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知阳/倾天天
“别装了,你今天和平嘉树早就预谋好了吧?我不会相信你的。”温穗岁平静道。
“她说的都是真的。”平嘉树笑吟吟道,“看来沈承晔对你的蛊惑很深啊,你不信的话,那就跟我来吧。”
他放下酒杯,摁着自动轮椅带她进到游艇内,这里静悄悄的,温穗岁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嘘。”平嘉树停在转角处,这个位置刚好遮住两人的身影,他竖起食指放到唇边,屈指推了推金边眼镜:“看场好戏,仔细听。”
她刚想说话,却听见一男一女的攀谈声。
“你输了,告诉我秘密吧。”
沈承晔却没着急,对镜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领。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就在女人忍不住催促他时,他薄唇轻启:
“怪物本来应该永远生活在阴暗里,可有一天,他抬头看见了月亮,月亮的光曾经有那么一刻照亮过他,于是他不可自拔地爱上了月亮,想要私藏月亮。”
“他想尽办法出现在月亮面前,每一次若无其事的偶遇,全都是他蓄谋已久。可月亮的眼里只有另一个人!后来月亮被人堵到后山欺负的时候,他从天而降,救下了无助可怜的月亮。”
“从那天起,月亮终于愿意看向他,他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最后,他成了月亮唯一的依靠。”
“这算什么秘密?你在这跟我讲故事呢?”女人不满道,“还是虚假的童话故事。”
沈承晔眼神讳莫如深,唇上勾勒出一抹诡谲的弧度,“月亮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天在后山欺负她的人,其实是怪物找过去的。”
拐角处的温穗岁脸上血色消失殆尽,心如刀绞,往事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那时沈承晔接近她,从凌雅雪手中救下她,再到后来成为她唯一的依靠,原来全都是早有预谋!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是他让凌雅雪去欺负她,也是他把平嘉树的腿打断……
顾闻舟说的那些话,还有平嘉树、凌雅雪,他们的话不断浮现在耳边。
“你知道的根本不是真正的他,而是他想给你看到的模样!即便这样,你还觉得他会爱你吗?”
“他一直都在骗你……”
“月亮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天在后山欺负她的人,其实是怪物找过去的。”
温穗岁痛苦地捂住耳朵,尖叫道:“够了!”
听见她的声音,沈承晔狠戾的目光从女人身上扫过,快步走出厕所,温穗岁正站在拐角处,痛恨地盯着他。
“碎碎?你从什么时候在这的?”
平嘉树鼓着掌从温穗岁背后出来,笑吟吟道:“怎么样?这出戏还够精彩吗?”
女人饶有趣味地转过身来,这一次,温穗岁终于记起她身上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
她不就是自己当年看到的和平嘉树相谈甚欢,在喷泉旁接吻的女人吗?
一切似乎都在此刻真相大白。
撒谎的不是顾闻舟,也不是平嘉树,是他!
“你希望我是从什么时候在这的?”温穗岁语气讥讽,话锋一转,对着平嘉树道:“真不知道该说你们天真还是什么,你的招数就只有这些啊?我和婶婶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来管。”
平嘉树和女人皆是错愕,沈承晔却舔了下唇,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
“知道为了让你乖乖现身,我废了多大劲吗?”他道。
“你想干什么?你以为我做这些事前,会没有留后路吗?”平嘉树轻拍掌心,立刻出现一群黑衣保镖协调一致地站在他身后,看上去气场十足。
见温穗岁背影渐行渐远,沈承晔走到平嘉树身旁,狠狠摁住他的肩膀,俯身轻笑出声,在他耳畔留下一句话:“那你还记得这是谁的游艇吗?”
平嘉树瞳孔骤缩,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后的保镖反剪双手,粗暴地拽下轮椅,脑袋被屈辱地压在地上,那边的女人一样待遇。
游艇停到岸边,温穗岁从游艇上下来,一言不发地坐上车,然后重重碰上车门,身后的沈承晔差点没被夹到胳膊!还好他收回来的早。
他打开车门坐到温穗岁旁边,温穗岁正低头看手机,他刚想开口,她就把屏幕熄灭,闭目养神。他只好把想说的话暂时吞回腹中。
可回到乐府江南,温穗岁便找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衣服,他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碎碎,你这是干什么?”他眉心紧蹙,大步流星地上前拦住她的动作。
“看不出来吗?分手。”温穗岁冷漠地挣开他继续收拾衣服。
“为什么?你刚刚在平嘉树面前不是这样说的。”沈承晔把她的那些衣服全都抱出来,抱回衣柜,用身体挡在柜子前不让她碰:“我不同意,分手你想都别想!”
