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暮夕
想了想她还是拿出手机,给沈述发消息:[在忙吗?]
沈述没有回复。
虞惜懊恼地咬了下唇,犹豫着要不要去找他解释。
手机这时响起了,她心头一跳,果然看到屏幕上跳动着“沈先生”的字样。
她连忙把电话接通,声音不觉带了一点没出息的哭腔:“喂——”
还以为他不理她呢。
沈述在那边停顿了会儿,就在虞惜忐忑时,他才开口:“又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虞惜辨认了会儿,确定他没有生气,这才道:“……还以为你生气不理我了呢。”
彼时,沈述也站在落地窗前接她的这个电话,手里燃着一支烟。
隔音太好,房间里一片寂静,隔绝了城市的喧嚣。
她一抽一噎的声音格外清晰,怎么伪装都掩饰不了。
他本来心情还有点郁结,听着听着就笑出声来:“我为什么要生气?”
虞惜被问住。
心道:我总不能当着你的面儿把这种事情摊开来说吧?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而且,她也不明白江郁白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做。
这个人的心思,她向来猜不透。
“你真的没生气吗?”虞惜问他。
“没有。”沈述弯腰将烟在水晶缸里摁灭了,“你呢,下午在做什么?”
“酒店房间里。”
“我过来找你?”
“你下午没事儿吗?”
“三点多的时候要去见一个合伙人,其余时候都空着。”挂了电话,他左手已经去提西装,出门时脚步停顿了一下,去了浴室洗澡。
五分钟后,他敲响虞惜的房门。
她很快就出来开门了。
和他一身正装西装笔挺不同,她换上了一身小黄鸭睡衣,脚上还蹬着一双兔耳朵拖鞋。
沈述站门口静静看了她会儿,不置可否。
虞惜的脸颊却渐渐红了:“什么眼神啊你?这身舒服嘛。”她往后退了退,让他进来。
沈述笑了笑,正要进去,隔壁的房门开了。
柏雅正拿着房卡出来,乍然见到他还顿了下:“沈述?你怎么在……”后面的话下意识噎了回去,抬头看了眼门牌。
她似乎想起来,隔壁住着的是谁,登时尴尬起来,走也不是,说点什么也不是。
沈述礼貌微笑,进去,将门直接关上了。
可惜,别人没他这么潇洒利落——
虞惜满脸颓丧地坐在床上,垂着头,低头盯着自己的鞋:“你怎么可以直接把门给关了啊?这样人家怎么想我?我这趟出来是工作,虽然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但是,现在还是大白天呢,你直接进来招呼都不打一声还把门给关了。你这样人家会以为我……”
“以为你什么?”他声音里闷着笑。
她抬头,狠狠飞了他一个眼刀子,不肯说后面的话。
沈述笑容放大,作势要去开门:“那我出去跟人家解释一下,是我非要过来看你,不是你喊的我?”
“不要——”
沈述不逗她了,走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俯身亲吻她的额头。
和她想象中一样,他的呼吸炙热,将她紧紧包裹,漆黑的眼底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面前。
她望着他,也渐渐沉溺在他深邃的眼底。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他的唇紧紧压着她,轻轻一扯就将她拉入怀里。
他单手捏着她的下巴,力道不算温柔,可这个吻却是绵长的,不带一丝的急躁。他像是品尝着精美的点心,一点一点扫着她口腔里的滋味。
虞惜被他吻得受不了,睁开眼睛,不觉陷入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身躯微微战栗。
她感觉整个人都软到在沈述怀里,好像没有骨头了,只能攀着他,任由他的手在她身上点火。
呼吸渐渐加重,沈述却放开了她,顺了顺她凌乱的发丝。
虞惜从情.欲中回神,懵懂地望着他,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沈述莫名觉得她此刻的表情格外可爱,像一只正准备享受美食结果到嘴的鱼干飞了的猫。
他淡淡一笑,目光朝窗外抬了抬:“我一会儿还要去见合作伙伴。而且——”他顿了顿,贴近她耳边说,“你今天不是生理期吗?”
