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宝光相直
盛欲若有所觉,退开两步。
他走到楼下,目测了一下二楼窗台的高度,又看了眼盛欲搭起来的“梯子”,原地蹦跳两下热了热身。然后往后大退几步,退至足够距离后,猛地朝前冲刺。
长腿两步蹬上茶几台,踩在椅子上的瞬间躬起身蓄力,短暂一秒后猛然爆发,左脚借着椅背顶端的支撑点一攀而上,右手一发入魂,扣紧窗台。
他身躯的所有重量,只靠惊人的右臂力量攀引向上,同时抬起左手拔开窗户,两臂都有了支撑,他翻跃过去的动作格外轻松。
盛欲仰头目瞪口呆地惊叹:“这、这比猴子还利索啊。”
还好外公平时有把窗户开条逢通风的习惯。
“说吧,你要偷、不是,找的东西在哪?”已经在二楼的江峭趴在窗台上,对她招手。
盛欲回过神来,如实答道:“不知道啊!”
“?”江峭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她也不是故意的,本来平时就很少回来,外公的书房更是好几年没进去过了。
什么时候换的锁都不知道。
想了想,只能赌一把了:“你看看书桌左边是不是有个柜子。”
江峭扭头:“有。”
“你看看上面有吗?”
江峭去了,一会儿后,他从窗口冒出来:“全是书,没有。”
盛欲又想了想:“那书桌抽屉里翻翻看有没有!”
就瞎碰运气吧,看能不能碰到。
江峭又去了。一会儿又冒出头来。
“有发现吗?”四下寂静,盛欲焦急地捏着嗓子问他。
“有,我发现有人往书房来了。”江峭歪了歪头。
“我靠!肯定是外公,你快下来!”盛欲吓了一大跳,拍着大腿急的不行。
上面江峭却是表情有些苦恼的样子说:“我不敢诶。”
盛欲急得跟热锅蚂蚁没区别:“你别放屁吧,你这个身手绝对摔不着,别闹快下来!”
江峭摸着自己的胸口,语气里是从没见过的愧疚:“可是,这种偷偷摸摸的事违背了我的良心,我宁愿被当场抓住。”
“你还有良心呢?”盛欲后知后觉回过味来了,没好气问他,“说吧,你要怎样。”
二楼的男人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笑容,毫不客气地开始说自己的条件:
“一,帮我‘监视’另一个人格,过去或者未来,他做了什么你都要如实告诉我;二,和我一起研究人格转换的契机。”
“你趁人之危是吧!”盛欲咬牙切齿。
江峭竖起三根手指:“脚步声靠近门口了。”
语毕已经收回一指。
又是该死的倒计时!
“我答应你,但是我也有要求,毕竟互相索取获得的关系才更加稳固不是嘛!”眼见着江峭的手势数到一了,她语速飞快,尖着嗓子说,
“我要你现在开始,做我的人体模特!”
第18章 诫防
◎别随便,帮男人◎
话音落, 门锁开启声响起,同一秒里江峭倾身手撑窗台跃下。
代表他同意和盛欲互相达成协约。
盛欲慌忙张开双臂去接,生怕他摔出个三长两短。
可江峭稳稳的落在椅子上, 转眼看盛欲护在他身边,反而下桌子时身形摇摇晃晃, 非得扶着盛欲的手才能安稳跳下来。
站稳后,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在盛欲眼前晃了晃。
“!”盛欲刚要叫出声, 就被江峭一把捂住嘴。
这是爸爸的病例!居然真的被他找到了!
江峭指了指被她搭起来的桌子凳子, 盛欲点点头表示了然。
然后一人搬桌子, 一人抱凳子, 蹑手蹑脚撤离了“案发现场”。
/
跟江峭一顿折腾到后半夜,回去卧室躺床上盛欲反而一夜好眠。
醒来时习惯性摸起闹钟, 一看时间才九点半,扔掉闹钟缩回柔软被褥, 想补个回笼觉。
可刚闭眼不到三秒,盛欲倏地又睁开眼, 短暂清醒的一瞬, 她猛然意识到, 江峭那小子还在家里呢!
这个想法让她一个惊醒,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换衣服,急急忙忙收拾好下楼时,外公已经去科研院了, 只瞧见那位爷坐在餐桌前, 边吃早餐边打游戏。
主打一个闲散随意。
狗东西真是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
“……”
江峭手上忙个不停, 长指勾着手机飞快操纵, 听见盛欲下楼, 他从游戏画面上抬起眼,歪头看过来,手指还在灵活娴熟地激战,嘴上却没忘了耍贱:
“早上好,秧秧公主殿下。”
完全听不得这种肉麻称呼,盛欲被他恶心得浑身难受,憋不住骂他:“吃都堵不上你嘴!”
