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郁七月
细听,能听见隐隐的呜咽声,伴着诱哄......
断断续续。
到了下半夜,外头似乎变了天,风声擦过窗户,能听出几分呼啸。
陆知鸢眼睫上的湿还没干,软软地趴在枕头上。
江枭发现了,她事后喜欢趴着睡,懒懒的,像一只猫。偶尔掀开眼睫看他一眼,眼角全是媚。
无声无息间,轻易就能在他心里掀起波澜。
不止心里,还有身体。
但是今天,他克制住了。指尖缠着她一缕弯卷的发,沉沉音色里诱着几分蛊惑:“你户口本是在奶奶那吗?”
陆知鸢轻“唔”一声,后知后觉他话里的意思,她眼睛阖着一条细细的缝,如隔着密帘看他。
蓦地,她轻笑一声,明知故问:“你想干嘛?”
江枭垂着眉眼看她,“能干嘛?”他从枕头下摸到她的手,指尖轻蹭在她无名指的钻戒上。
见她不说话,江枭凑近她,和她枕在同一个枕头上,鼻尖刚好轻抵到她的鼻尖。
“不说话的话......”他眼角弯着,语调轻幽:“我可就当你默许了。”
说完,他手臂一拢,随之,陆知鸢被他紧紧搂进了怀里。
“今天一整天都有雨,”他闭上眼,“陪我睡个懒觉,我不起你也不许起。”
那晚,江枭做了一个梦,从头到尾都与她有关的一个梦,梦的最后,他掀开了她的头纱。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她喜欢在窗边小榻上...◎
距离端午节还有两天, 江枭带陆知鸢回了海番。
原本江枭是准备先和她回一趟祈道府看望她奶奶,但陆知鸢坚持要和他先去见一见他的家长。
但她只说见家长, 没具体说是见他的父亲还是他哥哥, 江枭知道,她这是把决定权给他。
车在江海传媒楼下的停车场停下。
尽管江枭已经好几年没有出现在自家的公司,但一楼前台的两位女接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不过接待并没有对他有所称呼, 只抬手作引领,将二人引至一个独立的电梯门口。
电梯门缓缓合上,陆知鸢侧头看他。
今天江枭穿的是上次回来没有机会穿的白衬衫黑西装,不过他没有打领带, 领口解开一颗。
正式里也透着股慵懒和随意。
江枭从银色电梯门里看见她弯翘的嘴角,“笑什么?”他问。
“刚刚在大厅里,好些人看你。”陆知鸢侧头看他:“你注意到了吗?”
他说没有:“就看见你一个人在偷瞄我。”
陆知鸢的胳膊挽在他臂弯里,她抬起另只胳膊, 也轻圈上去。
姿势亲昵又大方。
“我可不是偷瞄, ”她说:“我是光明正大地看...”她停顿了一下:“我的男朋友。”
以前江枭经常自诩自己是他的男朋友,不过现在,他显然已经不满意【男朋友】或者【未婚夫】这类的称呼了。
他说:“要不了多久,我可就是你的老公了。”
陆知鸢笑而不语, 偏偏江枭还逗她:“不然这段时间先练练?”
陆知鸢嗔他一眼:“你正经点。”
叫个老公怎么就不正经了,江枭拖着腔调:“今晚吧,今晚就练。”
*
在此之前, 陆知鸢没见过江枭的哥哥江峯,也没听过他的任何传闻, 所以今天这场见面, 她很紧张, 紧张的程度并不亚于上次江枭见她奶奶。
但有一点不同的是, 她面上故作轻松,一点情绪的端倪都没露。
电梯在二十层停落,出了电梯后,陆知鸢心脏跳动的频率开始缓缓加速。
随着江枭的一声“哥”,陆知鸢圈在他臂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之前还想着也跟江枭喊“哥”的,眼下,她突然觉得有些唐突了。
所以她落后江枭一声,喊了他“江总”。
站在他们面前的男人看了她一眼,脸上有笑,但不深,礼貌喊她一声“陆小姐”。
很年轻,也很俊朗,但是很有距离感。
这便是陆知鸢对江峯的第一印象。
之后,她和江枭坐在了背靠窗边的黑色皮质沙发里,江峯坐在旁边的单人座,双腿交叠,和江枭聊了些近况,中间,陆知鸢脸上挂着淡笑,但听不语。
只不过两人没坐一会儿,秘书推门进来:“江总,会议五分钟后就可以开始了。”
江峯没有因为二人而推掉会议,但是问陆知鸢:“不知陆小姐晚上有没有时间?”
