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化储君后我辞官了 第22章

作者:东边的小周 标签: 现代言情

  此时此刻,他只想要小少傅颤着嗓子喊出来!

春蒐狩猎

  姜玉竹在姜宅住了五日, 便准备动身前往太子府。

  殷氏为此感到不?解,明明还有两日可以休沐,女儿可真是将自己当成太子的恩师, 要燃烧自己照亮他人吗?

  脑袋读圣贤书读傻了!

  天狗太子连太阳都敢吞噬, 就女?儿?这点子光亮,还不?够给太子当下酒小菜!

  听过母亲的担忧,姜玉竹哭笑不?得,只好解释说春蒐即将到了,礼部为此忙得不?可开?交, 她若是一直窝在?姜宅躲闲,才会惹得太子注意。

  临行前,殷氏压低了声音叮嘱道:

  “我前几日去崇光寺找大师算过,你与太子八字相冲, 你名字里?有个?竹字, 偏偏太子这人命中带火, 竹子最怕什么?便是火烧啊!你和太子在?一起, 岂不?是烈火干竹, 最后被烧个?干净!听母亲的话?, 过了春蒐就和太子请辞, 你父亲也会递上辞呈, 届时咱们?一家搬去江陵,你若不?想嫁人, 将来在?乡里?当个?教?书的女?夫子,总之,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姜玉竹点点头, 她又听殷氏念叨许久,才依依不?舍与母亲告别。

  其?实不?用殷氏提醒, 姜玉竹亦打算在?春蒐后与太子提出请辞。

  经过福王酒宴上的事,姜玉竹发?现太子这个?人心思深不?可测,虽然她不?清楚皇贵妃与先皇后二人之间发?生的事,可就当下朝中局势来看,太子并不?占优势。

  卓家族人早就在?先皇后和卓大将军离世后逐渐退出朝堂,太子没?有母族依仗,根基薄弱。

  相比之下,大皇子的亲舅舅如?今是手?握重兵的靖西侯,这些年来,皇贵妃的族人在?朝中早就站稳了脚跟,大有只手?遮天之势,太子若想从大皇子手?中夺回全部协理权,恐怕不?易。

  姜玉竹本就揣着见?不?得人的秘密,她不?想涉足错一步便是家破人亡的皇位之争,故而打算帮太子置办好这次春蒐典礼,最后尽一尽恩师的情谊,待哄得太子满意,便递交上请辞书。

  款步行走在?冷冰冰的太子府内,她忽然听到远方传来练剑的声音。

  思忖片刻,姜玉竹从苓英手?中接过红木竹纹点心匣子,让她先回竹意轩,而自己则朝武场的方向走去。

  平日里?太子好吃好喝供着她,姜玉竹并非忘恩负义?之辈,所以在?前往太子府前,特意去了一趟五芳斋。

  她今日运气好,正巧赶上五芳斋新鲜出屉的糖蒸酥酪,刚蒸好的酥酪奶香浓郁,入口丝滑,味道甜香不?腻。

  姜玉竹担心糖蒸酥酪放久了会有奶腥味,索性先让苓英拿着行囊回到竹意轩,而她则拎起点心匣子前往武场。

  武场四周栽种着一排翠柳,透过摇曳生姿的柳树枝,隐约瞧见?一抹玄色身影穿梭于树影间。

  待走得近了,姜玉竹看到太子正在?同几名侍卫练剑。

  令她感到惊讶得是,太子在?舞剑时,双眼上居然覆着一层白绫,细长洁白的绫布遮盖住男子俊美眉眼,只露出挺拔的鼻梁和微微紧抿的薄唇。

  不?过即便遮住双目,太子的剑法不?受分毫影响,刀锋翻飞,银光乍起,男子挽起的剑花速度极快,如?极光闪电,给周身都覆上了一层银辉。

  很快,武场上的几名侍卫相继败下阵来,只余下周鹏一人。

  面对势不?可挡的凌厉剑气,周鹏额头渐渐渗出豆大汗珠,紧握剑柄的虎口被一次次撞击震得发?麻。

  不?知为何,周鹏觉得太子的攻势在?骤然间凶猛很多,他咬牙坚持了半盏茶的功夫,还是被太子一招挑飞了手?中的长虹剑。

  “殿下的剑法又精进不?少!”

