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间天糖
如果没有爱,只是想当田螺姑娘好好报恩,白栀当然可以当作无事发生重新接受他,可是她爱江燃,两世从没这么爱过一个人。
有的人爱了就是无底线包容,活成一个怂包。
有的人爱了,发现爱错了,就是会恨。
前世江燃豁出性命为她报仇。
这一世,她救了他。
还掉了。
两清了。
不欠了。
他说滚开,不要碍眼,她只是听他的话乖乖滚开,做错了吗?他凭什么在决绝推开她后,想回来就回来?!
是不是永远只有她等他的份儿?
江燃没等到白栀的安慰,听她呼吸越来越急促,恨得咬牙,男生眼眶渐渐红了。
他抱出电脑,打开相册,给她看他的奖杯金牌、半山别墅、装满跑车的车库。
他说还买了一个岛,在太平洋。
虽然还没去过,但是已经吃过管家寄来的椰子和棕榈果。
“所有东西都给你,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了,栀栀。”
江燃匍在白栀大腿,脸皱到一处。旦旦嗅两下,不停舔他的脸,边舔边去看白栀,好像在奇怪,她怎么都不哄一下江燃。
再不哄,他都要死了。
白栀按住旦旦的脑袋。
旦旦衔住她的手往江燃脑袋放。
一人一狗都是白毛,江燃的头发纯白无黑,就连毛囊都没有一点色素。
白栀随手翻了又翻,心里奇怪。
他捉住她的手,桃花眼笑得清浅迷离,“栀栀,我真的好爱你。你骂我王八蛋都行,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我……我真的会死的,求你了。”
第142章 搬家
江燃软磨硬泡,要白栀留下过夜。
白栀不肯,他就破罐破摔指使旦旦。
“快,求求你妈,她一走就不要我们爷俩了,旦旦啊,到时候你真成单亲小狗了!”
白栀皱眉,“……爷俩?旦旦是母的,你不要乱教它!”
江燃耳聋得厉害,手指白栀,眼看旦旦,命令道:“拜拜!”
旦旦背着飞机耳,后脚一蹬,站了起来,两只娇小的爪子合到一起不停朝白栀作揖。
一边拜,还一边哼唧。
好的没学,赖皮倒是学到了精髓。
白栀抱起小狗,脑溢血的感觉又来了,“江燃,你混蛋。”
江燃挑眉,“难道想跟你睡觉就是混蛋?”
白栀反问:“难道不是?”
江燃似笑非笑,“当初睡我的混蛋在哪?是谁拍着胸脯说要对我负责?我怎么就混蛋了?”
“你不要强词夺理。”白栀揣住旦旦就要走。
江燃猛地拉住女孩手臂,眼神慑人,“你敢拐我闺女?”
“旦旦是我的。”
“你的?”江燃重复一遍,唤道:“旦旦,回笼子。”
旦旦滴溜溜的黑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了转,都不犹豫一秒的,果断跳出白栀怀抱,一溜烟钻进航空箱,支棱半张可怜的狗脸眼巴巴看着两人。
大人吵架,小狗受罪。
真是受不了。
白栀怔住。
江燃一偏头,揽起白发,笑出两颗得意的虎牙,“狗都知道跟我,我劝你向狗学习,愣着干嘛,快去洗澡,别逼我帮你洗。”
怎么不得意死他?
白栀握拳僵站,思索片刻,松开手,一扬下巴,“阿燃,你又凶我。”
江燃嘴角的笑消失了。
心脏开始酸涩。
白栀要是硬着脾气跟他斗,他就能用更强硬的方式顶回去,可是她一软声软气叫“阿燃”,他就受不了。
白栀盯着男生的脸。
眼看江燃从得意洋洋到小心翼翼,立马得寸进尺,“我想回宿舍,明天还要准备小组展示,你不要这样,我好害怕。”
巴掌大的清雅小脸写满可怜和无助,江燃知道她装的,但还是没法不心软。
他拥她入怀,揉揉脑袋,“……好吧,我送你。”
江燃掐着门禁时间将人送回宿舍,亲自看着白栀上楼才走。
白栀打开台灯,摸黑收拾东西。
室友从床头翻起来,问道:“白栀,你干嘛大半夜收东西?”
白栀手上不停,“我得出去躲一躲。”
“那个变态还在纠缠你吗?”
白栀没应。
室友摇摇头,“你还是报警吧,这种人不受到惩罚不会吸取教训,当初就不该听学校的话和解,你的心肠就是太好了。”
白栀压住行李箱,拉上拉链,“不,我不能报警……”
闹到那步,江燃就完了。
收拾妥当,白栀爬上床缩成团,给陈舟发信息:陈舟,注意安全,能去外地实习就去外地吧。
陈舟秒回:怎么?
白栀: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就听我一句,先去外地躲几天。
陈舟:江燃不肯消停,对么?
白栀盯着手机屏幕,不知道怎么回,索性就不回吧,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她走后,江燃肯定会发疯找陈舟麻烦,但只要陈舟听劝,躲出去,过了那阵,江燃在周围人的劝说下也就好了。
白栀没法再像从前一样和江燃相处,即便还能熟练的演戏,也不行。
曾经是他满身尖刺,总要戳她。
现在轮到她变成刺猬,不肯平和。
白栀不想这样,可现在她的心像是滚烫的岩浆,稍稍刺激,就要爆发。她怕江燃过激,更怕自己发疯,要是真闹到报警立案,该怎么办啊?
她满腹心事,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闹钟响起,洗把脸,披头散发拎着箱子往楼下跑。
今天是个大阴天,五点半了还是一片沉沉的黑。宿管刚起床,打了热水正在揉洗脸毛巾。
白栀问道:“阿姨,大门开了没?”
宿管应道:“大门没开,保安在小门留了条缝儿,你这是要去哪儿?这学期的课上完了?”
白栀勉强笑笑,“我去实习。”
她拎着行李箱磕磕绊绊走下阶梯,一阵冷风吹来,风衣下的胳膊立马生出鸡皮疙瘩。
秋天,不是一点点到的。
北方入秋后,几乎是一夜就变冷。
空气潮得厉害,细如牛毛的雨丝洒在身上,刺得肌肤一阵阵挛缩。白栀深呼口气,搓搓手臂,拖着行李箱往前。
大门紧锁。
只有一扇仅容一人过的小门用铁链松散拴着,使劲推开,勉强能过人。
白栀先钻过去,然后气沉丹田开始拽行李箱。
可惜箱子太厚,卡得严严实实。
纹丝不动的死样子仿佛在嘲笑白栀没力气。
她正急,一只手伸过来,别说拉行李箱,就连铁门都发出哐当的重响,要被扯掉了。
白栀忙道:“谢谢啊,同学。”
熟悉的声音响起,“这两个人,谢什么啊。”
白栀僵住。
江燃单手握住箱包拉杆,挺重的,但他只用三根指头就能轻巧转起来,万向轮哒哒作响,白栀的心也快跳出来。
她一动不动。
江燃笑起来,“羞什么,就知道你昨晚回来,肯定是收拾行李搬去酒店跟我和旦旦住,早等着了,怎么才来啊?”
白栀硬着头皮抢箱子。
江燃按住她的头,像捏只瞎蹦跶的蚂蚱,“栀栀,吃过早饭没?”
白栀点头。
江燃又笑,“我还没吃过,走,我们先去吃再回酒店。”
江燃一手拖行李,一手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