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惘若
他弯腰,指腹在她柔滑的颈间擦过,有淡淡的沉香味飘落下来。
电梯门打开,钟漱石毫不费力的,推了她出去。
孟葭乐得不用走路,趴靠在拉杆旁边,“老钟,谈恋爱的滋味不错。”
钟漱石摁下指纹开门,纠正她,“得了吧,只要能偷一点懒,你都觉得不错。”
门刚一推开,一团毛绒绒的东西,叮叮当当跑了过来。
孟葭赶紧下来,蹲下去,摸了摸它的头,“佳佳!你在武汉呢。”
佳佳跳到她的手上,孟葭把它抱起来,又转过身问钟漱石,“你一直养着它?”
钟漱石把门关好,很无奈的,从她身边走过去,“你招惹了人家,又拍拍屁股去伦敦了,谁来替你尽义务?”
孟葭理亏的说不出话。
后来她把这句话,在一个夜里说给钟灵听,问这什么意思。
钟灵白她一眼,“你什么理解能力啊!这还听不出来,我哥这是把自己的遭遇给代入了,赤裸裸的指控你呢!背信弃义的女人。”
孟葭把颗荔枝往她嘴里一塞,“吃你的吧。”
她抱着佳佳跟上他,“那你工作那么忙,平时谁来遛它呀。”
钟漱石开了冰箱,取出一瓶矿泉水,“有打扫的阿姨,每天会照顾好这里的,不敢叫它受委屈。”
孟葭舔了舔唇,“老钟,我也渴了。”
他走到中岛台边,“这是冰的,你底子太寒了,别喝。我烧点热水给你。”
“这两年没人管,我喝了好多,什么冰喝什么。那个冰美式,每天早上我路过咖啡馆,都要买一杯。我不否认,一开始只是为了装逼,后来发现它真的提神,还消水肿,就天天......”
孟葭伏靠在桌子上,沾了水渍划着圈,热火朝天的找骂。
忽然她抬起头,撞见钟漱石阴沉了一张脸,立刻停了下来。
就连抱在怀里的佳佳,眼珠子一转,立马就跳下来跑开了。
成精了这小玩意儿。还知道躲着山雨欲来的钟漱石。
他单手撑桌,“就天天怎么样?那么些补药,全白喝了是吧。”
孟葭捂着胸口,装作很自然的带进下一个话题,“你家浴室在哪儿?”
钟漱石心里气她,头也没抬的,随手那么一指,“你用卧室那个。”
她走了几步,才觉得这话隐隐不对劲,“为什么?你这有别的女人来过。”
他啧了一声,“大小姐,外面的廷叔用过,里面的只有我用。”
孟葭挽起头发,脱下那身黏腻的衣服,简单冲了一个澡。
洗完才发现,她没有拿行李进来,只好裹着浴巾,打开钟漱石的衣柜,挑了一件白衬衫穿。
他肩宽手长,这白衬衣套在孟葭身上,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
孟葭把袖口翻折三道,露出细白的腕骨,衬衫的长度,刚刚好遮到大腿处。
她就这么走出去,钟漱石还立在原地,水已经烧开,他泡好了一杯姜茶。
他抬头,想把她叫过去,“葭葭,来把这杯......”
但视线对上她玉质的颈项,眼前白花花一片,刺目又让人烦躁。
钟漱石用拳头抵着唇,不自在的低咳了声,垂着眸,“把这杯姜茶喝掉。”
孟葭走近他,捎来一阵清凉香甜的百合气息,像他沐浴露的味道,又掺杂了一点她身上的体香。
说不上来。总之让人觉得口干舌燥。
她捧起杯子来喝,只尝了一下,“好烫,我晚一点再喝。”
钟漱石摸一下她的头,“好,你自己看着办,我去处理点事。”
孟葭疑惑,“你怎么还要处理事情?准备评选劳模呀,不是刚加完班回来吗?”
她往台案上一跳,坐上去,搂住他的脖子,“你女朋友明天就走了,你还冷落她。”
钟漱石笑,可能真是年纪到了,听不得小女孩子撒娇,一把骨头轻飘飘的。
他低眸,额头往下抵着她,捧了她的脸,“我怕你身体吃不消,在躲着你。”
刚才在办公室里,孟葭伏在他的身上,末了抽筋的那个样子,一阵阵的吸着他,逼得钟漱石心脏发紧。
孟葭光会动嘴皮子,“那你就忍着点,不要总想乱七八糟的。”
他垂下头,轻嗅着她的脖子,又吻上来,“反正你是管杀不管埋。”
孟葭的睫毛轻颤,她不由自主的,往上贴靠了一些,腿缠上他的腰。
钟漱石吻着她的唇角,“还是要去香港?”
