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斗二娘
骆寻回头看到他,招了招手朝他走过来:“丁叔。”
丁叔嫌弃地扫了他一眼:“你怎么三天两头往我们这儿跑?你那个小媳妇呢?”
骆寻被他说的有点羞赧:“迟夏另外有任务,上次来的时候你没这么八卦啊,快来帮我看看,五具尸骨都是什么时候遇害的。”
丁叔往摆放尸骨的方向看过去,看到齐刷刷的五具尸骨时脸色沉了沉,手一伸:“手套给我。”
林文觉立马给他递了手套过来。
丁叔戴着手套往过去走:“看起来死亡间隔时间还挺久的啊,最边上那个应该是最短的。”
骆寻呲嘴看了眼林文觉,得意地朝他挑了挑眉。
丁叔上去,仔细检查了几具尸骨,眉头不时松开又拧起来,最终叹了口气
“具体的死亡时间还需要详细检查,但第一具尸骨和第二具尸骨之间的死亡间隔距离至少有三年,至于剩下的几具,间隔应该在一年到半年之间。”
“死因呢,大概能看出来吗?”骆寻问。
丁叔指了指第一具尸骨:“从这具尸骨的情况来看,凶手应该是第一次行凶,行凶过程残忍却充满很多不确定因素,死者尸骨上还有很多杂乱的刀伤,依次往下看,到最后一个受害者的时候,凶手的行凶手段已经很利落了。”
“一个逐渐成长的连环杀人案凶手。”骆寻脸色凝重。
林文觉有点疑惑:“但这个杀人周期有点长了吧?一般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作案时间不会间隔这么久的。”
“你也说了,是一般,所以你得允许有特殊的存在。”
丁叔站了起来:“剩下的就让你们的专业法医来了再去检查吧。”
丁叔看了看天色:“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那行,有什么事我再麻烦您,您别介意啊。”骆寻讨好地朝他笑。
丁叔嫌弃地瞪了他一眼,不知道想到什么:“那啥,你过来,我有两句话想问问。”
骆寻应了,跟他走到个安静地方:“怎么了?”
“余吉最近挺乱的是不是?”
骆寻诧异地看了看他:“是有点。”
“什么案子,能不能透露一下?”
骆寻来了兴趣,甚至想拉他入伙:“您有兴趣?”
“有点。”丁叔老实回答:“说不说,不说算了。”
他气冲冲地就要走,骆寻赶紧追了上去:“跟一个犯罪组织有关,丁叔,你门路广,帮我打听打听。”
丁叔嗤笑:“我能有什么门路,我连多余的牌搭子都找不到。”
骆寻只是笑笑:“一个叫黄维生的男人,帮我查查呗,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丁叔嫌弃地甩开他的胳膊,骑上了自己的三轮车离开了。
丁叔的小三轮消失在骆寻视野中的时候,黑子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骆寻接起来就听他道:“寻哥,你记不记得你们警局那个看门的小老头?”
“废话,你哥我还有点脑子,怎么了?”
“我给你发了张照片,你看看是不是他。”黑子说。
骆寻低头,放大手机上的照片,那是一张侧脸照,人在院子里,那个身形姿势骆寻很熟悉,的确是张金国没错。
“你从哪儿拍的?”骆寻问。
“丁叔家里。”
黑子说:“我去找丁叔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我就给兄弟们打了个电话让观察一下,这照片就是他们偷偷拍的。”
“我知道了。”骆寻呼了口气:“这事儿你干的很好。”
黑子笑了两声,得寸进尺:“那你能不生我气了不,我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看我心情。”骆寻冷笑一声,挂了电话。
他重新往里走,想了想还是给迟夏发了个信息。
迟夏没在第一时间看到他这条消息,此时她正陪着郑景怀在警局转悠。
时隔十年,郑景怀自离开警局后,第一次重新踏进这个地方。
第248章 见公婆了
从楼下走到楼上,经过每一层楼,往事都历历在目。
“我们那个时候,哪有什么专案组,连办公室都那么小,挤在一块,每天都乌烟瘴气的。”
郑景怀摸着专案组的桌子:“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变化可真大。”
迟夏给他倒了水:“转了这么久,您喝口水吧。”
郑景怀摆摆手:“我不渴,对了,骆寻那小子坐哪儿?”
迟夏指了指骆寻的位子:“那儿。”
郑景怀走过去,看到骆寻那把椅子,椅面有很明显长久坐着的痕迹:“他怎么能把椅子坐成这样?”
