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穹烬
可他今天似乎兴致很足,戴着眼镜,还开了灯,手伸到前面,一勾就解开睡袍。
“恩知哥,明天不是还要赶飞机?”盛凌薇感到奇怪,于是问他。
“不做,薇薇,就抱一下……”
沈恩知的掌心覆上来,在她腰窝浅浅地揉。
盛凌薇怕痒,笑着往旁边避,却被他勾着腰握着腿,在身前压实了。
沈恩知嘴唇绷着,下颌弧线凌厉分明,有牙关咬出的隐忍痕迹:“他也摸过这里么?”
“……什么?”
他的手指清凉,抚触如同柔长的河流,慢慢往上绵延流淌。
盛凌薇长期锻炼,体脂率非常低,虽然纤瘦,也维持着一定的肌肉量。背部线条健康美好,脊沟很深,骨节硬在薄热的皮肤下面,摸上去像埋了一串小珠子。
“他好么?有我好吗?”
“……”
手指拂过肩膀凸出的长骨,顺着颈线上移,触到她的两片嘴唇。
“他也那样亲过你吗?薇薇……”
窗外是伦敦从未平整的夜空,像一块蓝皱的绒布面,星星远近疏聚,是布面上的隐约冒出的针脚。
沈恩知问出那个问题,然后想起那封信。
是在叶恩弥走后第二年。沈恩知回国到盛家做客,无意间撞见盛长荣面无表情打开厨房后门,把未拆封的信一起扔出来。
那一封就掖在一本杂志里,伪装成订阅件,写着盛凌薇收。
果然是叶恩弥的字迹,他说自己在上海暂时安顿下来,准备参加各大俱乐部的试训。
他说薇薇,你不用等我,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要是你找到幸福,我祝福你。
要是没有,等我拿了世界冠军,等我能回到沈家,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他说我很想你。
沈恩知没再往下看。
只知道,她永远也不会有机会看见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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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飞机的时候,叶恩弥又犯了烟瘾。
这次来得猛烈刺激,肺里干涸得要命。
他近几天总是如此,想来是压了太多心事,无法纾解的缘故。
眼见时候还早,他到休息室的洗手间抽根烟。
有人从隔间出来,西装革履,皮鞋硬挺,手臂上挂着新脱下的毛呢外套。
无意间在镜前相视,两人都怔了下。
叶恩弥先抬了一下眉。
留意到沈恩知白净的脖颈侧面,有几条淡红的长痕,于是闲问一句:“怎么受伤了?”
沈恩知忽然唇角轻扯,笑了一下。这笑容在眼下的场景里有些突兀,像是完整乐曲演奏到半程,间杂了一个微妙的、刻意的顿停。
他抬手,指尖轻触着颈间的浅浅伤痕:“薇薇喜欢挠人。你不知道么?”
“不知道,只知道她爱咬我。”
叶恩弥很快回敬,装作不以为意的模样,也露出轻佻一抹笑,“恩知,怎么这个表情?她不会没咬过你吧?”
说着还想给对方看证据。
结果叶恩弥抚上自己的虎口,失落地发现那处皮肤极富弹性,昨天她留下的牙印早已隐去。
只好作罢。
沈恩知简单洗净了手,回身面向叶恩弥。
叶恩弥比他稍高一点,但他皮鞋的鞋底工艺考究,要比一般的平底鞋显厚寸余。面对面站在一起,视线倒是齐平。
他淡淡说,言辞亲切:
“哥,我和薇薇的订婚仪式在长滩,到时候给你发邀请函。寄到公司,可以么?”