这是他和陆知鸢说的第二句话。
不过没等陆知鸢开口回答,江枭就接了话:“明晚吧,明晚我带她回家,你跟他说一声。”
江峯笑了声,看向陆知鸢:“以后多管管他,哪有人老喊自己父亲叫【他】的。”
陆知鸢略有不安的心这才缓缓落了地,她弯唇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人从办公室出来,江枭把她挽在他臂弯里的手握到手里,摊开她掌心,笑了声:“还以为你不紧张呢!”
陆知鸢略微扁了扁嘴,脸上有委屈:“感觉你哥哥不喜欢我。”
“他就那样,”江枭语气平常:“平时在外很少笑。”
陆知鸢咬了咬唇:“幸好上次江叔叔待我很亲近。”
江枭扭头看她一眼,突然笑了声:“我怎么感觉你想给自己找靠山?”
陆知鸢轻“嘁”一声:“什么叫找靠山啊,我以后可是要喊他爸爸的。”
闻言,江枭嘴角弧度缓缓平下去。
陆知鸢小心翼翼看了眼他的表情,其实她不是疏忽大意才说了刚刚那句。
江枭能答应带她回家吃饭,就说明他已经放下了与父亲的过去,或许还谈不上原谅,但他总归愿意往前迈了一步。
正想着,她手被江枭晃了晃,陆知鸢抬头看他。
“都为你低头了,”他语气又开始不着调:“你都不表示一下?”
陆知鸢反应两秒,随着唇角抿出弧度,她突然踮脚,迅速在江枭脸上亲了一下:“谢谢老公!”
突如其来的一声“老公”让江枭怔愣一瞬,目光定在她带笑的侧脸上,他一副以为自己听错了的表情:“喊我什么?”
陆知鸢一秒改了口:“江枭啊!”
江枭:“......”
他气笑一声:“再装?”
陆知鸢目不斜视地看着银白色的电梯门,“谁装了......”
江枭往后看了眼,见有摄像头,他忍住了。
到了车边,他给陆知鸢开了副驾驶的门,等陆知鸢坐进车里,他弯腰进去,把她圈在他双臂与椅背之间,不轻不重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咬完还不‘解气’似的:“再喊一声。”
被他咬过的那块涨涨的,也烫烫的,陆知鸢抿了抿唇,眼眸乱瞟:“什么呀?”
“你说什么?”
见她不说话,也不接自己的眼神,江枭左手伸到坐垫旁。
感觉到身后的椅背在缓缓下陷,陆知鸢心咚的一声,目光落到他脸上:“你、你干嘛?”
“喊不喊?”
他若是执拗起来,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陆知鸢嗔了他一眼:“还没结婚呢,你就欺负人!”
“这就欺负你了?”他直接耍起了无赖:“我欺负你的时候还少吗?”
陆知鸢:“......”
眼看背椅都要被他放平,陆知鸢没辙了,就在她欠身起来的瞬间,江枭的腰又弯了一个度。
磕到他唇的下一秒,江枭吻住了她。
压在椅背上的手托着她后颈,有风从他身后隙进来,裹着这个城市特有的青草味,连带他唇齿间的气息一起袭向她。
他的吻总能让她渐渐迷失,忘了周遭的一切,偏偏今天这个吻,带了几分惩戒。
把她舌尖推回去的时候,江枭轻舔唇上属于她的水痕:“喊不喊?”
面前的人,眼底氤氲着薄薄一层雾气,气息微喘,显然,陆知鸢还虚浮在刚刚的吻里没有回过神。
“老公......”
听到自己想听的,江枭弯唇无声笑了,指腹在她唇上轻轻蹭了两下后,他又低头含住她下唇。
这次,他吻的很温柔,可即便这样,也依旧能把她唇瓣吮出潋滟。
路上,江枭又开始一手方向盘一手握住她手。
这个‘坏毛病’,无论陆知鸢纠正他多少次都没用。
轻轻摩挲着她手指上的钻戒,江枭扭头问她:“想吃什么?”
陆知鸢想了想:“牛排吧。”
他们在一起吃过牛排,但没有在西图澜娅餐厅吃过。
海番的西图澜娅西餐厅很多,不过江枭大学毕业后就去了清挽镇,所以去西图澜娅西餐厅的次数也不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