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炒 第63章

作者:犬吠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轻松 现代言情

  通话结束后,恢复网络,微信弹出来了提示。

  秋信回复她了,发了个破涕为笑的表情包,又说“被你妈妈骂了”。最后问她钱还够不够用。

  中国传统父亲式的关心。

  楸楸回了一句够的。

  话是这么说。两个小时后,她的手机收到几条银行转账信息,秋信给她转了五个两百万。

  彼时她在后山初级道上摔了一跤。

  在裵文野的劝说下,她把双板换成了单板,用的是140的板子长度,硬度不超过5,换上之后她原地蹦跶两下,身轻如燕,如同发现新世界。

  140的板子刻雪深,速度慢,要不停地换刃才能顺溜。

  好处是板子轻,做粘跳(butter)等动作不费劲。

  “你太轻。随着你重一点,硬度长度可以增加,因为你腿长,这个板子总归用得不那么舒服。”裵文野帮她戴上乌龟屁股垫。

  因着有屁股垫,所以摔得不疼,至少尾巴骨没事,而且单板起身容易很多,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裵文野从上面滑下来,速度很快,他没拉链的衣摆随风曳起,脚下板子近乎打侧,膝盖几乎贴地滑行,手摸地,转了个大圈回来,然后就,就站住了。楸楸目瞪口呆看他。

  “你刚才这一段叫什么?”楸楸指着地上被板子划出来的痕迹。

  裵文野回头看了眼,“circle turn?”

  圆形转弯?好贴画面的名字。

  “想学?”裵文野看着她,“先把换刃学好了,这个就会了。”

  楸楸叹了一口气,嘴巴里呼出一团白气。

  “好吧。”

  任重而道远。

  “板头的方向要跟你运动的方向重合才能换刃,如果两个方向不重合强行换刃,速度快一点就会卡刃飞出去。”

  楸楸若有所思。

  又在初级道练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把换刃技术精湛,楸楸精疲力竭。

  俩人上到中级道,人一下子多了起来。

  方才在初级道如同包场一样,空无一人,中级道却有许多家长小孩和青年,冰滑梯那边依然在排长队。

  不知为何,楸楸总感觉有些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自己身上,并不明显,早上去三合院那边,亦能感觉到周围的人或多或少在打量她,但除了訾瑎,并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找她搭话。

  她把这件事悄悄告诉裵文野。

  裵文野正站在微波炉前,给饭团加热,闻言“嗯?”了一声,回头看她。

  木屋里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

  他似乎也感到费解,“没礼貌,我回头说说他们。”

  “你没有跟他们说过我们的关系吧?”楸楸试探道。

  “我们是什么关系?”

  一句话堵得她哑口无言,楸楸无言以对。

  吃完一个饭团,楸楸抱着保温杯,坐在出发线上的边边,杯里装着热咖啡,她不时扭开喝一口,和裵文野提要求。

  “我想看前空翻。”

  “前空翻?”

  裵文野思索道:“Tamedog?”

  楸楸听不懂这个词汇,大概是专业术语?如果在这个词汇中间加个空格,那她明白是什么意思。

  驯服的狗。

  “就是,”她将保温杯放到腿上,两只手在空中比划了个漩涡,“又或者侧空翻,看上去差不多。”

  “就是Tamedog。”裵文野懂了。

  “那在空翻的时候伸手摸雪坡呢?看起来像倒立,有一种岌岌可危、随时就要趴下用脸刹车的感觉。”

  “……”

  “前半句可以,顺手的事情。后半句,你想要的那种感觉很难做到。”

  楸楸拉着面罩闷声憋笑。

  裵文野也笑。

  不过今天风大,他们都戴着面罩,没人能看见。

  “你是不是去搜knuckle huck了?”裵文野问。

  knuckle huck是X Games最近几年新开设的一个项目,这个项目主要是看选手的创意和自由发挥,里面有很多大神,都是冬奥苗子。

  X Games也是滑雪届的顶级赛事之一。

  楸楸点点头,“简直是一群神仙。”

  确实是赛神仙,不过出事了就在阴间。

  休息够了,楸楸爬起来继续练。

  练累了,就免费看表演,什么叫作神仙。

  神仙御剑飞行,神仙贴地飞行,神仙落地翩若惊鸿,神仙打雪漂。

  那天他们在后山待到日落天黑,雪场的室外照明灯接二连三亮起,给地面白雪渡上一层柔黄的滤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的体力完全到达极限,最后一次推坡滑到山下,便当即原地躺平。

  离雪道有一段距离,边上就是防撞垫围挡,长眼睛的应该都看到这里有人了,可以撞别处去。

  下雪了,柳絮般地雪花从天而降,铺天盖地落下,轻轻地,没有重量地落在雪场、樟子松上。

  以及,她的防风镜上。

  楸楸扯下防风镜和黑色三角巾面罩,看着夜色漆黑如墨,雪花纷纷扰扰,脸颊,下巴,不时出现了几片雪,又被她的呼吸体温融化。

  裵文野踩着单板滑下来,便见她呈大字躺在雪地上,张大了嘴巴在吃雪。

  “……”

第74章 发烧

  ◎「谁还不会耍流氓?」◎

  激烈运动后, 张着嘴巴吃雪。

  不出意外,楸楸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她侧开头,往旁边躲,试图避开耳温枪。

  “痒……”

  没躲开, 裵文野的掌心贴着她脸。

  嘀——

  “三十九点五。”

  裵文野顺势揉了揉她的耳朵。

  “吃药吧。”又说。

  雪场回来后, 楸楸睡了一觉。

  晚上十点多,裵文野从三合院那边拿了点吃的回来, 到她房间敲门, 没人回应, 好在她没反锁门,在门边叫了两声, 依然没有动静,才发现她浑身发烫,发高烧了。

  裵文野放下耳温枪,就要离开。

  被人扯住衣角。

  “不要走。”她小声道。又扯了扯衣角。

  裵文野顺势在床沿坐下, 摸出手机, 发完信息,垂着眼睑看她。

  “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她缓慢摇头, 额际鬓边的胎毛发丝沾了汗, 成了一绺绺地。

  “胸口疼。”这句话说得含含糊糊。

  “什么?”裵文野没听清。

  他凑近一点,右手撑在枕头边支着, 眼睛稍往旁边一瞥,就能看见他手臂激凸的青筋。

  “胸口疼。”这回听清楚了。

  他眉一皱, 不会是心肌炎吧?

  “不知道, 疼。”底下人儿的声音仍然低低地。

  “我看看。”话音一顿。

  他蓦然抬眼看她。

  楸楸也凝睇着他。

  两人对视着。

  她没憋住, 扑哧一声, “看啊。”

  还有力气耍流氓, 看来是没有烧糊涂。

  裵文野作势要弹她脑门,在她被吓地用力闭眼时,轻轻弹她一下。

  楸楸立刻睁开眼,憋着笑,小声道:“怎么不看啦?”

  “躺着有什么好看,都往旁边摊开了。”裵文野坐起来,“站着趴着才好看,水滴的形状。”

  一副‘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的架势,谁还不会耍什么流氓?

  话音刚落又觉得这对话太幼稚,他说:“起来吃点东西吧。”

  他让裵奇致送药过来,小洋楼离三合院五十多米远,很快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