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喔喔
鹿炳承震惊!
震惊鹿鸣沧竟然知道这么多事!
鹿鸣沧早早就搬出鹿府了,这些年父子两打交道不多,肯定是宋海云那个蠢货!
鹿炳承间接性失忆了鹿鸣沧刚说的撞破了他和宋海云丑事的话,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给宋海云。
除了震惊,还有担忧。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
鹿鸣沧脸上满是冰冷的讥讽,用肯定的口吻道:“看样子除了这些,父亲还隐瞒了我很多事,还有什么?今天就让我们父亲开诚布公!”
鹿炳承自然不可能和鹿鸣沧开诚布公的。
鹿鸣沧母亲的死和老族长事件的真相,还有墨泓深的身世,这些,他一个字都不可能告诉他。
哪一件,都有可能导致鹿鸣沧和他彻底反目成仇,尤其是鹿鸣沧母亲的事。
鹿鸣沧和他母亲关系最好,就他现在积压的不满,如果他再知道他母亲的死是他一手为之,那他们父亲必将彻底反目成仇。
“让一个外人来墨族,这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设法让夫人来墨族,还让她嫁给前族长,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墨家对鹿家有至于再造之恩,要不是墨家祖先仁善,不会有鹿家,也不会有你,你到底想做什么?鹿家在墨族的地位已经很高了,难道你还妄想自己做族长吗?”
“怎么是妄想?我们给墨家当牛做马都上千年了,天大的恩情也还完了,外面的世界,朝代都更迭好几趟了,为什么墨族不可以?我们鹿家是哪样比不上墨家?我又是哪点不如前族长?我千方百计费尽周折做这些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鹿家后代的子孙!”
鹿炳承依旧是一副凌然的模样,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是口气没之前那么强势,软了许多,像是在分析哄骗。
“不要说是为了我!”
鹿鸣沧更加抓狂。
他像是忍无可忍,抓起刚喝的茶杯摔在地上。
摔了一个不解气,他拿起鹿炳承刚喝茶的杯子,也重重的砸到了墙角。
碎了一地。
“鹿鸣沧,你疯--”
鹿鸣沧瞪大着眼睛,继续大声的重复道:“不要说是为了我,你知道我的秉性为人,我是绝对不可能背叛墨家的,你为了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拿我做借口,你要是为了我,就不会做那些不忠的事,还把我也拖进去,让我无颜面对老族长他们,不要说是为了我这样的话,我听着都反感恶心!”
鹿鸣沧气的浑身发抖,抬眸看向鹿炳承,眼睛猩红的,就像是被激怒的兽,满是警告:“你不是为了我,你从来不是为了我,你不要打着我的名义去掩盖自己的私心野心,如果你要是为了我,现在就放下所有的一切,你能做到吗?”
“你没出息,愿意对墨家的人卑躬屈膝,我可不想我的后代子孙也像你这样,只能被别人踩在脚下!”
简单的一句话,直接表明了鹿炳承的态度。
“父亲!”
鹿炳承冷哼了声,“如果你不怕被人说大不孝,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那你就大义灭亲,把这些事情都公布出去,让所有人都来审判你父亲的罪行!”
虽然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但鹿鸣沧的内心,还是涌出了深深的无力和挫败感。
“如果父亲还和夫人纠缠不清,还妄图利用我伤害小姐,取她性命,那我我定会如你所愿,你转告夫人,我今后不会再被她掌控操纵了,谁和小姐为敌,那就是我的敌人,父亲不例外,他更不例外!”
“你竟然为了个女人!”
鹿炳承手指着鹿鸣沧,气的扬手要打他给他点教训。
鹿鸣沧扣住他的手,“不是为了女人,而是忠义,我之前一直想忠孝两全,但是自古忠孝难两全,我现在已经做了选择!”
鹿炳承愤愤的甩开鹿鸣沧的手,“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我鹿炳承没你这样的不孝子!”
鹿鸣沧毫不退让,“那么多的女人,父亲竟然选了夫人那样的,你的眼光真差,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话不投机半句多,父亲你可以离开了,兰夫人还在等你呢。”
“你刚和我说的那些,一个字也不许往外说,除非你想你母亲死,都不得安宁!”
鹿鸣沧看着放完狠话随即离去的鹿炳承,张缩着的瞳孔,闪烁着震惊震撼。
他还是低估了他父亲的无耻。
第690章 :把东西交出来
鹿炳承大刀阔步离开,都快要走出院子了,又折返了回来。
鹿鸣沧心情悲痛,更加失望无力,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光了一般,瘫坐在位置上。
他怔怔的出神,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对自我的嫌弃厌恶,一直到鹿炳承杀气腾腾站在他面前,鹿鸣沧情绪微敛,抬起头来。
看到鹿炳承,鹿鸣沧脸上仿佛要溢出来的悲痛沮丧一瞬间隐藏了起来,又有了力气。
他站了起来,和鹿炳承对视,“父亲怎么会来了?是准备告诉我你隐瞒我做的那些事情?”
鹿鸣沧知道鹿炳承不会告诉他那些事情。
换做之前,鹿鸣沧不会这样问刺激他,但是鹿炳承离开前,用他已经过世的母亲来威胁他,实在太让鹿鸣沧失望生气,他寒心至极。
如果说他之前还犹豫纠结,抱着期待,那么这次交谈之后,他对鹿炳承已经不再抱有任何不切合实际的幻想了。
鹿炳承眼睛喷火,冷冷的问道:“你刚说的那些事情,手里有证据吗?”
鹿鸣沧问的很自信,“父亲觉得呢?”
“逆子!”
鹿炳承愤愤的骂了句,警告道:“把东西交出来!”
