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知阳/倾天天
温穗岁绕着房间走了一周,发现这个锁链最多能让她在房间里自由行走。身上的一切通讯设备都被收走,桌上也没有任何尖锐的物体,就连花瓶也被收起来,她用力拉扯铁链,狠心撞向墙上……然而除了手腕传来一阵余震外,都只是徒劳。
边桌上浪漫地摆放着白芍药样式的复古留声机,她愤怒地把它砸到地上,连同沈承晔的汽车模型和自己梳妆台上的一切物品,全都摔碎,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楼正在汇报这些天工作的文助理停顿片刻,扶了扶眼镜,看着厨房里为温穗岁洗手作羹的男人:“温小姐这……”
“不用管她,一会找人去收拾就行了。”沈承晔面不改色道。
卧室里能砸的东西都被她砸完,仍旧没有人进门查看情况,看来他是铁了心要把她锁在这里。
温穗岁坐在床上,抱着双腿,右手插/进头发里抓住,蜷缩成一团。她眼尾发红,脑海里浮现的全是自己和沈承晔的过往。
什么英雄救美,什么会永远守护她,全是假的!从一开始就是他另有所图,猎人为她精心设计了一个牢笼,而她全然不知,还傻傻地把自己的真心送出去……她那么相信他,他怎么可以!
温穗岁脸上挂着笑,揪住胸口的衣服,痛苦地呜咽出声。
因为之前在帝都停留太久,沈承晔回到沪市后需要处理的事务骤多,每天分身乏术,中间还有一段时间飞去国外商议合同。
等他回来时,佣人告诉他温穗岁这五天滴水未进,他摁压发胀的太阳穴:“我去给她做,你去给辣椒喂肉。”
脱掉大衣和毛呢马甲交给旁边的佣人,他卷起袖边,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随手将腕表搁在桌子上便走进厨房做饭。
考虑到现在是晚上,她又多日没有进食,除了番茄鱼和椒盐海虾外,还给她炖了鲜虾粥。他端着色味俱佳的饭菜推门而入,温穗岁背对他躺在床上纹丝不动。
卧室里的摆设被她砸碎后,又换了一番新的,看上去和之前毫无差别,可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在无形之中发生了变化。
他走到床边,把食物放到床头柜上,弯腰伸手推了推她:“碎碎,吃饭了。”
温穗岁置若未闻,他道:“我知道你没睡,谁睡觉还开着灯?佣人说你已经五天没吃东西了,不饿吗?再怎么闹脾气,也别拿自己的身体撒气,先把饭吃了。”
“我给你做了番茄鱼、椒盐海虾,还有鲜虾粥,都是你喜欢吃的,或者你想吃别的,告诉我,我给你做。”
“……”
床上的人仍旧没给他回应,他烦闷地扯掉领带,修长的手指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少了几分白日里的理性,此刻的他吊着狭长的桃花眸,慵懒又危险。
俯下身,长臂撑在温穗岁两侧,他启唇含住她的耳垂吮吸。温穗岁长睫轻颤,他的吻逐渐放肆,把她的身体摁正,用力扯开外套连带着衬衣领口,牙齿咬开她的肩带,强势地在上面烙下点点红梅。
大掌探入被窝,顺着衬衣下摆探进去,终于在他冰凉的掌心贴近她细腻的肌肤的那一刻,温穗岁呼吸紊乱,酥麻而奇痒的触感宛若电流般传遍四肢百骸,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再也忍不住掀开眼猛地推开他。
沈承晔站直身子,单手背后,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拇指,似乎是在回味刚刚的触感。
“不装了?”他道。
温穗岁脸色潮红,撑着床坐起来,拢起自己被扯乱的衣服,面无表情。
“怎么总是这么让人不省心呢?没了我可该怎么办。”他坐到床边,端起鲜虾粥拿勺子搅了搅:“喝粥吧,看看你,我不在家这几天脸都饿瘦了。”
温穗岁不屑地瞥了眼他手里的粥,然后收回目光。
“还是说,碎碎想让我用我的办法喂你?”沈承晔语调斯理。
见她不语,他便当她默认,仰头喝了一大口粥,陡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就着唇渡过去。温穗岁故技重施死死咬他,嘴唇到处尝到鲜血的铁锈味,可这次沈承晔却没有退开。
他眸色狠戾,紧紧掐住她纤细的脖颈,随着力道加大,温穗岁脸上血色消失殆尽,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不自觉用手去掰他粗壮的手腕,被迫松开齿关,再也没有力气咬他。
沈承晔却借此灵巧的舌头长驱直入,就着腥甜的味道,在她温热的小嘴里攻略城池,翻搅吞噬着蜜液。
着锁链被摇晃发出的响声混杂着水啧声回荡在卧室里。
温穗岁脑海中的意识几乎快要荡然无存,窒息的痛苦在肺部蔓延开来,眼前一片混沌,双腿乱蹬,身体徒劳地挣扎痉挛着,痛苦与快感在身体上来回冲刷轰鸣,几欲要达到巅峰——
终于,在她以为濒死的前一刻,他松开了她。她奄奄一息,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在顿了几秒后,宛若宕机重启,骤然大口汲取新鲜空气。
她的身体竟然在这种情况下……!
