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程晚舟
“温老先生过誉了,只是游走场合多了,难免需要促进客户关系,我和温小姐之间还有那样大一笔合作,需要后续发展。”
他扶了扶镜框,遮挡那瞬,眼眸悄然黯下。
“实在谢谢你。”
沉默一霎,周文礼又问:“温小姐最近是结婚了对吗?”
温臻点头:“比较匆忙。”
他了然道:“原来如此,那您这边关于婚前婚后财产方面相关问题,可随时咨询我。”
演出结束,会场记者也纷纷出来,温臻瞧着时间同他告别。
无人留意到,场地外的法桐大道缓缓有一台黑色大众缓缓停靠,阳光斑驳穿过树隙拓下一片阴影,车窗摇下,一道凛凛目光攫住立牌处那一双影。
温臻回到后台时,舞团几人都已换回衣服,见她回来,思慧向她招手道:“晚上剧院这边请我们舞团吃饭,你换了衣服直接过来吧,现在还有点时间,她们想去喝附近的一家果茶,你要我带一杯吗?”
“不用,你们去吧,一会电话联系。”温臻朝她们挥手。
文杉抱着电脑在休息室剪辑视频,温臻抱着衣服去了更衣室。
刚打开更衣室的一盏灯,温臻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披帛,将东西先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直接拉上帘子开始脱身上束得极紧的襦裙。
小方格里,一束灯光稍显昏暗,她反手去拉身后拉链,这套裙子是根据每个人的身材体型定制的,格外紧身些,穿时也是大家互相帮忙拉上内链的,温臻刚才走得急忘了,幸好她手臂柔韧度高,抬手去摩挲水滴状的拉链。
指腹刚触到一点,身后帘外似有东西掉落声,随即投来一道阒黑长影,倏然将她罩在其间,温臻眼皮一跳,回身便听帘子拉开,于昏光下,对上一双沉灼暗蓝的眼。
晏朝聿睨过她拉至一半的背脊,上面恪出一片红痕,长眉轻蹙,他抬手扶住温臻踉跄的身形,指腹握住那枚暗扣拉链,动作间,只几步便已将她抵压墙角。
遽然拉近的距离,温臻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低垂着密睫,她猛地将身前那片雪光捂紧,溢出极软的一声。
“你……你怎么突然来了?”
晏朝聿眸色阴晦一片,气息沉下:“我的蝴蝶在巴黎逃走了,我得来找她。”
暗链‘啪’一声被扯断,温臻侧首坠进他潭水般的眸,呼吸混乱,双腕被他单手擒住,脸颊不觉升温。
“你……”
指腹沿着卡死的链条往下,而后用力摁住。
晏朝聿的眼仁讳莫如深,继续问:“需要我帮你往下拉么?”
四目相抵,他只在等一个答案。
只要她说,需要。
第30章
微薄灯束照过她的脸, 娇鬟丽颜,纤长的睫毛轻轻垂下,落下淡影, 视线所及处,是她的桃红襦裙与黑色西裤交叠缠绕。
西裤没入裙层,更衣室的拖鞋被她踩掉,裙裾下露出她玉白脚背。
晏朝聿步步紧逼, 让她无处可退,指腹摁着卡至一半断掉的暗链,阒沉的眼珠定在她侧脸处。
“要,不要?”
两个选择,摆在她眼前。
舞裙为了舞台效果与舞者动作弧度舒展,面料都是采用最上乘的人工纺织, 以达到色彩绚丽度及薄软度的目的。
但这种材质除了舞台上可以发挥极致之外,便是……
譬如此时, 他的指腹触碰过背脊。
肌肤便轻易沾上他的体温。
温臻想起自己在巴黎的不告而别,有几分心虚:“那,你帮我拉下来。”
晏朝聿轻嗬, 身后刺啦一声, 暗链直接滑至最底,裙衫紧贴身躯,她腰肢往前倾塌一点,臋部曲线毕显。
每落一寸,便露一段窈窕,艳光摄魂。
温臻捂住身前摇摇欲坠的领口, 方格间男人身形挺阔占据大半,连一个细微动作都无法施展, 微翕的蝴蝶骨处,还能感受到他手指温度。
好似在不断升温,渐渐高得烫人。
温臻压住喘声:“我……我得换衣服了。”
殊不知,身后那双目光一寸一寸地暗下来,指尖捻过那厘布料,遽然间,面料在他掌中化为碎布。
身后凉意刮过,刺得她雪亮的瞳仁霍然一震,旋过身看他,四面袭来强烈的侵略气息,瞬时占据限有空间,眸光一晃,呼吸已被夺走。
襦裙下摆皱成一团,圆莹处由化妆师洒的亮片在直直照下的白光中,熠熠晃动。
倏的,温臻身形僵住,满眼惶然,素手紧紧去攥他的手臂:“晏朝聿……”
他们的衣衫都凌乱不堪,尤其她的这条舞裙的后背部分,基本撕碎,只能堪堪掩住春景。
晏朝聿眼波不兴,持以阒静,掐稳她腰肢,余光瞥过她颤颤的密睫,有那么一瞬间,想着就这样拖着她一直待在黑暗里。
“想不想在——”
气息如焰滚过来,温臻眼波一漾,指尖紧紧压住他手腕,抗拒:“不行……这里是更衣室。”
晏朝聿恶劣地抬手往上握了把,胸臆闷出低沉笑声:“不是更刺激?”
