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小姐 第102章

作者:惘若 标签: 破镜重圆 现代言情

  孟葭咬着牙问他,脑仁里涨出一大片酸麻,逼得她几乎失声。

  只好搂紧了他的脖子,在越来越急剧的呼吸中,歪倒在他的怀里。

  钟漱石抱着她,一只手搂紧了她的背,另一只摁住她的后颈,下颌摩挲着她的脸。

  过了很久,彼此都渐渐平复下来,他才问,“跟我回去?”

  孟葭昏昏沉沉的点头,“否则呢,你要把我扔大马路上?”

  钟漱石很严肃的,“那不可以,你现在这个样子上街,有伤风化。”

  “......我哪个样子?”

  孟葭说完,低头去看自己身上,瞧完了,又羞又窘的从他身上下来,捂着裙子跑开了。

  她没头苍蝇似的,到处找他的洗手间在哪儿,找不到,在原地转个身。

  钟漱石已经穿好衣服,他走过来,指了下里面,“那边有个浴室。”

  孟葭简单清理一遍,除了那件一皱起来就复原不了的裙子,和脸上褪不掉的晕红,基本看不出什么异样。

  她出去时,钟漱石正靠在办公桌边,伸长了腿,抽着一支烟。

  孟葭没闻到什么味,还是夸张的捂下鼻子,“你能不能保养一下?”

  他轻浮的笑着,慢吞吞吐出一口白烟来,“就一根。好多年没抽过事后烟了。”

  接不上。一句骚话都接不上。

  孟葭气馁的,坐到他那把宽大的椅子上,随手拿起一张照片来看。

  只有一道模糊的影子,她起初没认出来,只觉得环境异常熟悉,“这是谁啊?”

  钟漱石转过身,淡淡瞥了眼,嗤道,“一个小没良心的。”

  孟葭再定睛一看,认出是自己,她气道,“这是我!你在骂我。”

  是她在联合国总部做同传实习的时候。

  钟漱石把照片从她手中抢下来。他重新摆好在桌上,牵起她,“走,我们下班回家了。”

  孟葭很乖的嗯了一声,抱着他的手臂,像个刚放学,被家长领回家的小朋友。

  她一步步走着,雀跃的,眼看钟漱石关掉一盏盏灯,把一室一地的黑暗,都丢在身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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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60

  ◎小孟是现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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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漱石带她去取车, 地下停车场内阒无人声,他牵着孟葭,“不怕吧?”

  孟葭莫名, 瞪他好大一眼, “这有什么怕的?”

  他摁了下车钥匙, “不怕?以前不是挺怕黑。”

  “是啊, 但你猜怎么着?”

  孟葭忽然站定了, 挽着他的手晃了两下,像宣布什么大事。

  钟漱石很配合, 他一脸的求学好问, 捧哏捧得很丝滑, “怎么着了?”

  她得意的扬脖子,“我一个人在伦敦的时候,都敢关灯睡觉啦!”

  他浮夸的哄人, 像听见什么大新闻, “哇,小孟这么厉害啊?”

  孟葭推了他一把,“假死了,一听就言不由衷。”

  钟漱石闷闷的笑。

  他怎么真心高兴的起来?

  那一年多, 在他的身边,经他之手娇养出的小性儿, 到了伦敦后通通被抹杀掉。

  一切她都要打碎原样后重建。不用深想也知道, 这背后几多心酸。

  还不晓得,她夜里怎么发着抖去关灯, 也许还会哭。

  想到这些事, 钟漱石不动声色的, 深吸了口气。

  孟葭拉开车门, 坐到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

  再一转头,见钟漱石还愣在原地,孟葭问他,“还不走吗?”