鹿鸣沧失笑,“父亲觉得我会给吗?”
“你要做什么?鹿鸣沧,你不要忘了,你姓什么,你姓鹿,是我的儿子,你这样大逆不道,是会遭天谴的!”
鹿炳承声音很大,呵斥着鹿鸣沧。
“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你是想把鹿家上下几百口人都害死吗?你让我不要拿着你做幌子和借口,那是幌子和借口吗?你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权势,你敢说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不是我鹿炳承的儿子,老族长根本就不会认识你,更不会把你带在身边,你都是沾了我的光,荣辱一体,你不懂吗?!”
鹿炳承在鹿鸣沧心目中的父亲形象彻底崩塌。
鹿鸣沧从来没像这一刻这样嫌弃厌恶一个人,他以自己是鹿炳承的儿子为耻,也更加痛苦挣扎。
“那是你觉得我占了天大的便宜,我从来不这样觉得,我也不稀罕,如果可以,我更想和你划清界限,一刀两断,你刚刚不是说当没我这个儿子吗?我只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把我当儿子看,也不要再仗着父亲的身份,命令我为你做任何事情!”
鹿炳承手指着鹿鸣沧,严肃的表情发狠,“想和我断绝父子关系?你想都不要想,你手里的那些证据,你暂时不交给我,可以!但是你得向我保证,绝对不会把那些东西交出去,也不会向小姐他们提一个字!”
鹿炳承刚刚都快走出院子了,但想到鹿鸣沧说的那些事,想到他接下来还要和季温暖去雪峰山,想到他今晚对自己的态度,就觉得难以安心,才又折返了回来。
鹿鸣沧看着鹿炳承眼底的仓惶慌乱,嗤笑出声,“我那被所有人奉为正人君子的父亲,野心勃勃,还和夫人有染,这是什么值得炫耀骄傲大肆宣扬的事情吗?不仅仅父亲您怕东窗事发一无所有,我也觉得丢脸,尤其是在小姐面前!”
“我今天告诉父亲这些事情,不是威胁,我是想告诉你,我知道那些事情,今后不要再勉强我把我当做工具,那些东西我谁也不会给,我也不会再帮你和夫人做事,你们更不要再拿已经故去的老族长和母亲来胁迫我,从今往后,你我就当和对方没有任何关系,你帮世子,我站小姐,我们各为其主各凭本事,看谁能成为族长!”
鹿鸣沧从来没有过把那些东西公布出去的想法,这对整个墨族来说,影响都太大了。
鹿鸣沧在和鹿炳承开诚布公前,就想好了那些东西的用处。
那是他的筹码。
如果最后的赢家是墨泓深,他就用那些东西,换季温暖他们活命离开。
他已经差点害死了小姐,这一次,在墨族,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要护她周全。
如果季温暖他们赢了,他也会想办法,让季温暖留鹿炳承一命,全了和鹿炳承的一场父子情分。
他从来没想过置鹿炳承于死地。
但是鹿炳承的不安,让鹿鸣沧明白,他的父亲,不但不关心他,更一点也不了解他。
鹿鸣沧心如刀绞。
“你用已故老族长和你母亲的名义发誓!”
鹿炳承听了这话,只觉得脑子里那根本来就绷着拉的很紧的弦一瞬间彻底断裂开。
他指着门口的方向,冷着脸,急切的命令道:“父亲,请您离开,现在就走,您要再说一个字,我立马就把那些东西交给几位长老,让他们处置!”
“鹿鸣沧!”
鹿鸣沧像是被逼疯了般:“我说到做到,我数三个数,一,二,三!”
三出口的同一时间,鹿鸣沧如一阵风般从鹿炳承的身边经过,他边走边道:“我这就去长老庙找几位长老!”
鹿炳承死死的将鹿鸣沧拽住。
鹿鸣沧停了下来,看着鹿炳承,目光冷的仿佛结冰,认真无比,“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走,我就走,你年纪轻轻的,情绪不要这么激动,不然的话,上了年纪容易不舒服,我是你父亲,我难道还会害你吗?我--”
眼见鹿鸣沧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像是疯了一般。
放软了声音,打算尝试亲子怀柔路线的鹿炳承闭上了嘴巴。
“我走,你冷静下来,不要去长老庙,你好好考虑清楚,不能冲动,想想父亲对你的好,你小的时候,我也是抱过你,还给你骑过大马呢,鸣沧!”
鹿炳承听着鹿炳承的喋喋不休,一脚踹翻了刚刚坐靠着的桌子。
桌子摔在地上的时候,直接从中间,断成了两半,就像是鹿炳承和鹿鸣沧的父子关系。
鹿炳承抿紧嘴唇,快步跑着离开。
鹿鸣沧再次目送他离开,看着他的背影在黑夜彻底消失,猩红的眸,视线越来越模糊。
许久后,他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他呆呆的看向窗外出神,先是笑,然后又好像快要哭出来了般。
很快,他扶着东西站了起来,走到左侧的书架旁,抽了本不起眼的书出来。
书架转动,里面是间密室。
密室一个台阶一个台阶,高低错落,摆满了密封好的酒。
鹿鸣沧走了进去,随便坐在一个台阶上,随手拿了瓶酒打开。
上等的美酒,酒香四溢,他仰头喝了起来。
只一口,他的眼睛便湿润了,脸上的水,不知道是洒的酒水还是他的泪水。
为什么酒量那么好?
因为只有这东西,可以让他暂时忘记那些想要忘记的事,得到片刻安宁。
鹿鸣沧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他也是受害者,是受害者,忽然被抢了口酒,然后发出了呜咽的声音。
这一刻,他更加羡慕秦弈沉,孤独难受的时候,有人理解有人陪。
不像他,可怜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