温臻其实也能感受到他今日情绪不同,但她无法分辨是因集团的事,还是因为她在巴黎一声不响离开的事。
此时自己也有几分心虚,垂下眼眸,声音里裹挟软意:“晚上行不行……一会儿还得去主办方订的酒店吃饭……不能被人瞧出来。”
她声线压得低,幽静环境下,却听得格外清晰。
晏朝聿晦暗眼眸里那把烈焰好似掐灭,而后松开对她的桎梏,捏了捏她下巴,沉声道:
“吻我。”
只要你肯吻下来。
温臻眸底微漾,环着他的肩,借力附上去,柔软的嘴唇印上他的。
唇间相贴,她踮着脚跟,晏朝聿微弓下腰将她抵在墙上,一把抱起,仰脖含住她的唇瓣,呼吸相溶,他微喘息:“臻宝,张开。”
从更衣室离开前,温臻用随身带的粉饼补了淡妆,换上一套整洁如新的衣裙,本准备将今日收到的花带回酒店,手指刚碰到花束丝带,便被另一双大手夺走。
他淡声:“聚餐拿花不方便。”
温臻想了想同意将花交给他。
黑色大众一如来时,停靠在法桐大道上。
车门打开,温臻拂过无一丝褶皱的裙摆坐进去,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从她腰肢穿过,将车门阖上。
黄昏日光折过梧桐枝桠,窗景如飞。
当晚主办方举办的庆功宴,温臻坐在思慧和文杉中间,宴会上都是行业里的前辈与同僚,也有饮酒,但温臻明白自己的量在哪里,因此只喝了半杯便停下。
席上酒过三巡,舞团要休假几日,大家基本都是第二天一早回京的机票,该散也散。
出了酒楼,也许是一种心灵感应,一抬眼,她便瞧见隐匿在深巷的那台车。
打着双闪,一台再普通不过的大众,唯有那张车牌在黑色背景下有些显眼。
温臻径直走向那台车,上了后座,她看过去,“你一直在外面?”
他声线沉着:“附近办点事,想着过来接你,刚到,你也刚出来。”
温臻点点头,与他距离刚拉近一些,晏朝聿便闻见她身上沾的淡淡酒味,蹙眉问:“喝了多少?”
温臻凝着这双眼,曾经无数次让她沉溺其中,尤其是行事时,她最爱碎在他的眼瞳里,有些情感也便在心中愈发明显起来,密密眼睫半敛,鬼使神差,她故意撞了他满怀,红唇贴近他滚动的喉结,继而张开咬下去。
呼吸迭迭,这台车没隔板,司机大气不敢出,一路驶回酒店。
房门几乎是撞开的,晏朝聿单手抱着人,一手摁开吊灯一档,胧黄光束打下来,看清前路。
因跳舞原因,这几日温臻都穿平底鞋,藕臂紧紧环在他肩上,鞋跟随着她悬空的动作,双双坠落。
唇齿都吻得又烫又麻,床垫猛地回弹,温臻眼神迷乱着看向身前男人,樱唇一张,黑暗中有铿铛声。
掌心刚探过来,便遇阻挡。
晏朝聿神色顿住,眼底万般情绪变动,最后只化为暗色,轻力掐住她下巴,嗬声:“臻臻,好本事。”
下午在更衣室放她走时,难怪眼里还藏着笑。
结果在这等着他。
温臻密睫轻眨,因热烈亲吻过,眼尾也洇着红,显得颇有几分委屈。
她轻喘息:“我要是今天没来……那才叫出事了。”
晏朝聿狭眸微眯,他们每次都有做严格措施,算日子她的确应该到特殊时期了,但一想到她下午还敢夹着不放主动攻击的模样,晏朝聿压住燥气,低头一口咬在她泛红的耳垂上,磨了磨,感受到她的身体在轻轻颤栗,才肯松开。
温臻推着他坚实胸肌,不知为何想起钟司司那一套25岁理论,虽明知并非如此,但偏要险中加乱,咕哝道:“你这个年纪也该节制些了,自己去洗冷水澡,效果也都是一样的。”
该节制……
效果一样……
晏朝聿沉默片刻,眸光渐暗,视线瞥过她晕红双颊,嗓音低沉着让她先去洗漱。
等她洗完后,自己才沉着脸色进去。
浴室的哗哗水声持续到温臻睡前还没结束。
她没怎么留意时间,刚说了那些话,也不敢仔细观察浴室动静,手机适时弹出一条新聊天。
是表弟易东,给她发消息说这几天要回国,要她准备好之前答应的礼物。
温臻眼皮一跳,吞金兽要回国。
此时浴室水声停下,玻璃门打开,男人腰间系着条浴巾,床前暖光将他的皮肤照亮,一眼瞭过去,腹部肌理块块分明,仔细看还有未擦干的水珠沿着线条蜿蜒而下。
晏朝聿理了理吹干的头发,走向另一侧床沿掀被:“怎么还不睡?”
温臻飞快瞄了眼,在心里默数着,有八块,虽摸过手感极好,但第一次在光线下认真看,耳根飞红,她刻意打了个哈欠,眼皮显得有些困倦,只囫囵道:“吞金兽要回国了,给他做点准备。”
晏朝聿挑眉,“什么兽?”
“我表弟易东。”她关了手机躺进被窝里。
几秒后,晏朝聿顿悟,调整空调温度后,侧身关掉落地灯,将离自己半米远的人拉进怀里,温热大掌覆上她腹部,轻力贴着。
小腹被捂热,那些因经期而导致的腹胀酸痛感也消散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