将军。
叶恩弥按熄了烟,苦笑着说,行。
这一场正面博弈,终究还是他输得彻底。
【?作者有话说】
富士山下是伦敦moto年初的季节限定,很好喝,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返场。
今天白天打算修一下前文,看到更新不用点开~明天照常0:00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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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剧烈动情
◎被淋湿的他◎
盛凌薇落地米兰, 天缘已经擦黄。
团队直接从国内飞来,在酒店汇合。翌日等品牌方和秀导前来碰面,在此前达成一致的基础上商议更多细节。
结束一天工作, 恰逢夜色翻浮上来。
盛凌薇肩颈酸疼,以手掌下缘按揉着, 推窗到房间阳台抽了根烟。
然后一通电话联系上严愫:“严姐, 我过两个月可能在长岛办订婚宴。叶恩弥那边, 是不是得官宣分手了?”
严愫留在国内, 管理工作室的诸多事务, 闻言立即否定:“不太行。才吸引到一大波流量,马上切割太冒险了,操作不好容易影响风评。让叶恩弥给你打掩护不好吗?还是他不愿意?”
不知怎么,盛凌薇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 是那天晚上在拍卖会昏暗的现场, 她说出再不联系的时候, 叶恩弥压抑而痛楚的眼神。
记忆里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 似乎轻而易举就能抛下一切。
原来也会露出这样痛不可扼的表情。
盛凌薇说:“他……他肯定愿意的。”
“那不就得了,先别太急。你和沈恩知那边……”
“我们不会太早领证,起码等上个阶段海外工作收尾之后。”盛凌薇松了点劲,背搭在橡木窗框上,“之前决定回国发展,才同意跟他结婚, 但是他家人……还是相对保守一点。”
严愫评价:“听上去, 这婚没什么好结的。”
盛凌薇不置可否, 在米兰温潮的秋夜里, 自顾自耸耸肩。
“我爸妈从小特别疼我, 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后来我妈中风, 下不了地,我爸又不让我进家门。他们跟沈家关系好,又认可沈恩知,我也不烦他,凑合着结婚也是图个省事儿方便。”
说到这里,不禁想起沈恩知跪伏在她身前,紧握她的双手,颤抖的那一句“我爱你”。
是不是昨天没睡好,顿时感觉头痛欲裂。
她喃喃说:“现在……有点麻烦了。”
盛凌薇没有把严愫当成情感顾问的意图,也就不再透露更多。仓促问候过后,一切如常地讨论起今天的工作事宜。
挂断电话之前,严愫提醒:
“上次跟你说的那个牌子,木樨,她家在米兰有一场时装秀,记得去看。”
这是严愫最近时常说起的一家服装品牌,据说主理人是女性设计师,从巴黎留学归国,出品过三期高定礼服,在亚洲时尚界已经广受赞誉。
“她家以前只做商业服装的时候,邀请你合作过,我给推了。现在品牌转型,风格不同,也符合你的定位,可以去接触一下。”
盛凌薇点头说好。
对她的感情生活,严愫到底也是挂心:“和沈恩知的事,你再考虑考虑。”
她与沈恩知决定结婚,确实只是因为条件合适。
而如今沈恩知撕破伪装,表露出极端的真感情和占有欲,与她起初所追求的关系大相径庭。
可是沈恩知对她而言,到底不一样。他细水长流的陪伴和温暖,欠缺一些激情,多年以来,一直没能进化成为男女之爱。
但这也不是他的错。
沈恩知在外是年轻有为的精英,克己复礼,风度翩翩。
到她面前,又那样的柔软而脆弱,小心翼翼。
……有点难拒绝。
盛凌薇撂下电话回了房间,一边给浴缸放水,一边发消息给沈恩知:落地了么?
很快收到回复:嗯,在转机。
他的确和叶恩弥不同。
要是换作叶恩弥,多半会调侃地问上一句:想我了么,薇薇?
沈恩知只是细心地提醒她:最近欧洲多雨。
多么奇妙的双生子。少年心性的哥哥,成熟稳重的弟弟。
情感的天平各种砝码乱杂一通,分不清该向哪一处倾斜。
但理智上,她相信沈恩知是最优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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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恩知落地迪拜,在休息室稍歇,转机飞往北京。双层客机,直接从通道进入二楼。他抬手提了提衬衫衣领,落座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