所以什么情况下会切换人格啊求求了。
至少“斯文人格”不会这么贱。
反而像是很享受被盛欲骂,江峭低头乐了,疯狂作战的空隙,伸手抢走盛欲刚拿起来的乳酪包,三两口消灭。
盛欲愣住:“?”
什么毛病?
见他游戏打得火热,盛欲勉强忍了,顾自重新又拿起另一块萝卜酥,结果刚要张嘴咬,就眼睁睁看着江峭挑起叉子在指间一个利落翻转,故技重施,到嘴的东西再一次被他成功夺食。
“你是狗啊抢抢抢!”盛欲抓起一个鸡蛋在他脑门敲了下,薄脆外壳裂开,她三下五除二剥掉,总算安稳地咬下一口,灌了两口牛奶赶他:“吃完了赶紧滚。”
江峭被熟鸡蛋敲得一个脑袋后仰,龇牙幽怨看了她一眼:“你就这么招待客人的。”
“你也知道自己是客人啊?”感觉跟这男人同桌吃饭简直是会心梗的程度,盛欲狠剜他两眼,懒得再跟他斗嘴。
草草解决掉早餐,抓起车钥匙打算赶紧把这尊佛送走。
刚走出门口,她又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扔下句“等我一下”,转身一步跨两阶飞奔上楼,没多会儿抱着个橙色书包快步跑下来,随手把包丢给他。
江峭下意识接住包,眼底划过疑惑。
“给你的。”盛欲拉开车门,坐上驾驶位打火。
江峭扬扬眉,拎着包迈上副驾,低头打开包一看,着实狠狠愣了下:“?这什么?”
他探手从包里抽出一根狼牙棒。
再仔细扫视了眼包里的东西,很精彩,电击棍、九节鞭、1KG版哑铃、甚至还有…羽毛球拍子。
“给你防身用的。”盛欲打转方向盘,一脚油门轰出外公家的别墅苑,喋喋不休地叮嘱江峭,
“虽然知道你很能打,但恶虎还怕群狼呢,保不齐对方人多藏在你家里使阴招,你别对自己的武力值自信过剩……”
身边莫名陷入安静,盛欲不禁扭头看过去,未及说完的后话猛然被男人略带戏谑的眸眼侵吞,令她一下子大脑短路,脱口而出:
“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话一问出口她就有点后悔。脑子幡然清醒过来时,她对自己前一分钟的话更后悔。
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嘲讽她的意思。
无论怎么听,她刚才那番话都是过度关心了吧。
“担心我啊?”果不其然,该死的疯男人缓缓眯起眸子,注视着她,薄唇勾笑,字音浸满揶揄,“怕我死?”
盛欲一脚刹车踩在斑马线前。
仿佛感知到她心墙防御线被轰炸重创的预警,信号灯同一刻亮起红色。红灯穿透挡风玻璃打照进来,更像是对她不堪一击的惊惶心理公开投射。
为什么?
江峭轻描淡写两句话,她就会慌?
她甚至也忍不住想问自己,这种不自觉表现出来的过度关心,是什么意思?
“少、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盛欲突然抬高声音,尖锐刻意的驳斥像极了心虚,“谁担心你,我路见不平而已!再说我也是怕你影响我课业进度,别忘了你昨晚可是答应做我的人体模特。”
“那你脸红什么?”江峭还在出声逗她。
“车里闷热,很正常啊!”说着,盛欲立刻按下车窗,以此仓皇逃开江峭的注视。
江峭低低地笑起来,把手里的狼牙棒塞回去,拎包去后座,回身时顺势揉乱她一头小白毛,声腔懒散不成调,但还是回应了她的叮嘱:
“别担心,从小到大,我打架还没输过。”
盛欲来不及挡开他作乱的手,恨得牙痒痒:“少鬼扯了,你之前还说你只有七年的记忆。还有,我说了我没有在担心好吗!”
“啧,像我这么抢手,路人和反派都盯着我,你会担心我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正常个鬼,你更像反派吧?扔你下车信不信?!”
“你在欲擒故纵。”
“滚啊你!”
……
两人你来我往,一路斗嘴到堵车路段。
从外公家所在的【逸秀府】回【小苍岭】的路程,会途径一片花鸟市集,加上今天又是周末,来赶集的过往行人车辆把整条道挤得水泄不通,短短二百米,导航显示通过要15分钟。
“停车吧。”江峭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