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小姐 第101章

作者:惘若 标签: 破镜重圆 现代言情

  它们四散在指缝里,流下来,淌到她淡紫的裙面上,开出一朵氤氲的花。

  她记得的。记得那夜,他们交缠浓烈的喘息声,窗外摇曳轻晃的梧桐影,斑驳了一地。

  满屋子的冷香里,钟先生笑说,他不做这种生意。

  但她是当成一句玩笑听的。

  哪有这样的?听玩笑话的人没当真,开玩笑的反而当了真。

  孟葭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下的车。

  郑廷让她保重,给她拿行李,她木木然。

  陈少禹问她坐了哪辆车,怎么才到,为什么脸色这么苍白。她也木木然。

  孟葭被人潮推着,往前挤进安检口的时候,差点摔倒。

  陈少禹扶住她,关切的问,“出什么事了?你看上去很不好。”

  她才回过神,低头看了一会儿手上的机票,像审视一桩悬而未决的疑案。

  几秒后,孟葭的唇边,浮起一个白云苍狗的笑,信手将机票撕成了两半。

  孟葭跟他道别,“我明天自己过去,你先去登机吧。”

  她急匆匆跑开,宛如一道袭过红杏枝头的微风,温柔热烈。

  像奔赴一场稍纵即逝的花月夜。

  孟葭在门口拦了出租,打车回市区,大周末的,她以为钟漱石会在家。

  她按照卢教授给的地址,摁了半天门铃,没人开,打手机也一直无法接通。

  天黑下来,笼罩住这栋地标性的大楼,钟漱石住在顶层。

  走廊里昏黄的灯光,将她单薄的身影拉长,孟葭不停的看手表。

  她内心焦灼着,恨不得下一秒就见到,偏偏钟先生不肯出现。

  孟葭实在等不及,她下了楼,把笨重的行李箱,就丢在前台那里。

  她只随身带了装着证件和现金的小包。

  执勤的保安探出头来,大声问她,“你是钟先生的什么人?”

  孟葭回眸,天真明媚的笑了一下,“他女朋友。”

  说完心里也不住乱跳,过去这些年,她终于能鼓起勇气承认。

  这勇气是他给的。

  钟先生用他静水流深的爱,疏通了一道又一道的沟壑,夷峻岭为坦途。

  他让她平稳坐在船上,动也不动的,带她驶入自己的港湾。

  孟葭去集团找他,礼拜天的恢弘大堂内很空旷,半天不见一个人影。

  她进了电梯,摁了董事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刚来武汉的那一天,孟葭因怕见他,嫌七楼太矮,现在急迫起来,又觉得上下一趟费时。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孟葭快步走出来。

  这一层就只有三间办公室,分别是正副董事长,和主持日常工作的总经理。

  钟漱石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紧紧合拢的那一间。

  这条过道很长,不知是否为了给底下的人,在汇报工作时,留下足够多的准备时间。

  孟葭先是快步走着,后来小跑起来,她那头乌黑卷曲的长发,被甩到了脑后。

  静谧的楼层里,回荡着她那双牛皮小高跟的脚步声,笃笃笃的。

  这道厚重的木门太隔音,坐在里边看文件的钟漱石,一丝一毫也没有察觉到。

  直到“嘭”的一声,门被大力推开,还没看见来人,钟漱石先皱了一下眉。

  这又是哪一个新员工,连最基本的礼仪也没学过,敲门都要人来教吗?

  他不耐烦的,放下手里的钢笔,表情严厉的从文件中抬头,但这哪里是新员工?

  门口分明站着一个柔肠百结的小姑娘。

  像是刚跑动过,她面上泛起红潮,极有设计感的方领口下,白皙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卷发蓬松的披开。

  一张工笔细描的脸,覆在门框边的暖黄灯光下,点了胭脂般的光华。

  钟漱石不敢信的,迟迟缓缓的站起来,从桌边走出两步。

  他刚张口,“葭葭,怎么没有去香......”

  话才说到一半,就看见孟葭关上门,很轻缓的。

  再回过头时,她摆出一个哭哭笑笑的表情,眼中泪光闪烁。

  六月天,室内空调开的很低,她倏地跑向他,带进一阵热腾腾的风。

  只是几步而已,钟漱石张开了手,稳固的、坚定的接住她。

  孟葭的嘴唇颤抖着,不顾一切攀上他的肩膀,钟漱石宽厚干燥的手掌,托着她半边脸。

  她把脸牢牢贴了上去,转动着,用他的手心蹭干眼泪。

  但越擦越多,直到他的手掌都被打湿,孟葭的声带堵噎着,她说,“我先、我先来......”