  周鹏满头大汗,双手?抱拳,由衷敬佩道。

  他瞧见?太子抬手?摘下覆在?眼上的白绫,漆瞳如?渊,眸光静静落在?自己身后,薄唇微启,淡淡道:

  “少傅回来了。”

  周鹏回过头,一眼就瞧见?立在?柳树下的姜少傅,少年身姿袅袅,乍看上去那腰肢就像柳枝一样细软,眉眼如?画,笑容如?春光灿烂。

  “臣参见?殿下。”

  说完,少年纤细的手?臂提起一盒硕大的红木竹纹匣子,笑盈盈走上前道:“臣今日去了趟五芳斋,正巧赶上刚出屉的糖蒸酥酪,殿下要不?要来尝一尝?”

  詹灼邺目光落在?小少傅含笑的眉眼上,他仔仔细细看了很久,道:“拿过来让孤瞧瞧。”

  姜玉竹应了声,她掀开?盒盖,端起一碗糖蒸酥酪款步走到太子身前,笑着解释道:

  “殿下有所不?知,这五芳斋的糖蒸酥酪用得并非普通牛乳,而是禹州的水牛乳,每日只蒸十屉,极为抢手?,这酥酪从外表看像是豆花,却比豆花嫩上数倍,殿下快来尝尝。”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有过两次投喂龙子的经验,姜玉竹舀起一勺酥酪,踮起脚尖送到太子唇边。

  颤悠悠的酥酪,白如?凝脂,好似少年细腻的雪腮。

  酥酪上点缀的杜鹃花瓣,红艳似火,宛若少年噙笑的唇瓣。

  詹灼邺目光粘在?少年红润饱满的唇上,眼神变得愈加深幽,他缓缓俯下身,慢条斯理吃掉勺中的酥酪。

  “味道尚可。”

  他从小少傅手?中拿过瓷碗,舀起一大勺喂回去,动作娴熟,行云流水。

  姜玉竹早就习惯太子喜欢分享食物的毛病,于是不?客气地吃下一大口,满足地眯起了眸子。

  而这一幕,却让站在?一旁的余管事看傻了眼!

  要知太子素有洁癖,莫说让殿下与他人共用一勺,就算坐在?一个?饭桌上用膳都是罕见?。

  余管事本以为今日算是开?了眼,没?曾想更让他开?眼的事情还在?后面。

  太子端着碗,极有耐心地一勺勺喂起小少傅,不?时还拿起丝帕,帮少年擦拭唇角沾上的酥酪。

  詹灼邺一早就知道小少傅来到了武场。

  因遮蔽双眼,他的听觉和嗅觉异常灵敏,多日未嗅到的馨香随风拂过鼻尖,他不?由加快舞剑的节奏,意图证明骤然加速的心跳只是因激烈缠斗。

  当他摘下眼上覆盖的白绫,少年绚丽的笑容映入眼帘,他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好似停滞了一瞬。

  “殿下,臣吃饱了。”

  姜玉竹打断太子继续投喂,道:“臣听说殿下最近忙着同礼部筹办春蒐大典,所以提前结束休沐,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殿下。”

  “祭祀流程大致定下,你办事缜密,细枝末节上的事,你与礼部侍郎按照往年章程再过一遍,”

  “臣领命。”

  交代完差事,詹灼邺从余管事手?中接过紫玉扳指戴在?手?上,指尖缓缓摩挲着扳指上的龙纹刻印,似是漫不?经心问?道:

  “少傅会射箭吗?”

  似是没?想到太子会突然抛出这个?问?题,姜玉竹愣了愣,遂展颜笑道:“回禀殿下,臣不?会射箭。”

  “书院的武夫子没?教?过你?”

  面对太子的质疑,姜玉竹神色从容,语气平静解释道:“两年前,臣生了一场小病,正巧错过书院里?的射箭科目,之后忙着追赶课业,便没?顾得上捡起这门技艺。”

  华庭书院是京城最有名的书院,不?仅要传授学子们?四书五经,还会要求学子们?精通六艺。

  六艺即是:礼、乐、射、御、书、数,其?中的射就是指射箭之术。

  不?同于御马之术,学射箭时,需要武夫子手?把手?指正姿势,身体接触必不?可免。

  姜玉竹担心武夫子在?接触她身体时,发?现她不?可告人的秘密,便装病逃过射箭科目。

  “少傅是今年科举的状元郎,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你连弓都拉不?开?,岂不?丢孤了的脸面。”

