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必中 第61章

作者:雾空了了 标签: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励志人生 现代言情

  江枭肄再次占据上风,将顾檠一脚踹向对面的长凳。

  他眉宇之间满是戾气,嗓音森寒,“哪只手碰了她?”

  顾檠冷笑,“你没资格问我。“

  看到江枭肄的动作,顾意弦立刻回神,惊惧大喊:“四哥!”

  冷光闪过,蝴蝶.刀出鞘,她唰地下起身冲过去阻止。

  江枭肄出刀一向快准狠,来不及收回,只能松开刀柄,手掌握住下滑的刀刃,血从指缝溢出。他再无平时的冷静自持,转头凶狠地爆粗:“谁让你他妈过来的?脑子坏了?”

  “谁让你他妈过来的?”顾檠同时怒道。

  两人异口同声,分贝很大,顾意弦被吼懵了。

  顾檠悄声无息收起背后的弹簧.刀。

  他从来没对顾意弦凶过,以为她委屈,气不打一处来,抬腿踹向江枭肄,“你他妈的有病?没看到人过来了?”

  江枭肄额角青筋直跳,深吸气,将蝴蝶.刀收起来,随手一扔。

  他双手粗鲁地揩拭西装,血擦干净后,左手执起顾意弦的手,仔细察看,语气缓和略微紧张,“有没有划到哪里?”

  顾意弦低眼,江枭肄垂在裤缝的右手神经性抽颤,血不断往下流。

  “没有,”她轻轻摇头,“你......”

  他不耐打断,“没有就闭嘴。”

  江枭肄拽顾意弦的胳膊让她坐在靠墙的位置,他在她左边落座,与顾檠冷眼相对。

  两人对视之间火星迸溅,理智也慢慢回笼,谁都没开口,但有了同一种默契——江枭肄的连环计还未完成,也不确定顾意弦的感情偏向,怕游戏结束她和顾檠回家,局面于他不利,所以他选择不拆穿;顾檠怕顾意弦明白江枭肄的真情实感,只要游戏存在,以她的性子必然防备江枭肄,所以他闭口不言。

  顾意弦觉得即将暴露,摆烂地发了几秒呆,又想起什么,侧目对江枭肄说:“领带。”

  他没反应,她抬脚踩他的皮鞋,他还不理,她又继续踩了两脚。

  江枭肄烦躁地扯下领带甩过去。

  顾意弦沉默地托起他的右手,纤细的指不自觉蜷缩。

  江枭肄的掌心有一条长纹,连绵的像山脉。

  她之前还跟他开玩笑说四哥你的感情线比安第斯山脉还长,他说是啊,因为他要与爱的人不死不休,变成白骨一具,化作骨灰也要纠缠。

  现在山脉塌陷滑坡,殷红浓稠的鲜血从深深沟壑中不断往外冒。

  幼时顾意弦摔跤,刘姨对伤口呼气说这样能减轻疼痛。其实没什么用,伤口经过凝血与炎症期才会不痛。

  她努了努唇瓣,又想起邮件的内容,犹豫之间还是呼出一团温热的气息。

  就当最后一次,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江枭肄抬指蹭了下顾意弦的脸,她没躲。

  他以为她心虚,于是觑着顾檠的眼神淬冰含毒。

  只有顾檠余光窥见顾意弦一向冷艳的眉眼有多温柔,他拧眉看着挪不开眼。

  江枭肄身体前倾,抬臂被顾意弦按住。

  感受到她轻缓、小心翼翼的动作,他停了一秒,眼睑沉压,“顾先生,这么喜欢觊觎别人的未婚妻?”

  顾意弦系蝴蝶结的手一顿,抬头看江枭肄。

  他低头,抬了抬睫示意她继续。

  顾檠反唇相讥,“没记错的话,江先生的订婚宴在三天后。”

  “嗯,记得来参加。”

  “不了,我也有一些要紧事。”

  “真不凑巧。”

  “确实不凑巧,就像我不凑巧对江先生的女伴一见钟情。”

  “建议你回去把礼义廉耻四字默读抄写。”

  顾檠嗤笑,到底谁该抄写礼义廉耻,不要脸的贱男人。

  他抬手,挑衅地吻有牙印的指节。

  江枭肄眼睛微眯,看清后咬肌统统绷紧。

  没品的杂碎。

  顾意弦云里雾里,倏地后颈被掐住往上提,江枭肄锐利含警告的目光紧紧攫住她,低头咬她的唇,她吃痛小声惊呼。

  顾檠被激怒猛地起身,木桌震颤。

  哐哐脚步声如铁蹄,江家鹰犬冲进来。

  江枭肄做事永远有后手,时间与事件在算计之内,唯没想过顾檠能这么没品。

  他轻啄了下她的唇,长臂搂她的肩,“我的未婚妻脸皮薄,闺门之事不可外传,顾先生的好奇心可以到此为止了。”

  顾檠出门只带了两位保镖,他捏紧茶杯,“世事无常。”

  江枭肄嘲谑一笑,“皆有定数。”

  飞牧的事如火如荼,他懒得再与没品的杂碎浪费时间,左手摸口袋落空,环顾四周,起身走到角落,弯腰将烟盒捡起来,打开瞟了眼确认钉珠没丢,取出一根卷烟叼在唇间,朝顾意弦伸手,见她呆愣没反应,二话不说捞起她的臂。

  “四哥......”顾意弦迷糊,事儿就这么完了?

