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棂
丁玉君一见到鹿之绫就站起来,激动地扑过去,摸着她的脸,“你没事吧,你伤着没有?你去哪了电话都打不通。”
“……”
季竞一脸惊讶,什么情况?
薄家老太太也这么紧张鹿之绫?不就是在茶楼买过茶叶么?
“我没事。”
鹿之绫从手包里拿出手机,一条条未接电话的提示跳出来,她不禁蹙眉,“谷导被人绑在林子里,我去帮了一下,可能是林子里没有信号。”
她真的没听到有来电的动静。
“你没事就好,我就说你福大命大,好好找就是了,他非闹成这样……”
丁玉君皱着眉头回头看向薄妄,好不容易让之绫引着他走正路了,又闹这一出。
薄妄一脸的没所谓。
这么大的阵仗竟全是因为她。
鹿之绫一时心绪起伏得有厉害,她搭着丁玉君的手看向薄妄,闹成这样,薄家、季家、龚家怎么收场……
薄峥嵘一定会发怒。
想了想,她朝着薄妄走过去,轻轻拉了下他的袖子,低声道,“我没事。”
“……”
薄妄低眸看着她葱白的指尖,薄唇抿了抿,舌尖还残存着烟草的涩味。
“你是睡醒直接来找我的吗?吃过饭了吗?”
她小声地关切着。
“没有。”
薄妄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袖子,拿枪的手放下来。
“那我们回去吃饭吧?”
鹿之绫道。
闻言,薄妄抬眼看向她,她的眼中没有龚家人的愤怒,没有旁观者看怪物一样的惊恐,也没有丁玉君满面的愁容。
她眼里只有他,只心心念念他有没有吃饭。
鹿之绫又拉了拉他的袖子,“嗯?不吃饭身体会不好。”
“嗯。”
他低沉地应上一句。
“……”
季竞在一旁呆呆地看着。
鹿之绫一出现,妄哥浑身的戾气都降下去了,这可不像是随便玩玩的女人。
薄妄转眸扫向不远处的手下。
一群戴面具的人见状都收起手中的枪和鞭子,将龚家人放下慢慢往后退。
第98章 白纱落到她的头上,他看直了眼
“不准走!你们不准走!”
“我要告你们,告得你们牢底坐穿!”
龚家人一被放下就急着要拦活死人。
一群人飞快地站成一排,转身面向龚家人,脸上的白色面具在月光下渗着森冷寒气,一双双空洞的眼看不出任何东西。
“龚家确定要惹上我们吗?”
一众活死人拔出枪来,毫不退缩地对峙上龚家。
“……”
听到这话,龚家人的表情都是一僵。
活死人的名头谁没听过,这就是一群黑暗中的蝼蚁,看着不怎么样,但当它要你命的时候,你连躲都没地方躲,只能等着被咬得尸骨无存。
这群丧心病狂的人,多大的家族也不敢轻易惹上。
但是就这么算了,龚家以后还怎么在江北立足?
活死人们站在那里,见龚家没人再拦,便伸手将枪收了起来。
他们抬手拉低帽檐,齐齐朝薄妄的方向恭敬地低了低头,而后转身离开,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夏美晴看着,忍不住小声嘀咕,“还说活死人不是薄妄的。”
“都说了,戴白面具的一定是活死人?不过是些薄妄请来的帮手,不要胡说。”
丁玉君冷冷地看向夏美晴。
“……”
夏美晴闭嘴。
龚家人狼狈地靠到一起,转眸朝这边看来,又恨又怒。
“走了。”
薄妄懒得再呆下去,牵过鹿之绫的手就走。
“等一下。”
她把手抽出来。
薄妄深色的眸中掠过一抹不豫,脸色再次沉下来。
鹿之绫走到丁玉君身旁,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些话。
“好,我知道怎么应付了。”丁玉君很是欣慰地看向她,“好孩子,你总是想得这么周全。”
“嗯。”
鹿之绫转身快步走到薄妄身边,自然地将手重新放回他的掌心。
薄妄的面色这才缓下来,牵着她离开。
“不能走,今天谁都不能走!”
龚家老太太被人扶着走出来,望向丁玉君和走过来的季家人,拔高了苍老的声音喊道——
“薄老太太,季老太太,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们龚家一个交代?我们来恭贺季二小姐新婚,结果落得这样一个场面。”
“我知道薄家权大势大,在K国一手遮天,这就不给我们活路了?我们龚家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薄大少爷?”
“……”
季家人个个面上有些尴尬。
他们做为主家看着薄妄搞这么大不阻止,确实说不过去,本来他们也想出面劝说,但被季竞给强行拦住。
季竞这人平时吊儿郎当看着特不靠谱,可脑子清醒,他今天一看薄妄这架势就知道动了真格,不能劝,谁劝谁死。
宁可得罪十个龚家都不能得罪一个薄妄。
“让开。”
薄妄嗓音低沉地开口,握着鹿之绫的手紧了紧。
“哎哟,哎哟,我这头……疼啊……我都这把年纪了,居然让人欺负成这样。”
龚家老太太扶着脑袋痛苦地呻、吟着,眼见就要倒下来。
薄妄像看地上不值一提的枯草一般,薄唇邪气勾起,“你敢倒,我就敢从你身上踩过去。”
“……”
龚老太太一僵。
龚家人都是一呆,动都有些不敢动。
有人甚至拉了拉老太太,不让她再说,薄妄这个人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但龚老太太活到这把年纪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于是不管不顾地往薄妄面前一站,抖着嗓子喊道,“来啊,那你就从我这把老骨头身上踩过去,让全国的人都知道,你年轻力壮虐杀白发老人,让所有人知道你有爹生没娘养毫无家教……”
话还没说完,薄妄伸手就将旁边灯柱上缠着的鞭子取下来,不由分说地勒上她的脖子。
在一片尖叫声中,他阴沉着脸将软鞭绞紧在虎口处,一字一字道,“那我就送龚老太太一程。”
“……”
龚老太太吓傻了,腿抖得站都站不住,直直往下坠去。
鹿之绫见状连忙上前扶了一把,一双眼担忧地看向薄妄,摇了摇头。
老人家动不得,舆论会压死人。
薄妄眼中满是阴戾,修长的手指攥紧了鞭子。
“龚老太太,今天的事是怎么引起的您可以去问下您的好孙女,与其指责别人没有家教,不如先自省吧。”
鹿之绫冷淡地说道,薄妄不会无缘无故针对龚家,今天她被引走的事估计和龚姿桦脱不了干系。
如果这事是龚姿桦干的,那谷娜被绑架也不用说了。
说完,她把手伸出去从薄妄手里抽鞭子。
“……”
薄妄睨她一眼,目光深得令人胆颤。
鹿之绫心里有些打怵,但还是强作镇定地对着他的视线,无声劝解。
他攥紧的手渐松。
他听进去了。
她紧绷的神经稍缓,一点点从他手中抽出鞭子扔到地上,把吓傻的龚老太太交还给龚家人。
龚家人已经大气都不敢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