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她攥紧拳头,像只炸毛的猫咪,遽然起身抓住他的手臂,发/泄般狠狠咬了上去。
沈承晔神情平淡的没有丝毫变化,任由她撕咬着自己。
被痛恨蒙蔽双眼的温穗岁完全失去理智,松开沈承晔时,他的小臂已经血肉模糊,本就体无完肤,现在又增添一道伤疤。
“咬够了吗?或者还要继续?”他含笑注视着她,也不收回胳膊。
温穗岁眼球上翻,磨着后槽牙,一脚踹向他的膝盖,趁他承受不住单膝跪地时,飞快起身用铁链从后背勒住他的脖子交叉,狠狠一用力。
两人之间转瞬变成温穗岁绝对掌控,她居高临下,俯身贴着他的鼻尖,恶狠狠道:“钥匙!”
发出的声音格外沙哑,犹如几百年没有开口说过话一样。
沈承晔面色涨红,脖颈上青筋暴起,被迫仰起头颅望向她,温穗岁稍稍退开。只见他用劲扒着铁链的手指忽然一根根松开,转而颤抖着捧住她近在咫尺的小脸。
“不可能!碎碎不如……杀了我,否则就只能永远留在我身边!”他一字一句,幽暗深沉的瞳孔里翻卷着阴郁偏执,和浓浓的占有欲。
分明性命在她手里,可他却有恃无恐地低低笑出声,温穗岁只觉得眼前的男人熟悉又陌生,又或许,她从未了解过他的真面目。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话音未落,她感到胃里一阵翻山倒海,松开他便往厕所飞奔,抱着洗漱池吐了个天昏地暗。
沈承晔捂着脖子喘气,恢复些许体力后便走进厕所替她拍着后背。除了一开始吐出的粥,温穗岁剩下吐出来的全是黄色的胃液,沈承晔看着她的反常:“都说了让你别拿自己的身体置气,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温穗岁用水冲嘴,他喜出望外地伸手想摸她的肚子,却被她侧身躲开,“……你在做梦,我前两天才来过姨妈。”
“放我走。”她道。
“无论你问多少遍,我都只有那一个答案。”沈承晔道,“所以,别再说这些让我不高兴的话了,嗯?”
温穗岁猝然爆发,一把推开他嘶吼道:“那你就去死啊!”
沈承晔看着她痛恨自己的模样,微微一怔:“你就这么恨我吗?”
“我恨死你了!”
一阵痛苦撅住了他的心,他紧搂住她,仿佛要融入骨血里:“我不信!碎碎,为什么总是要说这些违心话?我爱你,你也爱我,不是吗?”
温穗岁感受到他体内透出阴寒怒气,令人颤栗,她拼命扭动:“你闭嘴!你根本就不配说这三个字,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会找凌雅雪校园暴力我!就应该放我离开!”
“一想到我曾经爱上过你这样的人,和你有过肌肤之亲,我就觉得恶心!”
她的话像是一把闪着金属光泽的利刃,直直戳进他的心脏,刺得他鲜血淋漓。
“倘若我偏要以爱之名束缚你呢?”他语气中藏着一抹固执,松开她走到外面,拿起带来的菜肴,路过她时淡淡道:“不想吃的话,就别吃了。”
“砰!”