“当然得去了,我是主席团指导。噢,我为你把机票撕了,赔我,”孟葭贴着他的脸,气息不稳的,跟他一笔笔算账,“你妹妹要我给她捎条项链,还没付钱呢,你买单。”
他的眸色一度暗下去,呼出的气息滚烫,“好,我给,都给你。”
孟葭嘴唇微张,刚要说些什么,就被他托住了后脑勺,难耐的,顺势含吻住。
她去剥他的衬衫扣子,才到第三颗,传来一阵敲门声,很礼貌的,笃笃两下。
两个人难解难分的回过神。
钟漱石搭在腰上的手,把解到一半的皮带系好,又去整理衬衫领口。
他平复了一阵,“在这里等我一下,是送餐的。”
“嗯,我正好饿了,没吃晚饭。”
孟葭故作轻松的,点点头,雪白的脸上泛着潮热。
一点朱红,无声蔓延到眼尾,缀上眉梢的春意。
钟漱石去开门,是他常点的,附近那一家酒店的西餐,主厨手艺很好。
两名服务生推了餐车进来,“钟先生,晚上好。酒要帮您醒上吗?”
他点点头,“放下就回去吧,明天来收。”
服务生退出去,“好的,您请慢用。”
孟葭听见关门声,才轻盈的跳下来,赤着脚走过来。
钟漱石刚才被她迷住了,都没发现,她一直光脚在地板上走。
这个恶习到什么时候都改不了。
他皱着眉,拿出双棉拖鞋扔给她,“穿上。”
孟葭坐下来,听话的把一双脚捅进去,乖巧的抬头,“好啦。”
钟漱石失笑,“我去洗个澡过来,你先吃。”
她手里捏着餐刀,又开始顾东顾西的瞎琢磨,“那样有点没礼貌。”
他潇洒的转身,丢下一句,“都谈恋爱了,讲他妈什么礼貌?”
孟葭看着他的背影笑了。这个样子的钟先生,她好喜欢。
钟漱石洗澡比她要省事的多。
一块牛排,孟葭慢吞吞的切完,刚送了两口进嘴里,他就出来了。
他系好浴袍坐下,“七分熟的,你现在还是这个口味吗?”
孟葭鼓着腮帮,“是,一直没有变。”
人的口味固定下来,是很难有大变动的。爱人也一样。
钟漱石取下一只纤尘不染的高脚杯。
他刚倒上酒,孟葭挥舞着叉子说,“我也要。”
“你小孩子喝什么酒。”
她停了下来,撅着唇,势必要喝到这杯酒的样子,“一点点。”
钟漱石没办法,又拿了个杯子,给她倒上很浅的一杯,“就一点。”
孟葭吃饱喝足,躺在钟漱石的床上,脊骨都像被抽走了似的,软绵绵窝在他怀里。
暗夜沉沉里,落地窗外,树梢偶然撇下一枝月影,照见须臾清明。
她正犯困,忽然听见钟漱石问,“模联主席团成员,还有谁?”
当然是陈少禹啊!孟葭在心里喊。
自己心眼子本来就不大,还非要上赶着打听事儿。
等下吃起醋来,谁要哄他。
孟葭转了转脑袋,蹭了两下他胸口,从鼻腔里哼出一句,“哎呀。”
钟漱石抚上她的发梢,老神在在,“喔,去香港的人里面,还有姓哎的。”
孟葭差点笑出声,被他的冷笑话逼的,只好承认,“是陈少禹,好了吧?”
他才终于切入正题,“姓陈的这个,是不是在追你?”
“嗳,你不是叫人少禹的吗?现在成姓陈的了。”
孟葭想起第一天见面,钟漱石那副两眼空空的样子,仿佛真的看不到她。
在他眉心点上一粒朱砂,坐地圆寂,就可以直接成佛成仙了。
钟漱石冷笑了声,“当着人的面,总是要客套一点。这不是在床上?”
她故意把话题扯远,“就是说,钟董事长床上床下,两个样咯。”
他搂紧她的腰,语气已经很不善了,“你少跟我打马虎眼,他有没有......”
孟葭用手肘撑着床,她爬起来,清甜的气息扑在他脸上,“你这么怕?对自己好没有信心哦。”
钟漱石掌着她的脸,不管不顾的吻上去,“你才知道。”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9-26 22:39:05~2023-09-28 00:20: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