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碗粥
她的男朋友断气的时候,彭箴正哈哈大笑。她嗓子都哑了,简单的哭声断断续续,又破又碎。他还是心疼的。
彭箴想过,反正她男朋友死了,不如他来给她当男朋友算了。
这些话他憋在心里没说。他看陈力皓他们的反应,死了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彭箴没料到,自己还能再遇见陆姩。
“哎哎,你别怕。”他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红唇印在他的掌心,“我不会伤害你。”
她恨恨地踢他一脚。
“唉哟。”他只得放开她。
“你再过来我报警了!”陆姩用手提袋挡住胸前。
“你别怕啊,我……我就是情不自禁,美人——”
“恶心!”她咬着牙,胸腔满是恨意。他该庆幸,她此刻手上没有刀,否则她会杀他一百遍、一千遍。
陆姩推开他,疯了一样跑下楼梯。
彭箴跟着跑出来,抬头见到了一个邻居。
邻居以为他是彭安,问:“彭先生,你……和陆小姐……没事吧?”邻居见过几次彭安和陆姩交谈的情景,觉得他俩是熟人。
可是刚刚在楼梯上的事,让他大吃一惊。
“没事。”彭箴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陆姩正在门口拦黄包车。
彭箴搓搓手,盯着她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肤,“陆小姐……”他上前的脚步没有因她冰冷的目光而停住。
“恶心!”她在骂。
彭箴笑了笑,这些话对他毫无震慑力。他一把拽住她的手,搓了搓她的手指,果然如记忆里一样滑嫩:“我给你赎罪。你当我女人吧,我来疼你。”
“呸!”她一口唾沫喷到他的脸上。
他把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我这么英俊,你不吃亏啊?”
她五爪一勾,长长的指甲狠狠地从他的太阳穴刮到脸颊。
“啊——”彭箴捂住脸,狰狞地咧着嘴。彭箴长相俊美,平时泡在花丛里,也是受欢迎的主,他哪里受得这种气,对陆姩的怜惜之情瞬间跑到天边去了。光天化日,他不敢太嚣张,只是嘴上骂,“你个臭婊/子!贱/人!”
正好有一辆黄包车过来。
陆姩坐上去:“快走。”
她黑漆漆的眼里沉淀着浓烈的仇恨,她要解决彭箴了。
第20章
这女人够狠。
对付彭箴最好的方法是美人计。她刚才得罪了他。他肯定咽下去这口气。
陆姩清楚,机会要来了。
回来之后,她立即去敲彭安家的门。
没人在。
她给彭安打了电话。
那边人接起来。
她连寒暄都没有,直接说:“你果然去工作了?”
彭安:“嗯。”
陆姩:“喝酒那天,我有东西在你家落下了,我要拿回来,你今晚几点回来?”
彭安:“什么东西?我没见到。”
陆姩:“你管我!那是我的女性用品。”
彭安:“……”也不编个像样点的理由,当他是傻的好骗么。
陆姩:“你个处男懂什么。”
彭安憋着气:“我今天回去晚些才回,我弟弟快到家了,你要是着急就找他拿吧。”
她暗道幸运。
*
陆姩先是洗了澡,头发弄得蓬松清爽,再洒上芬芳香水。和吕恺一起时,她买过不少魅人睡衣,很久没穿过,今晚又派上了用场。
她换上一件浅粉的缎面裙,边缘有一层半透明蕾丝。
她站在角落偷听墙壁后的动静。
这堵墙最讨厌的是,半夜音乐响起时,隔音形同虚设,但每回她想偷听彭安和陈展星的对话,却又一丝声音都传不过来。
将到八点,外面有开门的声音。
彭箴回来了。
陆姩正要出去,又往回披上一件长外套。她出去打开了门:“彭先生。”她唤得低柔,有意撩拨男人的耳根。
彭箴一回头。
上午吐了他一脸口水的女人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更重要的是,她敞开的外套下是一件睡衣。
他这一整天,幻想了无数遍她的模样。她哭着向他求饶。
妈的!她竟敢抓伤他的脸!他最引以为傲的一张脸,红痕至今未散。
魏飞滔说过,有钱就是王法,欺负一个女人是家常便饭。彭箴念头一起,火气同时燃烧。这时候,他忘记了彭安的存在。
对面房门在凹角,灯光较暗。
陆姩看不清男人的脸,上前两步,又叫了一声:“彭先生?”
她这是把自己错认成哥哥了?彭箴阴狠一笑,冲了过去。
她这时才恍然大悟,转身要回房,裙摆被门把手勾住。她一扯,蕾丝破了。
这一拖延,彭箴顺利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救——”她话还没出口,被他捂住嘴,推进房间。
彭箴狠狠关上了门,毫不掩饰的目光丑陋不堪。
她捶打他。
他一挡,把她甩到了沙发,接着拉起她的大腿。他双目暴凸,俯身去闻:“好香。”
陆姩一手要去拿茶几上的铜质时钟。
彭箴抬起头。
她立即缩回了手,大声地骂:“你放开我,否则我要报警的!”
“那就去吧。你的男人死得那么惨,你讨回公道了吗?”他嘲笑她。
这是陆姩深刻的伤痛,她气得泪眼婆娑,伸手去打彭箴。
他闪过了,一手抓住她细瘦的手腕,另一手扯下她的外套:“陆陆,你姓陆吧?我叫你陆陆好不好听?我喜欢你,我去年就喜欢你。你来当我女朋友吧,我天天疼你。”
陆姩又望了一眼铜质时钟,那是她专门买来收拾彭箴的。她现下双手被擒,一时挣不脱。她求饶:“疼……”
“哦哦。”彭箴见她楚楚可怜,哄着说,“我轻点啊。一会儿你就不疼了。”
她还是哭。
跟去年一样,哭得他心热:“忍不住了。”他放开她的手,刚要进一步。
突然的,他的太阳穴传来剧痛,他愣愣地抬头,见到她唇角勾着残酷的弧度,高举一个古铜钟,又朝他的太阳穴砸了过来。
他想大叫,嘴巴张不开,只能斜倒在她的身上,失去了意识。
大叫出声的反而是陆姩。她手里的铜钟一松,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推开彭箴的身体,抓紧外套,失控地在房间乱跳,十分慌张。接着,她恐惧地缩在角落,抱头痛哭:“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
过了一会儿,电话响起。
她回过神,走过去接起:“喂……叫医生,叫医生。”她的嘴在抖,腿在颤。
电话那端的人是彭安,他拧了拧眉心:“我弟弟回去了,你的东西拿了吗?”
“啊。”陆姩语无伦次,“你弟弟……他……”
“嗯?”彭安知道,她今晚肯定会对付彭箴。
“死了……”她有气无力。
“什么!”彭安起身,椅子发出巨大声响,他问,“你在哪儿?”
“我家。”
“叫医生,我马上赶回去!”
“好……”
彭安通知了陈展星:“她动手了,不知彭箴死了没。”
这样一场好戏,陈展星当然不愿错过:“我现在过去。”
*
陆姩叫了医生,报了警。她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抵住额头。
她看一眼倒在那里的彭箴,胃里犯恶心。
彭安来得比谁都快,面色沉沉地出现了。
陆姩惊惶不已,“我——”半天说不出话,她猛地扯开外套,露出里面脱了一半的裙子,“他对我……”
彭安别开眼:“穿好衣服。”他走到沙发边,伸手去探弟弟的鼻息。
呼吸微弱。太阳穴持续出血会形成颅内血肿,压迫到脑组织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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