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油小鹅
孔如琢勾起唇角,缓缓俯下身去,似是投怀送抱一般,将下颌压在他的肩上。
她的唇,离他的耳垂,几乎只有咫尺。
温热的气息呵了过来,似是情人最多情的一吻。
“你刚刚说的话,我很不喜欢。”
她张口,雪白的贝齿,小兽般咬在他的颈上。
血腥气弥漫口腔,蒲又崇吃痛皱眉,手指穿过她垂落的长发,将要收紧时,却又怕扯痛了她,只是任由那丝绸般的长发流水介淌过指尖。
痛楚亦如白昼,令他越发清晰地感知到她的存在。
孔如琢抬眸,明媚眼底天真妩媚,偏有绮丽春色,绕在眉梢,引得人几欲发狂。
“我们之间,我偏要说了算。”
她是渡他的舟。
亦是覆他的毒。
肌肤之间,心魔横生。
雪亮的闪电划破了凝滞的天空。
映出车内,纠缠的身影。
红色的裙摆蜿蜒地淌在深色的皮革座椅上,动作间,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小腿。
涂着大红蔻丹的雪嫩足尖上,勾着一只黑色的细跟高跟鞋,摇摇欲坠地挂在那里,终于不堪重负般,轻轻落在了地上。
生理性的泪水无法克制地沿着孔如琢光洁的面颊滚落,似是断了线的珠串,晶莹地缀在纤长浓密的睫毛上。
她雪白的玉臂无力地缠绕在他的肩上,眼睛紧紧地闭着,却又无力地咬紧了牙关,免得发出声响,令人察觉。
蒲又崇亲吻她的唇角,似是安抚,又如调笑:“当然是你说了算。接下来,要我做什么?”
孔如琢说不话来,哽咽着抬起手来,轻轻抽了他一耳光。
不轻不重,恰似热吻。
他眉眼间徒生光焰,又似兽撕破了伪装,终于露出贪婪的面孔。
“要我继续,还是停下?”
明月春潮,一浪高过一浪。
偏在最后一刻停泊。
他是最高明的猎手,也是最卑劣的恶徒。
孔如琢几乎银牙咬碎,只是声音绵软无力,咒骂他,也像是喃喃轻语。
“……继续。”
淡色薄唇勾出风流一笑,蒲又崇依次亲吻过她的指尖。
“遵命。”
“我的公主殿下。”
暮春的大雨,终于轰然落地。
豆大的雨点敲击在柏油马路上,溅起灰白色的烟尘,却又立刻被湿润冰冷的液体所包裹。
行道树的枝叶被淋得湿透,露珠凝在叶尖,摇摇欲坠,直到风吹来,方才坠了下去。
孔如琢倚在那里,疲倦得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抬起,余光看到蒲又崇俯下身去,替她收拾刚刚弄脏的痕迹。
耳尖泛起胭脂花色,还好她面上潮红仍未褪去,并不算太过明显。
她将腿蜷起,随手拢了拢凌乱的衣襟,一眼便看见,裙摆边缘,被洇湿了一大块痕迹。
孔如琢想要生气,又没什么立场——
毕竟刚刚,似乎是她享受更多。
他一直隐忍到最后,确定公主已经饕足,方才放纵自己。
她只能没好气道:“下次不准在这种地方了。”
蒲又崇也看到了那块印子,漫不经心道:“我替你送去干洗店?”
干洗店的人猜出这是什么怎么办!
孔如琢想也不想:“不要!我自己洗。”
他半信半疑:“你?”
他瞧不起人,孔如琢抬脚,轻轻踢在他的膝上:“你还没回答我,来新港干什么。”
蒲又崇握住她的脚踝,却没有放手,指尖摩挲着她脚腕那一处凸起的玉石般的骨骼。
“有事。”
“什么事?”
他看她一眼:“你很好奇?”
她是有点好奇。
毕竟昨天晚上他还在东城,怎么突然就来新港了。
难道真是来探班的?
孔如琢装作不在意:“随便问问,不说算了。”
他说:“好。”
好什么好啊!
孔如琢将腿抽了回来,不许他再轻薄自己。
他却又笑了一声:“看来也没那么随便。”
孔如琢绷着脸,在心里发誓,再也不给他一个好脸色了。
“不如你,这么随随便便,当街……”
“当街什么?”
当街发丨情。
她说不出这么下流的话,气呼呼坐在那里,面上脂色未褪,半含春意。
“我要回去拍戏了。”
她如一樽神女玉像,云蒸霞蔚,流滟绝色。
偏偏为他坠入红尘。
可想拖她入红尘的人,却又不止他一个。
蒲又崇脸色不变,似是漫不经心说:“这两天剧组停工。”
孔如琢一愣:“为什么?”
“换个男主演。”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刚决定的。”
蒲又崇拾起那只被她甩到椅下的高跟鞋,俯身要为她穿上。
孔如琢却曲起膝盖,皱眉道:“我不同意。”
手顿了一下,蒲又崇抬眼看向她。
她坐在那里,哪怕衣襟仍未整理妥帖,面上却已经凝起冷意。
蒲又崇压下心头隐隐灼烧的怒意,语调冷冷:“他演技不过如此。”
“那也不该由你说了算。”孔如琢伸手,向他讨要自己的鞋,见他不松手,索性将另一只也脱下,“蒲又崇,你发号施令惯了,可我最讨厌有人因为私人原因,插手我的电影。”
车门悄无声息地敞开,孔如琢雪白玉足赤丨裸着踏入尘埃间。
雨仍未停息,新港成了泽国,她乌发蜿蜒,纤细小腿在红裙间若隐若现。
似是以声音交换双足的小美人鱼。
雨水打湿她的眉眼,可她并不在意,自顾向前走去。
身后蒲又崇也下了车,司机连忙替他撑起雨伞,他面色冷淡,衬衫领口最上面的三颗的贝母衣扣被扯开了,露出清隽锁骨,同嵌着牙印的修长脖颈。
这样纵情声色的模样,说不尽风流旖旎,却又在他寸寸冻结的神情下,多了微妙的禁欲意味。
到底,他接过司机手中的雨伞,大步向前走去。
孔如琢已经走到了十字路口。
刚刚还人声鼎沸的市中心,如今却空旷起来。
车流穿梭,溅起并不澄澈的水花,孔如琢被大雨淋湿,长发紧紧贴在面上。
这样的狼狈,却丝毫无损她的美丽,反倒格外有种将要破碎的脆弱。
头顶的雨忽然停住,有人将伞撑在她的头顶。
孔如琢微微侧眸,看到蒲又崇站在她的身侧,神色阴晴莫测。
因为同她保持距离,他站得离她不算太近,一把伞,将她笼得密不透风,他却半边肩膀都露在外面。
他从来最讲仪态,这一刻却只是问:“哪怕是我?”
这话说得突然,孔如琢愣了一下:“什么?”
旋即反应过来:“你觉得,我应该为了你而破例?”
“一部电影而已。”
她如果想拍,他随时可以替她投资。
大雨喧嚣,却又在两人之间无声。
一把伞隔开了红尘,只困住彼此。
孔如琢定定地看着他,许久,嗤笑一声:“如果你只是因为我和图望的绯闻,就想要将他换掉,那你未来也会一次次换掉和我合作的男演员。蒲又崇,我是嫁给了你,嫁入了蒲家,可我没打算给你当狗。所以,要么这部电影维持原样,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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