“你凭什么不同意?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温穗岁眼尾发红,杏眼里闪着锋利的光,恶狠狠地瞪着他。
“别这样看着我,碎碎。”沈承晔张开双臂,把她紧紧搂在怀中:“我错了,碎碎,别离开我。”
“别碰我!”温穗岁使劲全身力气一把推开他,声音慢慢拔高:“你怎么能这样?英雄救美是假的,被平嘉树报复是假的,说要保护我也是假的!你嘴里到底还有没有一句真话?!你自始至终都一直在骗我啊!”
她最后一句忽然爆发,眼眶里泛着委屈的泪花,不予再多说,摘掉戒指搁到桌上,打算绕过他离开。
沈承晔心底颤动,下意识在擦肩时抓住她的胳膊:“你听我解释,当时你眼里只有平嘉树,所以我才会出此下策,除此以外我真的没有任何隐瞒你的事了!我爱你啊,碎碎!在爱你这件事上,我从未骗过你。”
“晚了,婶婶,我给过你机会坦白,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了。”眼角滑落一滴泪,她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地用手擦掉,然后狠下心甩掉他继续往门口走。
“不是说会永远陪着我的吗?碎碎要食言吗?”身后传来沈承晔平静的声音,他走到桌子前拉开抽屉,拿出一支针管撕开,悄无声息地走向她。
温穗岁步伐一顿,浑然不知危险的到来,“是你一直在骗我!”
针尖在灯光下折射出一道凌冽的光,沈承晔面不改色地把□□注射器狠狠扎入她颈部,温穗岁不可置信,可还没等她做出什么,眼前一黑,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昏迷的前一刻,她听到他的声音:“应该一直骗下去的。”
沈承晔伸出胳膊接住她,微凉的指尖带着细腻的触感从她面部轮廓眷恋地划过,眸底的阴鸷诡谲浓得渗人,可脸上却满是笑意,那颗泪痣越发红艳。
“为什么总是学不会听话呢?要从我身边逃跑。”他重重扣住她的下颚,醇厚却病态阴凉的嗓音缓缓响起:“果然,只有睡觉时,碎碎才会这么乖啊。”
第51章 滥情51
欧式宫廷风的卧室里, 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隔绝,屋内昏暗一片,电话棚顶下的浅橘色水晶吊灯精美绝伦, 夜晚开灯时犹如繁星随着瀑布倾泻而下。
柔软的大床上,静静躺着一位容貌冷艳的女人, 乌发红唇, 那双向来盛气凌人的杏眸紧闭,熟睡的她多了一丝平日里没有的乖巧。
她是被唇上的触感乱醒的, 睁开惺忪的睡眼,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含笑盯着她。
“醒了?”沈承晔挺起后背, 端起床头柜上的粥, 用汤勺搅了搅, “要是这样还不醒的话,我可能还得想点其他招呢,再不醒的话粥就要凉了。”
温穗岁扶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 随着她的动作, “哗啦哗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抬头一看, 自己白皙的手腕上竟然多了条铁链!
她难以置信, 急忙掀开被子, 纤细的脚踝处果然也被锁上粗重的脚镣, 周围那一圈还挂着铃铛,只要她一有风吹草动,便会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沈承晔!”
“这是哪?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是得了失心疯吗?把它给我解开,现在立刻马上!”
“喝粥吧,都要凉了。”沈承晔置若未闻, 舀了一大勺粥放到她唇边,想喂给她。
温穗岁胸口不停起伏,只看一眼便狠狠推开:“你是聋了吗?没听到我说话吗?!”
滚烫的粥洒到蓝色被褥上,瞬间晕染一片,还有一些飞溅到温穗岁手指上,沈承晔眉心微不可查地蹙起,放下汤勺,抽出纸巾弯腰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擦拭。
“为什么要解开?碎碎是不喜欢这个镯子的样式吗?这可是我特意托人打造的,戴的时间久了也不会疼。”他唇畔噙笑,掀眸近距离注视着她,轻松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手镯样式确实精致,胭脂粉带着细闪熠熠生辉,金色的花纹底托上坠着一颗珍珠——如果忽略它连接的铁链的话。
她当然会喜欢,前提不是自己被锁着!
“有话我们好好说,你先把这个铁链解开,屋里好黑,我什么也看不清,你把灯开开,几点了?”她放软语气,双手握住他的手臂祈求道:“婶婶,嗯?”
