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间天糖
白栀脚尖都离地了,完全是被拎着走。江燃表现得异常温和,甚至还有点宠溺,可是手背青筋暴起,力气大得吓人,本就犀利的下颌线绷出弓弦的弧度。
他都要气疯了。
只是假装没疯。
白栀慌道:“你别拽我,我要回家。”
江燃头也不回,“我会带你回家。”
白栀摇头,不停摇头,“我要回自己家,放过我,江燃……你不训练吗?马上就要比赛了。”
江燃猛地转身,“你要管我?你凭什么管我?”
白栀蹲下,用全身的重量拖住男生暴虐的手,江燃停下脚步弯腰凑过,她吓得后缩,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桃花眼中的阴冷散去。
江燃拥住她,哄道:“怕个屁,乖乖待在我身边,想怎么管我都行,听我的,东西就放到酒店,缺什么我让人去买。”
白栀没应,只是倔强地盯着他。
江燃啧一声,宠溺道:“笨蛋,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手机嗡嗡震动。
白栀解锁一看,是航空公司的退票短信,说她的个人信息不符合标准,就连改签都不行。
可在此之前购票,一次问题都没出过啊。
白栀蹲着,脸皱成一团,心落到谷底。
是了。
江河集团在航空领域也有势力。
他不准,她插翅难逃。
江燃要带她去酒店,白栀说她有房子在外面,不用麻烦。
江燃点点头,夸她真能干、真厉害,明明以前吃个肉包子都要朝他伸手,现在“靠自己就能在北京买房了”。
靠自己三个字咬得很重,尤其讽刺。
白栀闷不作声。
他送她回家,与此同时到达的还有江燃的黑人保镖。
保镖像个卤得太久的鸡蛋,黢黑,把他在酒店的东西都送过来了。
白栀不肯搬去酒店,他就搬来和她住。
这不是很合理?
看着江燃换上拖鞋,大爷似的坐到沙发,黑炭保镖进进出出放东西,白栀距离崩溃只有一线之差。
最后进来的是旦旦。
航空箱一打开,旦旦立马精神抖擞地踩着小碎步出来,然后一屁股弹射到江燃怀里。
旦旦,曾经多好的一只小狗。
现在完全和江大爷一模一样了!
东西都放完,保镖离开。
江燃打着哈欠朝白栀伸手,“床这么大,你一个人睡?”
白栀又想扯谎,但转念一想,实在不好再拿陈舟挡枪,只得硬着头皮道:“我喜欢一个人在床上滚,多大都不够我滚。”
江燃哦了声,“我也喜欢在床上滚,正好,我们一起滚。”
白栀,“……”
他又问:“酒柜放那么多威士忌?”还全是他曾经喜欢喝的牌子。
白栀,“课业压力大。”
他提溜起一只拖鞋,食指勾住晃了晃,“42的男士拖鞋?”
白栀,“我脚也特别大。”
江燃笑起来,桃花眼透着阴冷的促狭,“我现在穿43了,栀栀。”
白栀瞥向江燃穿着拖鞋的那只脚,目光怔忪,的确短了,后脚跟悬空。
江燃扶额,呼吸声好重。
沉默片刻,他套上挤脚的拖鞋过来抱她,“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这些都是你为我准备的,是么?”
白栀眼眶通红,皱眉推开。
江燃也不勉强,松开怀抱,双手捧住她皱巴巴的小脸,“我真是个混蛋……可是栀栀,你知不知道现在我有多开心?明明刚才还想抱着你和旦旦一起跳楼的。”
白栀,“……”
救命!
……
跑路计划失败。
白栀被迫和江燃过上同居生活。
她把大床让给他随便滚,自己在次卧置办张单人床,随便凑合。可即便门锁和插销都用上,江燃还是会在想进来的时候一脚踹开。
论拆家,哈士奇看到他都要磕两个。
江燃的作息非常规律,五点半起床,六点就要出门。半个小时的时间洗漱、吃早饭,还有空来骚扰白栀。
一会儿说找不到袜子,一会儿说旦旦尿沙发了。
就连阳台的多肉植物坏了片叶子,都要叫她起来看。
真是烦死人了。
篮球训练和撸铁都在午后。
休息的时候,他就去陪白栀上课,虽然听不懂,无聊得要死,但宁愿玩俄罗斯方块和贪吃蛇也不睡觉。
就怕别人嘲笑他的同时连白栀也笑进去。
笑他问题不大。
惹她生气,那真是罪该万死。
白栀去食堂吃饭,江燃也去。
虽然他不吃食堂,但不妨碍他看着她吃。
只要江燃在,挖煤回来的保镖就在不远处晃悠,女生们常常会扬起高傲的头颅,漫不经心投来目光,等看清了,然后猛地一回头,凑在一堆小声讨论,夹杂两句不敢太兴奋的“啊啊啊”和“快看啊,是帅哥”!
学霸大都比较矜持。
公开表示自己喜欢谁,堪称奇耻大辱。
之前某某明星来学校做活动,上去要签名的寥寥无几,江燃光靠脸和身材能让她们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极限了。
偶尔碰到粉丝,江燃特别喜欢往人衣服签名。
以前都是英文名 Caesar 加上汉字“燃”。
现在改了。
变成 Caesar+燃栀+简笔画猪头。
复杂又幼稚。
好大一坨!
可经他的手随便写画却很有趣味,特别是猪头,他真的能不重样地画,白栀甚至在网上找到粉丝印的限量版猪头T恤,他们不喊 Caesar 的时候,就喜欢用“不知名猪头画家江老师”称呼他。
白栀不是故意在网络搜索。
但江燃乖乖的,在她身边就像家里第二只活泼的小狗,又变成了当初可爱傲娇的江燃燃……不注意,就关注了他的信息。
……
大学生联赛开幕在即。
整队训练变得密集,江燃常常要开作战会议,有时还得通宵。其实选拔赛不用他出手也行,杀鸡焉用牛刀,能晋级就够了,但江燃不知怎的就是精力旺盛,非要掺和。
他说要夺冠。
他说,只要他在,就要拿第一。
竞技体育,没人会记得亚军。
经纪人本来趁着国内假期安排了一场表演赛。
光出场费就是一百万呢。
江燃不点头,他们只能看着到手的钱又飞走。
等到国庆放假江燃还在集训,根本抽不开身。白栀大喜,计划开车去找季雨晴和欧阳月到附近玩玩,刚收拾好行李,门响了。
江燃拎着个蛋糕回来。
一开门,目光就直勾勾盯着行李箱。
他蹬拢门,冷笑,“又跑?你跑上瘾了是不是?”
白栀扔掉拉杆箱,拿出狗链叫旦旦,宁愿出去遛狗也不愿意和他争嘴。
江燃脱掉外套,搓搓手,“宁愿遛狗都不遛我……操了,迟早做掉它。”
旦旦虽然听不懂人话,但是能感受到杀气,刚屁颠屁颠跑出来,听了江燃的鬼话又夹着尾巴跑回去,还顺便把狗笼的门也啪一声抓上。
白栀拿着狗链,像个笑话。
她说:“我想和朋友出去玩。”
江燃点头,“行,不过得先玩我,才能出去找她们玩。”
白栀挂好链子,“谁要玩你?有病。”
江燃解开丝带,扒掉纸盒,把水果蛋糕放在餐桌,挪正位置,然后插了一朵花型蜡烛上去。
他说把纪念日定在国庆,全国人民都和他们一起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