  “回家。”他左手捡起流浪包,往后退半步,站在她身后,一片背影都没留给顾檠。

  江枭肄走得很快,顾意弦跟得吃力,她看了眼莱茵公馆墙壁的青苔,小声问:“四哥,你不问我什么吗?”

  “顾檠为什么对你一见钟情?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背着我见过多少次面?你去试衣服结果是去偷人?”他轻飘飘抛出一连串的问题配合她。

  “......”

  他脚步一顿,冷冷地问:“他亲你没?”

  “......没。”

  顾意弦想了想,试探地说:“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也不是你真正的未婚妻,你为什么要在乎这些?还这么生气?”

  话音刚落,她的腰被江枭肄用硬梆梆的臂搂住提起来,“干嘛啊我自己会走!”

  看到他握紧的拳,领带渗出的血汇聚滴落,她停止挣扎,“四哥,你放我下来,手流血了。”

  “死不了。”

  “......”

  车前等候的裴瑞眼观鼻鼻观心,回到驾驶位。

  滑门砰地声关合。

  顾意弦与流浪包一起被扔到座椅,屁股撞得疼,她因心虚没抱怨。

  江枭肄一言不发,从柜子里取出不锈钢小桶,打开冰柜倒了一排冰块进去。

  他坐下将桶放在座位之间,启开威士忌木塞,半瓶酒下肚,半瓶酒倒入冰桶。

  “你觉得我为什么生气?”他慢条斯理解缠绕的领带,又恢复到往常矜冷沉静的模样。

  视线从江枭肄眉弓折角的淤青到他掌心的伤口,钴蓝的幽光更显狰狞,顾意弦的眼神忽明忽暗,她说不知。

  江枭肄并不计较,笑了,唇边一道微弯的弧,显得风度翩翩,“弦弦。”

  他侧身,用干净的手拂她额前的发丝,“你不知我为什么生气,但应该了解那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几乎挑明的话,只差一句。

  他的指腹从耳廓往下滑,轻轻捏住钻石,顾意弦屏住呼吸,脊背一节节僵住。

  “所以,”江枭肄盯着她内陷的唇,不近人情地说:“这些天呆在榆宁,不准再出门。”

  顾意弦一下不乐意了,“你没权力干涉我的自由。”

  “你可以试试,看我有没有权力。”江枭肄轻描淡写,今日之事触及到底线,他没耐心再虚与委蛇,脱下西装扔到地毯,解开袖口,衬衫挽至小臂,双手伸进冰桶。

  高浓度酒精浸没伤口,江枭肄眼睛都不眨。

  金色液体一掬一掬舀起,反复浇透,被血液侵蚀成橙红。

  “四哥。”顾意弦柔柔出声。

  开始迂回作战了,又在打鬼注意。

  “嗯。”他敷衍应声,眼皮抬起浅浅一层,“你若是想问仇祺福的事,这两天就能看到结果。”

  再次被他能读心的能力惊讶,顾意弦哽住,转瞬露出依附的笑容,眼里止不住好奇,“怎么办到得啊?”

  “想学习?”江枭肄点明。

  她乖巧点头,“当然,我得变得更厉害,才能为四哥服务。”

  江枭肄太懂顾意弦的小心思,她哪里想为他服务,根本就是取长补短,想着以后怎么将他的军。

  “行,我可以教你,”他的双手还在桶里浸着,“但事上没有亏本的买卖。”

  江枭肄还想玩上次的角色扮演?顾意弦半信半疑,轻轻吐出两字,“哥哥?”

  空气的温度遽然下降,他深陷的眼窝折起小片阴翳,她打了个寒颤。

  江枭肄不言不语,双手浮起,抽了张纸巾把水渍擦干净,“过来。”

  自从看到邮件,顾意弦有点怵他。

  肯定没好事,她摇头,“不要。”

  他身体往后仰,从收纳柜拿出医药箱,随便贴了块胶布,轻笑,“不咬你。”

  “真的?”

  “真的。”

  顾意弦慢吞吞起身,江枭肄拽她的手,用力一拉,她坐到他的左腿。

  他指腹触上她的唇瓣,反复摩挲碾压,酒气与血腥味随升高的温度揉进纹理。

  力道太重了,她嗫嚅:“疼。”

  尾音还没消失,他的拇指往里按,探进了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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