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空了了
顾意弦惊诧,江枭肄不会用这只手举刀弑母吧?她舌头往里拼命缩,生怕碰到他。
江枭肄没什么表情,若无其事抽出拇指,将更为修长的食指与中指一并伸了进去,不由分说往深处钻,摩擦壁腔,寻找她藏起来的舌头。
牵拉之间,江枭肄凌厉的骨节强势地抻开她的唇角,“躲什么?说了不咬你。”
想作乱的双手早就被反剪背后,只能无力靠在他坚实的阔肩,她反抗不了,呜呜说不出话,觉得他实在过分,他说用烈酒消过毒很干净,她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津液愈来愈多,唇瓣绯靡,潋滟水光。他的手指缘顶端粗粝,夹住她的舌头时,薄薄的茧刮到湿热软肉。
又因在威士忌里浸泡太久,麦芽酒香与皮革肉味,强势而浓烈地刺激味觉,连带大脑发昏。
她好像有点醉了。
江枭肄用手指反反复复在顾意弦嘴巴里探索,感受。
舌头表面有许多小颗粒,舌背的前部及尖端的是丝状,最里面是叶状或轮廓状。这些都是顾意弦的味蕾,每一粒都会填满他的气息。
他看着湿淋淋,粘稠的津液从她的唇角溢出,喉结滚动,哑着声说:“想我不弄了吗?”
顾意弦点点头,微湿的睫毛耷拢泛红的眼尾。
于是他蛊惑她做更坏的事。
“含住。”
江枭肄久居高位,即使语气很淡,也像在命令,天生有让人服从的能力。
顾意弦双颊潮红,晕乎乎仍然坚守防线。
“两分钟。”合格的商人熟练地谈条件,“你想知道我什么都告诉你,所有的。
她很有骨气,江枭肄早就料到,谈判中顺向报价,一旦卖方降价,买方就会产生一定的满足心理,这时只要卖方能够把握时机,往往能够促使交易成功。他淡定地降低要求,“一分钟。”
“b......”她只能发出一个音节。
江枭肄信奉先礼后兵,手指用力夹住她小小的舌,威胁道:“那就继续。”
缺氧感让顾意弦双目迷茫空泛,热意将体内水分烘干,她示弱地舔了下他的指服软。
江枭肄喉咙发紧,双指松开,强取与自愿始终不一样,手指被她的唇含住,口腔粘膜柔软湿滑,他舒适地谓叹,“弦弦好乖。”
“我现在计时好吗?”
她缓慢眨眼,妩媚清丽的眸子都是水汽,罂红的唇湿乎乎,腮颊被他的指撑得鼓鼓。
他目不转睛,“六十、五十九、五十八......”
车厢只有江枭肄低哑慵懒的嗓音,他语调拖得太慢,顾意弦不满,拿牙齿磨磨他,他停住,手指往里进。
“三十。”
江枭肄快了一个数位后,继续拖腔拖调,“二十九,二十八……”
空气在每一秒燥热浓稠,她也感知到了他的变化,嘴里的手指越来越烫,骨节的青筋膨胀,突突跳动,节奏一模一样。
六十秒到。
尽管还想试试进出天口口土,但循循善诱才能达到最终目的。
野心家永远不会满足,要么不要,要么必须得到全部,关卡一层层破,地盘一个个占。
江枭肄抑制所有的渴望与焦灼,将手指抽出来,松开禁锢。
顾意弦迫不及待离江枭肄远一点,缩到旁边的座椅,警惕又防备地睖他。
视线瞥下去,她脸更红,汗水淌出来像小虫搔痒爬过,他无所谓,坦荡地展现因她而起的生理变化,关心地问渴不渴。
“不渴。”顾意弦说反话,并抽了几张纸巾狠狠擦嘴唇,下巴,下颌折角。
“行,我渴。”江枭肄俯身打开冰柜,现在平日出行的车都预备了顾意弦喜欢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他取出Uliveto的矿泉水与养颜的粉末,全部混合搅拌,喝了一口,皱眉,递给她,“喝掉。”
“你喝过的。”她嫌弃。
江枭肄斜靠座椅,健硕胸膛撑起黑衬衫,散乱的领口锁骨线条刚毅。
他直直盯着她,眼神松懒孕育邪气,抬手,伸出舌舔了下被她含过的指,然后勾唇笑得蛊人。
意思太明显了。
顾意弦大脑轰得失去运作,连忙夺他手里的水瓶,咕咚咕咚灌凉水。
“慢点。”
“别管我。”她含糊出声。
江枭肄耸肩,心情很好,他从烟盒夹了根卷烟点燃,“我现在来教你,怎么一招制敌。”
“首先,忤合深谋。”
忤合深谋。
鬼谷子曰:凡趋合倍反,计有适合。化转环属,各有形势,反覆相求,因事为制。
顾意弦听江枭肄一字不差复述,突然记起之前在他办公桌看到那本书。
TMD,难怪她有种事事受掣肘的感觉,江枭肄比她更懂。
“一年前南楚政府发布政策:不准使用不合标准化肥除草剂,我已开始布局,用符合标准的除草剂抢占市场份额,顺便散布消息提高小麦和玉米价格,管仲计策“贵其买鹿”,飞牧中计,高价买进小麦与玉米期货。”
“第二,飞钳破敌,立势制势。抛出鱼饵,飞牧落入陷阱,在期货市场持有10万吨空头订单,这时形势已尽在掌控,飞牧不能不受胁持与控制,即“缀而不失”。”
江枭肄将燃尽的烟蒂摁熄,语气闲散,“这时只需垄断市面的小麦与玉米,拉动期货市场上涨,飞牧无法交货,我们就可以收网了。”
“你来猜猜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这他妈就是她计划的升级版,顾意弦没好气地吐出两个字:“逼仓。”
“聪明,”江枭肄夸赞,他用那双充满野心深不见底的眼睛注视她,“后天飞牧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将属于Gallop。”
顾意弦想到什么有点生气,把矿泉水捏得咯吱响,“我上次让你冲聚丙烯市场,买拉丝和薄壁,你说你不懂!?”