  见?太子说得煞有其?事,姜玉竹内心悄悄腹诽:她高中得又不?是武状元,何须在?春蒐上展臂拉弓,大显身手?。

  “那不?如?臣在?春蒐前几日和吏部告假,这样便能保全了殿下的颜面。”

  “孤手?下没?有临阵脱逃的下属。”

  姜玉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真诚的大眼,道:“那不?然...臣去武行聘请一位武夫子,在?这一个?月里?苦练射箭之技。只不?过臣娘胎里?带病,自幼身体羸弱,手?上力气也小,就算昼夜练习,只怕还是上不?了台面。”

  京城武行里?不?只有男夫子,还有专门教?授名门大族女?子的女?夫子,姜玉竹打算多备些酬金,聘请一位不?计较男女?之防的女?夫子,先过了太子这关。

  不?过姜玉竹还是将丑话?说在?前头,虽说强将无弱兵,若是太子非让她在?春蒐上展露一手?,那她不?介意当太子手?下的第一个?弱兵。

  “有孤传授少傅射箭之术,少傅就算在?春蒐上猎不?到黑熊,猎上几只野兔獐子,还是绰绰有余。”

  姜玉竹惊讶地挑了挑眉,她想问?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却见?太子拉过她的手?腕,将一枚羊脂玉扳指戴在?她手?上。

  这枚羊脂玉扳指细腻滋润,玉壁上雕着精细的竹纹,在?日光下莹润透亮,尺寸不?大不?小,严丝合缝地套在?姜玉竹的大拇指上。

  少年嫩白如?鲜笋的纤长手?指,竟衬得洁白无暇的羊脂玉扳指都黯然失色。

  詹灼邺满意地点点头,淡声道:“余管事,你去书房里?,把孤那张龙舌弓取来。”

  “老奴领命。”

  看到余管事飞速离去的背影,姜玉竹想喊停都来不?及,她盯着手?指上价值连城的羊脂玉扳指,轻声道:

  “殿下传授臣射箭之术,臣自觉倍感殊荣,只不?过臣是殿下的少傅,这样做岂不?颠倒师生名分,大为不?妥啊...”

  “圣人无常师,少傅不?必拘泥于师生名分而耻学于师。”

  太子这话?,颇有集大成者的无私境界,驳得姜玉竹哑口无言。

  詹灼邺盯着局促不?安的小少傅,眸色渐深。

  那夜荒诞不?羁的旖梦,他做了不?止一次,梦中他与小少傅容貌一致的女?子携云握雨,极尽缠.绵。

  每每梦醒后,纵然身体上极度欢愉,酣畅淋漓,可心底却好似压着一块巨石,脑海中的疑问?越来越大。

  为何梦中女?子的面容,会是小少傅的模样!

  不?仅五官一致,就连那水眸里?流转的光彩,低哑软糯的嗓音,唇角笑起的弧度都如?出一辙。

  直到昨日,永昌侯捆绑着蒋高吉到太子府负荆请罪。

  詹灼邺没?有接见?永昌侯,只命余管事将父子二人打发?走,不?过此事倒是点醒了詹灼邺,让他蓦然想起蒋高吉看向小少傅的眼神。

  那贪婪的眼神让他莫名恼火,好似对方亵渎了他珍视的东西。

  这个?发?现让詹灼邺心中一惊,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将小少傅视为自己的所有物,难不?成他和喜好男子的蒋高吉一样,对少年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詹灼邺绝不?允许自己堕落如?斯!

  他倒要看看,自己对小少傅究的妄念究竟到了哪一步?

  余管事很快将龙舌弓取来,他将弓交给姜少傅,如?数家珍提起太子曾用此弓在?北凉射杀过无数只雪狼,更在?十四岁那年,一箭封了雪狼王的喉咙。

  姜玉竹面色虔诚地接过承载着雪狼王一族冤魂的龙舌弓,顿觉入手?沉甸甸的,她默默祈祷弓里?面的怨灵要明辨是非,灭族仇人可不?是她,正所谓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你们?千万莫要找错了仇人。

  武场尽头置有几面靶子,距离姜玉竹所站的位置约有三十丈的距离。

  饶是太子年幼时所用的弓箭,对姜玉竹来说还是太吃力了,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才堪堪拉动弓弦。

  少年满头大汗哆嗦着手?臂的狼狈模样,看得一旁的周鹏直摇头叹气。

  果不?其?然,颤颤巍巍的箭羽在?脱弦后仅飞出几十丈的距离,连箭靶边都没?挨上就一头扎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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