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小姐 第16章

作者:惘若 标签: 破镜重圆 现代言情

  钟灵解释说,“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很好的朋友,上次欠了他一个人情。”

  “哦,还有隔壁的刘小姐,对不对?”

  孟葭伸手指了指,问她。

  钟灵笑得古灵精怪,“还有我二哥呀,你不是也认识他吗?”

  “你二哥是钟......”

  眼前这个烂漫天真的姑娘姓钟,家世又显赫,孟葭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脑海里浮现钟漱石那张骨相上乘的脸,眉发黑浓,鼻梁挺如陡峰。

  钟灵点头,“对,就是刚送你回来的那个。”

  孟葭喔了声,她不愿多谈钟先生,淡声道,“原来他是你二哥。”

  “哇,他欸,”钟灵打量她一眼,转了转水杯,玩笑着揶揄道,“你们现在已经,到了直呼其名的程度,是吗?”

  “没有,我见了钟先生,怕得要命,哪敢不用敬语?”

  孟葭抿了下唇,嘴角噙着一点自然流露出的,怯生生的惧意。她大大方方地承认。

  是因为传绯闻这种事,也是需要身份对等的。不对等的关系衍生出来的遐想联翩,像纸片一样纷纷扬扬撒出去,人们也只会认为是她在刻意炒作,攀附权贵。

  孟葭知道自己不够资格。但她至少,能留一个清白的好名声。她此刻一个暧昧的眼神,闪烁的言辞,就很有可能让人生误会。她很不喜欢这样。

  她那副紧张的神态,和刚才果断而有魄力的剪爱马仕时,判若两人。惹得钟灵大笑起来,她拍桌,“我看出来了,你很怕他。”

  笑完她又小声,“那我们俩又有一个共同点了。”

  “什么?”

  “我也超怕我二哥。”

  孟葭掩唇,表示不敢相信,“你是他妹妹也怕吗?”

  她那个几位舅公虽说在外面霸道,吓人得很,但绝没有对着家人耍横的道理。孟葭就从来不怕他们。

  钟灵撇撇嘴,是提到都竖汗毛的程度,“怎么不怕?”

  她说起她读初三时候的事。

  那年钟灵还很娇蛮,偷戴了她妈妈那串黄宝石项链去学校,小小的一颗,挂在脖子上很漂亮,去上体育课取下来,回来就不见了,最后是在她旁边女同学的抽屉里找到的,连丝绒盒一起。

  钟灵气不过,当场掀了人家的书桌,骂她是个小偷。但女同学也委屈,她真的没有拿过,在众人的指责下,被逼得崩溃大哭,几天都没来上学。

  后来一个男生怕事情闹大,才自己主动站出来承认,是他见盒子掉在过道上,捡起来,放到了女同学的格间里。

  钟灵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但小姑娘要面子,嘴硬说,“又不是我冤枉她的。”

  正好那天钟漱石在家,一叠声教训她,说偷拿长辈的东西,去学校招摇,是第一错;不弄清原委,随意倾轧同窗,是第二错;真相分明后,还拒不道歉,是错上加错。

  当天他亲自送钟灵上学,逼她站到讲台上,跟那位女同学郑重的赔礼。

  钟灵忘不掉那次,她怎么样是含着一包眼泪,坐回座位上的。她二哥真是太过分了。

  孟葭听完,一阵唏嘘,指着窗台上的盆栽,“莲称君子,像钟先生的人格,很端正。”

  但她说这话时,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却是钟漱石醉酒以后,抓着她不肯放的样子,儒雅里流露一点痞气。

  钟灵耸耸肩,“你说我能不怕他吗?怕死了都。”

  孟葭凑近了她,“估计钟先生现在,正在家狂打喷嚏。”

  商议机密似的神神秘秘,一下子拉近彼此的距离。

  直到司机打来电话,说已经到了楼下,钟灵才从她宿舍离开。

  孟葭送她到楼道,“再见。”

  “嗯,你快回去吧。”

  【?作者有话说】

  “佛说财色于人,人之不舍,譬如刀刃有蜜。”——出自《四十二章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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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

  ◎享受就好◎

  11

  钟灵冲孟葭挥手,快步走下去,她上了车,吩咐说,“我回大院儿。”

  她到家时晚上八点多,虽说十月开头,入了秋,但暑气仍盛。谈心兰不止一次埋怨,今年夏天格外燥热,气温太高,树上的知了猴叫得也响。

  钟灵脚步迟,一路上吹着斜风,边发微信让谭裕出来,慢慢走着跟院里的长辈打招呼。

  “灵儿,又来看你爷爷了?真孝顺。”

  钟灵开玩笑,“对,老同志退休在家,别把他闷坏了。”

  谭裕特意挑了个,离家门远一些的长方石凳待着,招钟灵过来,“送的怎么样了?”

  钟灵掸了掸灰,坐下说,“人家明确表示不要,都已经扔了。”

  “小女生嘛,跟我这儿装矜持,我懂。等你走了,她立马捡起来拿回去,悄悄背。”

  谭裕自觉见多了,像这样欲拒还迎的姑娘,以为孟葭也不能免俗,顶多算是她们当中,段位高一点的。

  钟灵拿手机敲了他一下,“想什么呢你!人孟葭把包都剪烂了,还怎么背?”