虞惜想起来了,刚才他在飞机上还让空姐给她送过毛毯和止痛药。
她懊恼地咬着唇:“知道我生理期还撩拨我?难受。”
“我的不是。”
“道歉!”
“对不起。”
他这样好脾气,她刚刚积攒寄来的火苗又一下子熄灭了,只是不得餍足,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沈述又吻了吻她的脸颊:“我先去忙,晚上再过来陪你,我给你讲故事。”
她认床,晚上在陌生的地方一般都很难入睡。
虞惜点了点头:“你去忙吧。”
“我真去了?”他低头抚摸她的脸颊,无限温柔。
沈述的指尖有一层薄薄的茧,抚过她细嫩的脸颊时有些微微的痒,却丝毫不让人抵触。
她喜欢这种恰到好处的粗糙感,很男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荷尔蒙。
……
柏雅去餐厅吃饭时正好碰到了江郁白,笑容自若地跟他打招呼:“一个人?”
江郁白对她斯文一笑,点点头:“一起?”
柏雅欣然应允。
其实她挺好奇的。中午吃饭的时候,江郁白的举动太反常了。
已知虞惜是沈述的妻子,他还这么明目张胆的献殷勤,不怕被沈述记恨?
那就只有一种原因,他是故意的,故意试探沈述。
JSC和中恒集团的关系一直非常微妙,闻定和沈述的关系也是,亦敌亦友,既是竞争对手,有时候也不得不合作。
这次的项目就是,如果没有大老板闻定的授意,江郁白怎么敢从中恒嘴里抢食?
但是,仅仅是因为项目的事情吗?柏雅总觉得,江郁白和沈述不是因为这个。
这两人像是有什么私人恩怨呢。
说不上来,就是一种很微妙的直觉。
柏雅喝了一口乌龙茶,不动声色地看向对面人:“你跟沈述有过节吗?”
“什么?”江郁白好笑地挑了下眉,“为什么这么问?”
他的表情太镇定,让人丝毫看不出端倪。
柏雅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并不指望他说出点儿什么。可他这样的反应,又让她有些不甘。
这人惯常戴着假面,油盐不进的劲儿真叫的难搞。
想到以后还要在一起共事她就觉得头大。
她背靠柏家,当然不怕他,连闻定都要给她几分面子。
“刚刚在餐桌上,你不觉得你的行为越界了吗?”柏雅问,注视着他的眸子。
江郁白当然知道她想问什么,但他没打算说。
“你是JSC的人还是中恒集团的人?柏总,你跟沈总的私交这么好吗?”
他是半开玩笑地说出这句话的,柏雅却是心头一梗。
还倒打一耙?
偏偏她还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心里头像是吞了只苍蝇似的。
难搞的男人她见多了,这么难搞的还是头一个。
江郁白好似看不到她难看的脸色,慢条斯理喝着茶。
他中午当然是故意的,试探一下沈述罢了。之前在办公室见面那次他就感觉出来了,沈述看他的目光不太一般。
虽然表情平淡,但他对别人的感官向来敏锐。
他可以感觉出来,沈述对他有敌意。
当然,更多的是一种探究。
他一开始以为是事业上的事情,毕竟闻定不管亚洲区这边的事情,大多是他替JSC在外出面。
直到早上在机场看到他送虞惜过来,一个照面他就确定了,是私人原因。
只是,沈述和虞惜的联姻似乎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沈述这个人,也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男人跟男人之间,也是有无形的较量的。
他没想到,沈述这个层面上的人,也会为了一个女人这么纡尊降贵亲自下场,倒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他讽刺地提了下唇角。
……
沈述6点都没有回来,虞惜决定自己去餐厅吃。
她走到餐厅门口时,正好碰到了和柏雅一道出来的江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