“我什么告诉你,我不懂了。”江枭肄笑了。
哦,对,他回答的是没见识过点石成金。
顾意弦:“......”
此人城府极深,手段狠厉,绝不能与他再周旋,必须迅速脱身。
顾意弦思索一刻,牵住江枭肄的左手,挠他的掌心,言辞恳切,“四哥,订婚宴我的养父母想来,我答应了,前日他们说女方结婚前不能住在男方家里,容易成为被动和弱势的一方,招人话柄。虽然我们是假的,但也得按照风俗习惯来,你觉得呢?”
江枭肄眉梢隆起,端详她的表情,双眼溢满纵容与宠溺,“抱歉,我考虑不周。渝水有一处院子,你要愿意可订婚宴头天过去。”
得逞让顾意弦的笑容明艳动人,主动与他十指相扣,“四哥,你真好。”
微狭钴蓝的晕影铺在江枭肄的侧脸,他侧目,浅淡的影子隐在深绿瞳膜,“乖一点,等我来接你。”
“放心。”她忙不迭点头,继续问:“四哥你的父母呢?”
他揉揉她的发顶,没再说话。
顾意弦看着江枭肄左耳的刺青,神采黯淡下来。
·
深夜,空气分外润泽,浮荡细密不可见的水珠与馨香。
顾意弦在阳台站了许久,直到榆宁所有的灯全部关闭,她裹紧单薄的外套,拂去发隙间的潮气,继续找人在黑市购置大量“烟花(炸药)”。
做完最后一步就能离开。
她给顾檠发讯息【那块地买好了吧?】
顾檠径直走向收藏室的最里层,打开玻璃柜的柜门。
项链,钻戒,耳环,各种珠宝排列整齐,熠熠生辉。
这些都是他这些年在各大拍卖会为顾意弦买下的礼物。
房间没开灯,他整个人陷在阴影里,回复顾意弦的讯息。
顾檠:【那块地我已经买了,之前假扮父母的人也安排好了。】
小弦:【好的,谢谢。】
生疏,距离感。
顾檠取出一枚戒指戴到中指,指跟的银环冰冷,他握住摩挲,直到温度发烫到似乎在皮肤表层烙下顽固印痕。
他笑了笑,拨通电话。
对方接得很快,见他不说话,开口道:“你说话啊。”
因为焦头烂额语气十分疲惫。
顾檠神色很淡,平整到异常,“所有的事情,幕后操盘手都是江枭肄。”
·
榆宁后山的暗室。
裴瑞与蒲甘弯腰摩挲积灰的石板,找到拉环扣住往上拉,灰层飞扬。
江家三姐弟被呛得止不住咳嗽。
江侑安兴奋地捡起一把,“好久没看到这些了!”
“你他妈拉拴干什么!”江掣宇往旁退,避开黑口,“别对着我好吗?”
江珺娅拿一把小型的在手里盘弄,“阿肄,订婚宴而已有必要准备这些吗?”
江枭肄面容肃冷沉静,“两力均衡,伏间制胜。”
他左旋再向后拉开栓,将铜色金属塞进去,右旋推栓,抬起瞄准镜朝向石壁,扣动。
铜色金属弹射出去,闪烁寒芒。
砰!
巨大磅礴的响声回荡。
不知是谁说了句,“南楚要变天了。”
第04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