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川风月
“您可能误会了。”
“我都亲眼看到了,能有什么误会,我和小姐真是看走眼了。”
“我是她丈夫。”
黄妈愣了下,紧皱着眉,“简直胡说八道,江少爷说小姐的丈夫已经死了。”
“……”
陆砚北嘴角狠狠一抽。
江鹤庭还真是……
直至陆砚北从手机中找出徐挽宁曾经的照片,这里面有陆夫人曾偷拍的婚纱照。
黄妈警惕地看了很久,才最终确定,照片上的人,真是徐挽宁。
“黄妈,您仔细想想,如果我不是她的丈夫,江鹤庭怎么可能让一个陌生男人留下,他不会担心出事吗?”
说真的,那个院子里,就是三个老弱妇孺,陆砚北真的想做坏事,轻而易举。
“你如果还不信,这是我的身份证,你也可以打电话问江鹤庭。”
陆砚北说着,把身份证递给她。
黄妈半信半疑。
不过仔细想想,陆砚北说的也有道理。
可她又开始困惑,既然是丈夫,为什么要用化名藏在徐挽宁身边;她又为什么会独自生下孩子;还有江鹤庭为什么让她留意陆砚北……
难怪看他的模样,就不是一般人。
估计又牵扯什么豪门恩怨,她想不明白,也不愿想。
确定陆砚北不是歹人,才让他回到病房。
**
这一夜,黄妈彻夜难眠,看看陆呦呦,又打量陆砚北。
还真有那么点父女相。
陆呦呦在医院观察了两天,确定身体痊愈,才驱车回到村里。
让徐挽宁没想到的是,在这里住了许多天,从来无人问津的院子,却在她回去后,有许多村民来拜访。
有送鸡蛋的,还有人送蔬菜水果。
甚至有村民送来了一只活鸡,被黄妈圈养在了院子后面。
据说那个老流氓在村里经常调戏妇女和小姑娘,在这种相对闭塞的地区,许多人就算被占了便宜,都是能忍则忍,不敢伸张。
生怕说出去以后在村里无法抬头做人。
老流氓被抓,是为村里除害,大家自然感激。
原本冷清的院子,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常有留守在村里的小朋友过来玩,徐挽宁会分些零食给他们,他们会回赠她柳条编织的花环。
小朋友们会跟她说学校发生的趣事,也会逗陆呦呦笑,这让徐挽宁的心态逐渐发生了变化。
她开始主动走出院子。
虽然看不到,常有人热情和她打招呼。
徐挽宁也会尝试和他们交流,慢慢地,竟能听懂些本地方言了。
她不再封闭自己,主动给江鹤庭打电话,让他送了些盲文书籍过来,开始主动学习,也学着用读屏软件获取外界的消息。
她的眼睛或许一辈子都好不了了,但她总要生活下去。
陆砚北一直陪着她。
甚至陪着她开始学习盲文。
两人一起出门时,甚至有村民笑着调侃,“你们是夫妻吗?”
徐挽宁笑着摇头。
“你们看起来很般配。”
最关键的是,陆砚北对她呵护备注,眼底的温柔与爱意,她看不到,但周围人都看得真切。
不过当事人否认了,大家也没有继续追问。
——
很快,就迎来了淮城的雨季。
春雨淅沥,轻轻拍打着窗户,连续下了数日,这让黄妈苦不堪言,“衣服总也晒不干,也不能带呦呦去村子里遛弯了,整天闷在院子里,迟早会把人憋疯。”
“刚才钱婶送了只鸭子过来,回头给你炖老鸭汤。”
黄妈这个年纪的人,难免唠叨些。
徐挽宁微微笑着,听她说话的同时,手指抚摸着面前的一本盲文书,她学习能力强,已经能阅读简单的书籍。
“最近富贵兄弟也不知怎么了,好像身体不太好。”
黄妈虽然不知道这小两口之间发生了什么,也想撮合撮合,故意提起陆砚北。
虽然这件事他本不让说。
“富贵哪里不舒服?”徐挽宁询问。
“不清楚,好像是腰疼还是腿疼,你说这年纪轻轻的,怎么还有这种老毛病。”
徐挽宁浑身一僵。
阴雨天……
腰疼?
第187章 你是陆砚北
陆砚北后背的伤是旧疾,适逢阴雨天,总会发作。
疼得实在受不了,就和徐挽宁请了一天假,只说有私事要处理,去县上的医院看病,徐挽宁则坐在屋子的廊檐下,黄妈在屋里拿着玩具逗弄陆呦呦。
“小姐,又下雨了,您还是回屋吧。”黄妈看着徐挽宁。
“没事,我就坐坐。”
徐挽宁感觉到有水汽随风飘到她脸上。
雨水顺着廊檐流下,在她面前形成了一道淅淅沥沥的雨帘。
她伸手出去,任由雨水打湿手心。
从黄妈提起李富贵有腰伤开始,她就开始细想此人来这里的经过。
这是江鹤庭去京城参加珠宝展时,与他同时回来的人,所以此人极有可能是京城人;
江鹤庭又莫名其妙留下个陌生男人在这里,甚至对他极为放心;
初次见面时,她在此人身上闻到了属于陆砚北的味道,还有他偶尔说出的话,突然的亲近,包括黄妈对他外貌的描述……
似乎有个答案,在心里呼之欲出。
如果是他,那么之前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就很好解释了。
雨水落在地上,杂乱交织。
就像此时徐挽宁复杂不安的内心。
“呦呦睡着了,我去做饭。”黄妈笑着从徐挽宁身后走过,“如果雨下大了,您就赶紧进屋,别受凉了。”
“我知道。”徐挽宁淡声应着。
——
约莫十多分钟,外面传来车声。
很快院门就被推开,陆砚北阔步踏入院子,看到徐挽宁坐在廊下,冲他笑了笑,“富贵,你回来了。”
“嗯。”陆砚北应了声,走到廊下,收起伞靠在门边,拍了拍衣服粘上的雨水,“下雨了,怎么不去屋里?”
“这就进屋。”
徐挽宁伸手去摸靠在一侧的盲杖,却不小心,将盲杖打落在地,她弯着腰,试图用手去摸。
陆砚北皱眉,“我来吧。”
他伸手捡起盲杖时,徐挽宁的手指,刚好触碰到他的手背。
突然的触碰,让两人皆是一愣。
“谢谢。”徐挽宁手指往边上偏移,抓住了盲杖。
“雨天地上湿滑,我送你回屋。”陆砚北走在她身侧。
回屋后,陆砚北看了眼熟睡的陆呦呦,又提醒徐挽宁,“你刚才在外面,衣服上沾了潮气,最好换身衣服,你头发也有点湿,最好把头发擦干。”
徐挽宁点头,“你能把吹风机递给我吗?”
但陆砚北把电吹风递过去时,又帮她将电源插好,只是徐挽宁看不到,盯着她吹头发,总担心她不小心被烫到。
“徐小姐,使用电器时,您要注意点。”陆砚北提醒。
“平时都是黄妈帮我,要不……”徐挽宁笑道,“你帮我吹吧。”
陆砚北一愣。
徐挽宁是个极有分寸的人,跟他相处,一直都保持距离,即便是之前会搭着他的手臂去外面溜达,她也只是抓着自己小臂,从不会碰他的手。
忽然允许自己给她吹头发,这让陆砚北很诧异。
对他来说,男女之间做这种事,关系应该是很亲密的。
难道,徐挽宁把李富贵当自己人了?
莫名的,他竟有些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