  钟漱石不知她又受了什么委屈。他心疼的,放轻了声音哄问她,“不要哭,先来什么?”

  就像那一年他出差回来,两道车灯一扫,见到躲在石狮子后面的她。

  身边扑着杂草飞蛾,孟葭蹲在那里,独自抱住自己,哭成个泪人。

  那是她为数不多的几次脆弱。

  他认了命。过去这么久,她还是能轻而易举的,牵动他的心。

  但孟葭说不出来,喉咙里是咸湿的眼泪,她垫了脚,完全凭本能的去吻他。

  千言万语,她心内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句。只好吻他。

  钟漱石的喉结滚动了下,紧紧搂着她的腰,回以她更重更凶的力道。

  他抱起她,搅弄着她的唇舌,将她抱坐到沙发上。

  孟葭的身体被他箍得很紧,双脚离了地,完全落入他危险的掌控里。

  钟漱石粗重的低喘,鼻尖深抵进她的耳后,他阖着眼,呼吸里溢满了她皮肤的香味。

  孟葭的身体早软下来,被抱着坐在他腿上,发了狠的吻着,像被疾风摧断的翠竹。

  他的力道很大,手背上凸起的错节青筋盘虬,捧着她那张粉润濡湿的脸,吻得忘我忘情。

  她被他拧成弯曲的形状,折下来,插贮在只供他观赏的瓶间。

  “帮我一下。”

  昏暗中,一道清润里掺着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孟葭心绪茫茫,大脑缺氧,声音犹带哽咽,“这儿?”

  “教你的都忘光了,嗯?”

  钟漱石把着她的小手,误打误撞,碰上去以后,他抑制不住的,喉咙里溢出一丝喟叹。

  孟葭的确有些生疏,掌心泛起潮意,一阵摸索后,才缓缓的抽了出来。

  很快,她被猛地抬高了一个度,又重重的跌下去,浑身的力气都泄干净了。

  孟葭整副身子都融化在他的吻里。

  肃静的办公室内,响起一阵唇齿交融的轻微水声,钟漱石一再的深入。

  他的口中,覆满了她舌间的花果香,像小时候,大院井水里湃着的水蜜桃,薄薄的皮一剥开,撕出软烂的甜香。

  墙上一对剪影,在昏黄的壁灯下摇摇晃晃,照见一个指节紧绷,就快到崩溃边缘的钟漱石。

  长在他心尖上的人,过了漫长的两年,七百六十九天,才又回到他的身边。

  怎么不叫人发疯。

  孟葭久未经情/事,生涩的身体却肯完全接纳,甚至细微之处的一些反应,都在提醒着她。

  从过去到现在,他们是这么的合拍,一切没有变过。

  孟葭最终瘫软在他肩上,一句话都说不出。

  钟漱石交臂抱她,利落的下颌紧贴过来,被她薄汗的额头打湿。

  交叠的一双人影仰倒在黑色真皮沙发上。

  他捧起她的脸,细细密密的吻着,呼吸仍旧不匀称,“怎么没有上飞机?”

  她睁着乌黑的眼眸,一刻不眨的看他,“我想来见你。”

  钟漱石笑,面上是骤雨还晴的白朗,“昨天不是还......”

  孟葭忽然翻个身,她双手撑在他的胸口,看一阵他黑亮的眼眸,又去吻他。

  钟漱石扶着她的后脑勺,没多久,又起了兴头,闭上眼,紧紧的抱住她。

  她在一阵阵的潮涌里,捧着他的脸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钟漱石一面匀沉的动,送进去时声音哑极了,“你要我告诉你什么?”

  他这会儿兴致大好,一副不管她想知道什么,都和盘托出的温存。

  孟葭说,“你不会和叶小姐结婚。”

  “我从来也没说过,我要和她结婚呐。”

  钟漱石抱着她坐起来,一下子换了方位,孟葭不受控制的,蹙了眉,头微微往后仰。

  他摸她的头发,“好心肝,这是办公室,你忍着点,多少注意影响。”

  孟葭伏在他颊边,她咬上去,“可你不是董事长吗?”

  钟漱石贴吻她的耳垂,“董事长更应该懂事了,不能总是带头作乱。”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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