迟夏说:“您知道他经常不回家么,就睡在警局。”
郑景怀触摸椅子的手僵了僵。
“他姐姐的案子一日不破,他的愧疚就一日不减,要么把自己困在只有一扇窗的房子里,要么把自己困在局里,好像自己过得稍微好点都对不起他姐姐和那几个女孩子。”
迟夏走过去:“他说您也一样,都因为这件事饱受折磨。”
郑景怀直起身,看到骆寻桌子上他们俩的合照。
他拿起那张合照:“是我没本事,是我对不起那几个孩子,可是你看看,这些年我过的差吗?其实不差的。”
迟夏把水杯放在骆寻的桌子上:“郑老师,您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去研究心理学呢?”
“我以前最看不上这个了,不知道骆寻有没有跟你说过。”
郑景怀看向她:“你们谈对象了,是不是?”
迟夏没想到骆寻连这个都告诉郑景怀了。
“刚在一起没多久。”迟夏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当晚就给我打电话了,那个兴奋劲儿我十多年没见过了。”
郑景怀笑了笑:“至于我为什么会选择研究心理学,是因为我忽然意识到,犯罪不能只是肤浅的落在冲动和激情,仇恨和预谋,而是有那么一些人,因为这里生病而犯罪。”
他指了指心口的位置。
“家庭,环境,性格导致的悲剧越来越多,随着社会的发展,犯罪心理必然会成为犯罪领域的重要课题,当我真正接触到这个东西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曾经的浅薄。”
迟夏听他说完这些话:“这些年,关于染色体异常而导致天生犯的说法在犯罪心理学领域的讨论越来越激烈,我记得您有一段时间也在研究这个课题。”
“你对我倒是挺了解的。”郑景怀坐在了骆寻的位子上:“是研究过一段时间。”
“那您为什么后来放弃了这个课题?”
“一来研究样本太少,二来,天生犯在犯罪心理学里算是一个很少的范围,研究成本大困难多,我一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总要先从容易的做起吧。”
郑景怀说到这儿的时候,卷毛和曹斌一起回了专案组办公室,看到郑景怀的时候大吃一惊。
曹斌冲过来,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郑……郑老师,真是您?”
“不信你摸摸?”郑景怀把脸凑过去:“你摸摸是真的假的。”
曹斌才不敢,搓着手问:“您今儿怎么有空来这儿了?”
说到这个问题,郑景怀拉了拉衣角:“我听说你们重启1.25案了,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骆寻不在。”
“您说这个啊。”
曹斌指了指迟夏:“骆队不参与这个案子,我也不参与,这个案子是迟夏跟卷毛负责的。”
“啊……理应这样,理应这样……”
郑景怀对他们笑了笑:“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忙你们忙,我走了。”
他说完这话就往外走,曹斌愣在原地无声问:“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迟夏追出去送郑景怀下楼:“骆寻那天说,您儿子回来了。”
“是,回来了。”郑景怀停下步子:“小夏,那个……骆寻提起这事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说实话他跟我儿子关系很差。”
“没有。”
迟夏撒了个谎,又问他:“骆寻说,他姐姐当年很喜欢您儿子,那您儿子对她……”
“这个我不太清楚。”
郑景怀苦笑:“骆寻应该跟你说了,我儿子从小跟着他舅舅长大的,我们父子俩的关系其实很一般。”
“不好意思。”迟夏歉疚地笑笑,两人走到了警局门口。
走出警局,郑景怀看了看保安亭:“怎么今天来没见老张?”
迟夏告诉他张金国不来了,郑景怀愕然了一瞬。
“也好。”他说:“他本来就不该被困在这个地方,人走了,应该是心结也解开了。”
“郑老师,有件事我想跟您打个招呼。”郑景怀上车之前,迟夏又说。
“什么?”
“您当年是1.25案的负责人,您的儿子又跟死者之一有牵扯,如今重启调查,我可能会需要你们的配合,尤其是您儿子,这一点我先给您打个招呼,免得到时候有什么误会。”
郑景怀目光恍惚了一下:“啊,好,应该的,那你想什么时候……”
“我想尽快见一见您儿子。”迟夏开口:“我现在就有时间,能麻烦他来趟警局么?”
“好。”郑景怀上车:“我会联系他的。”
迟夏看着他的车子离开,拿出手机查看消息,看到骆寻发来的消息。
她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知道这个时候骆寻肯定忙的不可开交,打了一连串消息给他发过去,没敢给他打电话。
刚要往里走的时候,一辆车又停在了警局门口,车窗摇下来,开车的正是骆纬钧。
迟夏不认识他,但他早就从黑子那儿知道了迟夏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