  她大声说这句话时,她二哥正陪着钟文台走出来,趁雨后天气凉快,出来散散。

  钟漱石听见谁说起了孟葭,还以为是重名,待看清树下坐着的谭裕时,晦暗不明的脸色一沉,微不可察的,阴沉下去几分。

  只见谭裕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笑,“想不到,这孟葭有股脾性在身上,还挺难得手。”

  钟灵管不着这些,“随你怎么追她,下次别再找我了。”

  连这次都是谭裕拿以前的人情逼着她。

  她飞快说完,不耐烦地站起来,迎面撞上她二哥。

  钟漱石风烟俱净的一张脸上,眉头轻锁着,唇角却又噙着淡薄的笑意,叫人根本琢磨不透,此刻他究竟是高兴,还是恼火。

  唯一能用肉眼看见的,只有他今天的穿搭,休闲西裤,上身软绸衬衫,显年轻,但冷峻的气场难改。

  看谭裕的态度,便可见一斑。钟灵喊二哥的时候,他也紧跟着起来,凛然仪容,恭敬地问好,“钟二哥。”

  钟漱石略微颔首,很漫不经心的一个动作,连句多余的家常话也没有,就走了。

  钟文台在前头等他,有孙子扶着,自然也不需要柱杖。

  “老钟,几年不见,你身体还这么好啊。”

  钟文台停下脚步,来人是叶本初,曾和他共事多年,身后还跟着一群从前的部下。

  叶本初祖籍在福建,退休后,在南边疗养了两年,今年夏天才回京。

  钟漱石道了句叶爷爷好。

  叶本初拍了拍他的肩,“漱石嘛这不是?都能独当一面了现在,还是你的福气好。”

  “孙子有什么用,一天到晚在外面忙忙叨叨,你看小昕多乖。”

  钟文台叹气,顺带刮了钟漱石一眼,颇为嫌弃的样子。上一代的人都这样,深承儒派的内敛之道,凡有人褒奖自己的后代,必先贬损一番,把对方的价码给哄抬起来。

  那个唤作叶昕的,笑吟吟上前问安,“钟爷爷,钟二哥。”

  她穿奶白色运动鞋,oversize的卫衣,一条短款牛仔裤,再家常不过的打扮。只有食指上,一枚中号祖母绿的宝石戒指,不经意间彰显身份。

  钟漱石点了下头,“小昕大了。”

  叶昕很爽朗的,大声笑起来,跟她爷爷告状,“我说什么来着,钟二哥每次见了我,就是这一句。”

  随即,她压低了嗓子,学着钟漱石沉郁的口气,说,“小昕大了。”

  逗得一行人都弯了唇角。连钟漱石也笑,“不会吧,次次都一样?”

  叶昕真诚地点头,“没错儿,你每次都是这样,下回换一句。”

  钟漱石没接话,眉心淡拢着,薄唇轻抿。

  叶昕也观摩不出,这位到底是怎么个想头,看得她一阵后怕,以为自己说错话。

  倒是钟文台,见气氛僵了下来,点他一句,“你也是该换了。”

  闲聊过后,两拨人各自走开,分散在林荫道间。路不同,谈论的问题,却是惠利攸关。

  叶家这边,叶本初最先发话,“不能每次指望爷爷,要自己找机会,让钟漱石看得见你。”

  叶昕挽着他抱怨,“您也瞧见他的样子了,那俊脸绷的,一滴水都别想泼进去。我怎么找啊?”

  “机会总是要等的。”

  叶昕也不敢反驳,只好小声说,知道了。

  走在身后的下属们,巴结道,“咱们小昕长这么漂亮,那钟家的二公子,他想不动心也难呐。”

  这样不做背调的虚伪奉承,也只能哄叶本初高兴罢了。

  叶昕掸耳朵一听,便知这话无知到了什么地步!钟漱石在长辈们面前,也许还留有那么一点尊重与平和,肯多敷衍几句。但她在宴饮聚会上见到的钟某人,永远一副慎独克己的模样,凭谁想和他多说一句都不能够。

  无论什么场合,至多蹚过两个来回,就懒得再打发你了。

  叶昕本硕都念新闻系,去年考进电视台,偶然间听见父母提起,她爷爷已经打算,要把她许给钟漱石时,眼前一黑,再想到钟漱石那张禁欲脸,恨不得连夜跟台里申请,她宁可去叙利亚当一名战地记者。

  轮到这头,钟文台浑浊的眼球一转,打量着孙子的脸色,“你觉得小昕怎么样?”

  钟漱石散漫地笑了,这一次爷爷已略过试探那步,开门见山地直接问。

  他也挑明,“当朋友,她年纪太小。结婚的话,我没空。”

  钟文台瞪他,“我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比你职务高,也已经生了你爸爸,怎么到了你身上,就沦落到结个婚都没空?”

  “我们和平年代过来的人,和您这种老一辈的先锋比,思想觉悟差远了。我也没您老那份能量,做好工作就不错,平衡不来事业和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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