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吱
正这时,就听到耳边响起他嗤然一笑。
她眼睫轻颤,心里有不?太好的预感。
商从洲慢条斯理地理着?袖口,神色松散,忽地,眼梢轻挑,“抱歉,我说错了,是我需要你对我负责。毕竟那晚,你喝醉了之后,强上的我。”
“……”
“……”
书吟脸涨红,一脸难以置信。
第39章 39
39.
黄昏正?浓。
夕阳光线将商从洲的脸部轮廓照的鲜明, 清隽的脸,冷冽的眉,眉弓下的桃花眼, 不含任何情欲,语气正?经的,仿佛像是在和书吟谈一桩合作。
书?吟于是也公事公办的口?吻:“你好像也喝了酒。”
她听见了。
他?说?他?也喝醉了。
两个醉鬼,醉酒后做的事,当不了真?。
“我是喝了酒,我可能也醉了,但是部分情节,我还记得。”商从洲没有任何辩解的想法, 姿态从容的, 仿佛不管书?吟说?什么,他都能游刃有余的应对。
那时的书?吟并?不知晓, 坐在她面前的商从洲,极长袖善舞,能舌战群儒。他?不依靠任何人脉, 在华尔街那种鱼龙混杂, 全是毒蛇的地方,建造了属于自己的关系网、人脉圈。
黑的都?能被商从洲说?成白的。
商从洲不急不缓道:“我记得, 我们的第一次, 是我躺在下面,你坐在上?面的。”
“……”
“是你强上?的我。”
“……”
“我想把你推开,但你不愿意下去。”
“……”
“你占我便宜。”
“……”
商从洲越说?,书?吟脸越红。
脑海里, 不受控地浮现那晚的场景,画面, 甚至呼吸都?近在耳畔地响起。急促的,轻柔的,喘息与吟哦声交错。
大脑里,有不合时宜的声音。
现实里,是他?斯文正?经的陈述催问?。
书?吟的思绪纷繁,复杂。
过于混乱的情形,她大脑都?要炸开了。
“——等等,”书?吟打断他?,胸腔起伏,调整呼吸,“商从洲,我想你应该见过很多类似的事情。成年男女,看对了眼,开个房,一夜之后,相安无事地分开,继续各自的生活。”
“我没见过。”商从洲面无表情地否认,语气迅速。
书?吟哑然,默了默,“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我不认为第一次很重要,我想你应该也不是那么保守封建的人吧?”悄然试探着。
商从洲微笑。
书?吟以为他?赞同自己的观点,松了口?气。
“抱歉,我始终认为,那种事情,只有和我人生的另一半才能做。”
“……”
书?吟脸上?表情僵住。
商从洲眼帘一压一抬,眉目清明地望着书?吟:“我的家庭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家四代从政,家风森严,父母长辈们对我的管束严格,尤其是异性?.交友方面,要我洁身?自好,不可随便和异性?有肢体接触。我和你的肢体接触,想必你应该清楚,该接触的都?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也都?接触到了。”
他?拿过茶几上?的杯子,抿了口?水。
他?皮肤白皙,手上?的脉络如清晰的河流。
那只手,白净如玉,尘埃坠入其中,都?像是种玷污。
那晚,也正?是这只手,温热而?放纵地绞动着她,让她失控。
书?吟登时口?干舌燥,忍不住,干咽着空气。
商从洲见她的小动作尽收于眼底,气定神闲道:“书?吟,发展都?现在,只有两个结局。”
书?吟:“哪两个?”
商从洲:“第一,我对你负责。”
书?吟:“我选二。”
商从洲唇畔溢出轻笑,温文尔雅:“二就是,你对我负责。”
“……”
“……”
绕来绕去,还是绕回来了。
书?吟整个人都?处于混乱中,压根没心思找商从洲话语里的漏洞。漏洞百出到,连商从洲自己都?心虚,他?伸手,摸了摸鼻尖,而?后,偏过头去。
有一瞬,不敢看书?吟,怕被她察觉到不对劲。
什么管束严格,他?爸妈对他?的教?育,从来都?是给他?意见,他?采纳也好,不采纳也罢。反正?不管他?做什么,他?家里人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他?。
书?吟心里百转千回,明明她都?在心里和他?划清界限了……
对他?负责吗?
因为一晚的意乱情迷,所以要把一辈子都?搭进去吗?
这对商从洲不公平。
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直到,门被人敲响。
销售有苦难言,转眼就到下班时间,再不提车,天都?黑了。
于书?吟而?言,销售的到来,是救命稻草,她看向销售:“可以提车了吗?”
销售迎着商从洲凉飕飕的眼神,颤颤巍巍地和书?吟说?:“车钥匙在这里,提车前,您得先下楼把剩余的钱交了。”
书?吟:“好,谢谢。”
她转身?离开,没看商从洲一眼。
无视他?,冷待他?。
商从洲倒也不急,他?不怕她跑,他?有的是耐心。
更何况——
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她在动摇。
约莫过了五分钟。
手机震动。
解锁。
看清发信人后,他?嘴角翘起愉悦的弧度。
是书?吟发来的消息:【你开车来的吗?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她太?讲礼貌了,把他?扔在这儿,良心上?,过不去。
商从洲边回她消息,边下楼找她。
书?吟站在车旁,见他?出现在视野里,耷拉着眼,没看他?。
她轻声说?:“我很多年没开车了,车技不太?好,你真?的要坐我车吗,还是打车回去?”顿了顿,迫切之情溢于言表,“我可以帮你打车。”
商从洲低敛着眸,笑意不达眼底:“坐你的车。”
“……哦。”书?吟说?,“那上?车吧。”
轿厢里,气氛,有瞬间的凝滞。
因为方才的事,因为那晚的事。很多事,发生了,如水过无痕,轻松释怀。但是那件事,对彼此而?言,是初体验,人生第一次,与异性?亲密接触。
如商从洲所说?,不该接触到的,——连她自己都?没有触碰过的自己的身?体的境地,他?都?进入过。
忘不了。
车窗,突然有几滴雨砸了下来。
刚买的车,书?吟并?不熟悉,连雨刮器都?找不到。
她手忙脚乱地,一会儿左转灯亮了,一会儿又是右转灯。
商从洲看不下去,趁等红灯的空隙,越过她,手放在雨刮器按钮上?,“这个是雨刮器,往这边转一下,就可以了。”
他?演示着,雨刮器随之运转。
他?靠过来的时候,四周的空气,都?被他?身?上?的气味占据。
温凉乏味的雪松冷香,细细密密地渗,渗进她的喉管里,她喉咙哽了下。有种无形的压迫感,侵袭着她。
书?吟把着方向盘的手,指尖用?力收紧,低声:“嗯。”
商从洲眸间微暗,他?回到副驾驶。
绿灯亮了,他?语气是一贯的清淡又不失温度:“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大二升大三?的暑假。”书?吟说?。
“考出来就没开过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