“解开你不就又跑了吗?又想抛下我,我好不容易才把碎碎找回来,你怎么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沈承晔起身把纸团扔到垃圾桶里,然后打开自动窗帘,刺眼的阳光洒满房间,空气中弥漫着金色,温穗岁回过头,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
听到他的话,她磨了磨后槽牙,立刻翻脸:“你把我当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吗?松开我!”
她用手使劲去拽铁链,把铁链拽的哗啦作响,仍旧毫无用处,气恼地把枕头砸向沈承晔。
沈承晔抱住枕头朝她走过来,大掌擒住她的双臂推到头顶,猛然把她压到床上:“我这么爱你,为什么总想着逃跑呢?”
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温穗岁杏眸圆睁,将脸瞥到一旁不看他。
沈承晔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你说过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既然碎碎食言了,那我就只能把你永远的锁起来。”
缓缓垂下眼帘,大掌伸向她的小腹:“说不定这里已经有我们的结晶了,你说是吗?”想到一个酷似她的小孩喊自己爸爸的画面,他忍不住弯起一抹弧度,凉薄的眉眼也染上温度。
温穗岁红唇倔强地紧抿,一言不发,眼底满是对他的恨意。
“喝粥吗?碎碎不喝的话,我可要用自己的方式来喂你了。”
话是这样说,可他根本没给她选择的机会,直接把她扶起来拿起粥喝了一大口,俯首扣住后脑勺便就着唇渡给她。
温穗岁拼命挣扎,双手抵触地捶打他硬朗的胸膛。
忽然,她停止挣扎,沈承晔眼眸里的暴戾退尽,以为她终于接受自己,动作也变得眷恋缱绻,下一秒,她就趁其不备,张开嘴巴,毫不犹豫地生猛咬住他的唇。
沈承晔闷哼一声,她推开他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你给我滚!滚出去!”她攥紧拳头,杏眼几欲冒火。
沈承晔脸上的轻柔凝结在眼底,可他却低低笑出声,薄唇还挂着血珠,伸出舌尖缓缓舔舐,腥甜的味道在口腔里漾开。
“这味道还真是新鲜,血液交融,碎碎果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爱我。”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既然如此,那碎碎也尝尝我的味道吧。”
猛然遏住她的下巴,温穗岁半张小脸被捏得几乎变形,疼得泪花瞬间溢出来。只见他修长的双指抹掉血液探入她的小嘴里,她错愕不已,立刻挺起舌尖想把他推出去。
可这样反而给了他为所欲为的机会,沈承晔勾动她的舌头恶劣地肆意翻搅,她的下巴被擒制着,这次连咬他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任他为所欲为,涎水从完全合不拢的嘴角淌下来。
“唔…唔唔!”
看着眼前淫靡的一幕,沈承晔愉悦地眯起狭长的桃花眸,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她,将手指从她口中伸出来的时候,甚至还拉出一道长长的暧昧银丝。
“甜吗?”他饶有趣味地问。
现在的他像极了当初温穗岁被他救下后的恶劣又矜贵的模样,原来从两人重逢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在伪装,伪装自己的本性。
温穗岁稍稍平复呼吸后,双手揪住他的衣领,翻身把他压在身下,铁链响动,两人的位置瞬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扬手就想再给他一巴掌,却被沈承晔先一步制止在半空中。
“我不是教过你吗?同样的招数,不要在同样的人身上用第二次,没有用的,因为对方早就有所防备。”他道。
温穗岁冷冷扯唇,用左手猝不及防地扇了他一巴掌,动作又快又狠,房间里响起清脆的声音。看着他微怔的表情,她讥刺道:“第二次?没用?”
沈承晔脸颊瞬间泛红,却垂头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轻轻往她的掌心吹气:“疼吗?”
温穗岁神情难看地抽回手,忽然松开他坐到床上:“装什么装?要么给我松开铁链,要么滚。”
“是碎碎先想要离开我的,总得有些惩罚才公平。”沈承晔坐起来,伸掌想要揉她的脑袋,却被后者冷漠避开,他顿了顿,然后自然而然的收回手,整理着自己衣领的褶皱,“碎碎不想喝粥的话,我再给你做别的。”
他拿起桌子上的粥抬步离开,门刚关上,温穗岁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层林叠翠和豪华的别墅,她回头大步流星地走到衣柜前打开,在里面翻出自己临走前偷藏起来吃了一半的避孕药盒。
这里不是丽景江南,而是世贸托尔斯泰庄园!
——她回到了沪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