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无论她再怎么说,这件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了。

  女孩垂在身侧的手无声用力,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如果再让他们知道她和靳桉见面、找文化课学习资料、参加化学竞赛……

  覃珠脸上还是挂着一如既往和善的笑,看似无意道:“对了,妈妈最近发现你时常来花园里走,是花园里有什么东西吗?”

  说完,她朝着门外走去。

  而装着学习资料的书包还正躺在门边的草丛里,露出一点的背带。

  好在覃珠没有看门两边,而是继续朝前走去。

  温槿猛地松了一口气,跟上去,死盯着覃珠的背影,生怕母亲转过头来,然后用脚将草丛里露出来的背带给踢了回去。

  除非覃珠来仔细扒拉这片草丛,不然是不会被发现的。

  覃珠先是在前花园里转了转,没发现什么。

  温槿一直跟在她身后。

  继而女人脚步一转,朝着后花园走去。

  靳桉早就走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发现……

  温槿在心底想。

  “现在眼睛还难受吗?”再在后花园里走了会儿,覃珠突然出声。

  “不难受了,妈妈,我们再回去继续练钢琴吧。”温槿摇头。

  覃珠没动,她眼神再一扫,最终定在某处。

  女人嘴角的微笑忽然淡了一点。

  温槿跟着母亲的视线看去。

  只见那里赫然残留着车轮碾过泥土后留下的一点痕迹,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里是她和靳桉约定见面的地方。

  “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痕迹?”覃珠眼神凝住。

  温槿镇定解释:“外面是公共区域,兴许是谁骑着自行车之类的路过。”

  覃珠眼神轻飘飘在她身上扫过。

  温槿指尖轻轻颤抖起来。

  覃珠平静道:“那也离咱们家后花园太近了一点,万一是小偷可就危险了,等有空我还是去找物业看看监控吧。”

  温槿脑子刹那间一片空白。

  她惶恐抬眸,看向自己的母亲:“不用了妈妈,应该就是……就是邻居家小孩骑着自行车玩,再说了,阿姨不也一直在家里但从来没听到过什么动静吗?”

  覃珠定定看着温槿。

  良久,她才笑了笑:“那希望下次妈妈再来这里,不会看见有这些痕迹了。”

  ……

  后花园的位置已经不安全了。

  晚上,温槿在床上翻来覆去良久,点开了和靳桉的聊天框。

  两人的对话还停留在很久以前。

  她发了消息过去,说以后得重新换一个见面的地方。

  这次以后,覃珠应该是会管她管得更严了。

  她捂着慢慢发疼的肚子,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靳桉没有回她。

  温槿抿了抿唇,叹了口气,最终关了手机睡去。

  -

  在美国同几位音乐老师交流完回来,便是竞赛初赛出成绩的时候。

  竞赛初赛的成绩由考生自主在网上查阅,不对外公布,初赛通过后可报名参加复赛。

  出成绩时还正是在学校的时候,王易先躲着讲台上还在讲课的老师偷偷用手机查了,然后一脸兴奋地转过头来小声问温槿过没有。

  温槿自然也是过了。

  查完成绩,她再点开了聊天软件。

  这周五得重新换个地方,而她给靳桉发完消息以后,少年再也没有回复过他。

  她没有靳桉的电话,也不可能再跑到城中村去找人,只能这么等着。

  没成想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周五。

  约定好的时间已经到了,但温隽凡还守在她身边。

  上次覃珠虽然没有再过多追究,但夫妻俩明显加强了对她的“陪伴”,她在家里练钢琴的时间里,几乎快要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再弹了十分钟钢琴以后,温槿终于坐不住了。

  她起身,拿着手机:“爸爸,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去一下卫生间。”

  温隽凡点头让她快去。

  锁好卫生间的门后,温槿赶忙摁亮手机。

  出乎意外的,靳桉没有发任何消息过来。

  是没有来,还是没有找到她说的地方?

  温槿心里突然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她想了想,给江巧玲编辑了条消息,问靳桉有没有来拿东西。

  只是编辑好的消息还没发过去,江巧玲先发消息过来了。

  江大美女:【靳桉怎么还没有来啊?这都过了多久了,再等下去学校人都要走光了,他不会忘了吧?】

  继而她下一条消息又发了过来:【怎么来了个不认识的男】

  明显是字还没打完,就急着发过来了。

  想起上次在校门口被靳超毅带走的事情,温槿看着好友只发了一半的消息,微微睁大眼。

  不会是……靳超毅又找了过来吧?

  顾不得温隽凡在外面可能会听见,温槿干脆退出聊天软件,在通讯录里找到江巧玲的电话打过去,准备问问怎么了。

  这时,手机上方再弹出了一条语音消息。

  平时江巧玲可不怎么发语音消息的。

  温槿调小手机音量,凑近听筒点开来听。

  语音消息里是道熟悉的男声:

  “温妹子!靳哥他发高烧躺床上来不了了,他手机我打不开,我也没你联系方式,只好来你学校找你同学和你说一声嗷!”

  【作者有话说】

  王易:最强辅助

第21章 旺财、健康、幸福

  靳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l?у

  烧还没退, 太阳穴连着整个后脑勺突突似的疼,腹部伤口神经一跳一跳的,扯得人发麻,晕乎乎的。

  二号胡同口房子没有窗户, 唯一能透光进来的门是关着的。

  只头上一盏小小的灯泡还在悠悠亮着光。

  他盯着那盏灯看了好一会儿, 才回过神来, 然后用手撑着床想坐起来。

  动作牵扯到腹部发炎的伤口, 他微蹙了下眉。

  地上放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他拿起来咕咚咕咚几口喝完, 将塑料瓶捏得哗哗响, 然后又丢到一旁。

  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 碘伏药酒味, 还有一种老旧二手家具专属的,腐朽的味道。???У

  与一切光鲜亮丽的美好的词语都不沾边的环境。

  大抵是伤口又隐隐发痛起来,正好瞥到一旁床头柜上放着包皱巴巴的玉溪,他面无表情将烟盒扫了过来, 然后靠在床头, 点燃低头深深吸了一口。

  少年吸烟时两颊微微向内陷进去,紧跟着喉结上下滚动,再慢吞吞吐出一口烟来。

  “嘎吱——”

  房门被人推开。

  “槽,靳哥!那诊所医生说了你伤口发炎可不能抽烟!”朱炎一进门先是感慨,然后就看见靳桉夹在手里面的烟,他连忙制止。

  靳桉扫来一眼, 没把手里的烟摁灭。

  他面色淡然, 抬手抖了抖烟灰, 又吸了口。

  朱炎大抵也能猜到他这平时不怎么抽烟的人突然抽烟的原因。

  那么深的刀伤, 要正常人醒过来早痛嚎半天了。

  把手里提着装着绷带碘伏和消炎药的塑料袋放着, 他坐在沙发上感叹:“靳哥你睡两天总算醒了,这两天可吓死我了。”

  想到这儿,他又骂了句,“去他娘的东西,居然还在拳套里藏刀……”

  听完后,靳桉抖烟的手忽然顿了下。

  他问:“两天?”

  “对啊,从星期四算到今天星期六,可不就是两天。”朱炎不以为意,“你要是再睡下去我都想打120了,总感觉隔壁拐角那诊所医生以前干的是宠物医生。”

  靳桉将烟叼在嘴里,前后翻找起自己的手机来,没找到,他骂了句。

  “你找啥?”朱炎看着他的动作,摸脑袋,“哦对了靳哥,昨天我去了温妹子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