  “走。”

  钟漱石车开得稳当,扶着方向盘,集中精神看路况。

  孟葭侧了身子,一直靠在座椅上看他,像那年山路上,他端坐在车后座,擦肩而过的一幕剪影。

  一晃已经过了四年。

  这些年,她只顾万里觅封侯,故园山川新暮,在深夜想起来,皆成落在眉上的风雪。

  钟漱石撞上她的目光,又极自然的,收回了视线,平静的面上不见波澜。

  但在下个红灯路口,钟漱石停下来,偏过头,忽然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下来。

  孟葭反应不及,唔了一声,“你老实开车呀。”

  钟漱石这才放了手,踩下油门,“这还怎么开?你总那么盯着我,好人也受不了。”

  孟葭坐正了,哀哀怨怨叹一口气,“不看就不看。”

  他笑着来握她的手腕,“来看,你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她故意甩开他的手,“不看了,人家又不喜欢我看。”

  “小气劲儿。一句都挨不得你。”

  钟漱石把车停在绿荫下,孟葭临上楼前,握着手机在回消息,她指了一下前台,支使他去那里拿行李。

  保安推出来给他,看一眼面前站着的,年轻俊雅的钟漱石。

  很少见的,他唇角有很浅的笑意,面容更生动了。

  师傅笑着说,“钟先生,你还真是她男朋友啊?我以为蒙我的。”

  钟漱石看了一眼,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的孟葭,单手把住拉杆,“真是她男朋友,不蒙你。”

  他慢了一步,把她那两个重箱子推进电梯时,门就快要关上。

  孟葭才从手机里抬头,替他摁开,也没半点接过来的自觉,就这么光看着。

  钟漱石一双手没闲,进去以后,她心不在焉来了句,“老钟,辛苦你了。”

  他哼笑了句,“不敢谈辛苦。您忙。”

  孟葭随口问道,“刚才我先过来了,你和师傅在说什么?”

  钟漱石不经意的口气提及,“哦,也没什么。他就问我是不是你男朋友。”

  事关自己颜面,孟葭来了几分谈兴,收起手机问他,“那你怎么回的呀?”

  他幽怨道,“男朋友这事不好说,但肯定是孟小姐的长工,你看我两手无空的。”

  孟葭信以为真,她瞬间抬高了分贝,“但我已经跟人家说了,你是我男朋友!”

  “喔,原来我是你男朋友,”钟漱石攥着行李箱,强忍着笑,身形挺拔的站直了,“感谢,我会记住自己身份的。”

  电梯间的灯光闪了一下,孟葭被动眨眼间,看见他一脸得逞的表情。

  明明眼眉都在笑,可笼罩在她身上的目光,又是很坚定的,随时可以去主席台发言。

  仿佛他一直在等,等她亲口说出男朋友这三个字,已经太久了。

  等得心内动荡不安,等到明月私自下了高台,凋敝在花/径的深处。才盼来一时一刻的心安。

  孟葭板起脸佯怒道,“那你可要记牢了,忘了就把你叉出去。”

  钟漱石把她抱起来,放到行李箱上坐着,“真是变厉害了。我家小孟以前不这样。”

  以前钟先生长钟先生短,一点微末之处的礼数,孟葭都方方面面注意到。

  哪怕是后来,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很知进退的,从不敢对他张牙舞爪。

  她小心翼翼的把握着尺度,偶尔的撒娇,亲近里带一点鲜明的分寸感。

  时刻提醒着他,不要过分的贪恋她,这场盛筵迟早要散。

  至于论名分,这种归属感极强的动作,更是想都不要想。

  讲穿了,无非是不想在自己的世界里,留下一分一毫有关她的痕迹。

  她趁势而来,无论他尽不尽兴,都要离开的。

  孟葭吊着一双腿,坐在箱子上,仰头看他,脸如珠翠般莹亮照人。

  她摇晃他手臂,“你很喜欢以前那个我?现在的不好?”

  钟漱石下了结论,“老钟是从前的好,小孟是现在的好。”

  孟葭还要追问,“哪儿好?”

  他叹声气,“那个时候年轻啊,现在老了。”

  她在心里想。钟先生今年,才三十二岁而已,不算很老。

  但是不能当面表露出,免得他装起来,男人要有一点自卑感,这样去油。

  孟葭又问,“那我现在哪里好了?”

  “现在才有点谈恋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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