房门重重关上,卧室里又只剩下温穗岁一个人,她再也伪装不下去,脱力地松开洗漱池,缓缓跌坐在地,眼神空洞,分明没有说任何话,却无端令人感到一股巨大的悲伤。
接下来的时间,温穗岁再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也依然不肯吃饭,沈承晔第二天为她找来药膏放到床头,她也没用,整个人日渐消瘦。直到这天,沈承晔出国,她躺在阳台的摇椅上轻晃,透过天窗渴望地注视着外面的艳阳。
阳春三月,春光明媚,万物复苏。鸟儿自由自在地盘旋天空,累了便停在高高的枝头,清脆悦耳的曲子从喉咙里溢出。
后头传来动静,房门开合,她也只以为是沈承晔回来了,毫无反应。
颀长的黑色阴影将她虚虚笼罩,温穗岁抬头看见的却是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
“你是谁?”她的五指悄无声息地握住铁链,杏眸充满警惕,打算将他一击拿下。
顾闻舟摘下墨镜,握住她的肩膀:“碎碎,你果然在这里,沈承晔对你做了什么!”
“顾闻舟?”温穗岁眼底划过一丝错愕,“你怎么会来这里?怎么混进来的?”
他和平日里截然不同,大背头,修身的西装显露腰身的同时,也将他修长的双腿展现出来。分明是正装,却因为他的不羁,被穿出满满的荷尔蒙气息。
“你先跟我说,是沈承晔把你囚禁在这里的对吗?你的脖子……”
虽然脖子上的手指印已经浅淡很多,但因为她皮肤白皙,看上去还是格外刺眼。
顾闻舟想伸手触碰,却被不动声色地躲开。
他仿佛没有察觉出她的疏远,眉心紧拧,牵起她的手盯着粗重的铁链:“你消失这么久,电话打不通,其他人也联系不上你,沈承晔又突然回到沪市,我就猜到……他果然不会好好对你!”
他试着双手握住铁链狠狠用力,铁链仍旧纹丝不动。
“没用,他计划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这是他特意定制的。”温穗岁道,“你来看我笑话?”
“我来救你出去。”顾闻舟冷静道:“你想办法让他把锁链给你解开,然后在三号去平嘉树被锁的地方,剩下的交给我。”
“三号?”她被锁在这里太久,没有通讯设备,连时间都不知过去多久。
意识到这点,顾闻舟心底怜惜更甚,压下翻滚的戾气,摸着她的脑袋:“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让我相信一个曾经抛弃过我的男人,不如相信一条狗。”
“那你就把我当狗好了,反正你在心里已经骂过我无数次狗男人了。”顾闻舟漫不经心道。
温穗岁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猜的,啊……没想到还真是啊?”他“啧”了声,报复性捏了捏她的脸。
温穗岁刚想说话,外面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瞳孔微微收缩,从摇椅里弹跳出来,连鞋子都顾不得穿:“沈承晔回来了,快走!”
出去的门就只有一个,跳窗的话下面又有那么多保镖,顾闻舟道:“你想让我往哪走?”
温穗岁环顾四周,神情焦灼,他却饶有趣味地挑眉道:“你这样让我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明明还什么都没做。”
“你还想做什么?”温穗岁横眉怒目。
而此时沈承晔已经走到四楼,佣人恭敬道:“先生。”
他目不斜视地走到房间门口,骨节分明的大掌按下门把手——
第52章 滥情52
情急之下, 温穗岁推着顾闻舟的后背,手忙脚乱的把他塞进衣柜,然后用衣裙遮住他。
下一刻, 沈承晔迈步进来。
温穗岁若无其事地站在衣柜前,歪头拨弄着长发, 两人目光对视的瞬间, 沈承晔脚步生风地冲到她身前,大掌钳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 一个用力,把她推到衣柜上, 还不忘同时护住后脑勺。
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下, 俯首呼吸急促地吻住她的唇。
强烈的男性气息混杂着薄荷清香, 像是天罗地网般将她裹缠其中。
温穗岁偏头想躲过去,立刻被他狠狠咬住,疼得她倒吸凉气。想到衣柜里的顾闻舟, 她“唔唔”着全力挣扎, 用脚去蹬他。
沈承晔微微退开, 炙热的吐息喷洒在她脸上, 她咬牙切齿:“你又发什么疯?”
沈承晔目光向下移, 停留在她赤/裸的玉足上:“怎么不穿鞋?嗯?”
没等她说话, 长臂揽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向上一提,便把她从地上拎起来,然后让她白皙莹润的小脚踩住自己锃亮的皮靴。
“我……”温穗岁才要张口,狂风骤雨般的吻便又落了下来,她激烈的挣扎将衣柜撞得哐哐作响,柜子里的顾闻舟隐忍地拳头紧攥。
沈承晔带着温穗岁在屋里乱走, 她今天换了套白裙和短西装,原本是图舒服,这下却更方便他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