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瑞曲有银票
周鸣初说:“你想太多,我也不是王东尼。”
那就是工作上该怎么样还怎么样的意思,文禾说:“那你就把这车收回去。”
周鸣初把她脸转过来,垂着眼看她,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文禾被他抱在怀里,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忽然想起跟他的第一次。
她那个时候肯定是怕他的,哪怕三番两次被他激得顶嘴,却还是敢跟他上床。
她想起那晚的一个吻,想起他嘴唇的温度,那会刚抽过烟,向她传递舌尖淡淡烟草味。
喝过酒的人意志不坚,文禾凑近亲了亲周鸣初的嘴唇,很快被周鸣初压在腿上吻。
他的吻永远急又烈,毫不克制,右手紧紧贴着她,像要把她按进身体里。
文禾被他吻得满脸嘲红,她招架不住地推他,周鸣初呼吸沉重地压在她身上,还要说一句:“满嘴酒味。”
文禾有气无力地骂他:“嫌我喝了酒你别碰。”她细细地回了一会气,靠在他胸口小声说:“那个PK,我想做。”
她知道是有风险的。
她跟钟总签的那个实际就是对赌协议,代理商与厂家的对赌,赢了当然有高额奖励,但如果输了,当年的任务需要增加三分之一。
换句话说,对赌成了皆大欢喜,对赌失败,代理商需要付出代价。
周鸣初看了她几秒:“随你。”他面不改色,一把声音却沙得带有强烈的隐喻。
他把她扶起来,想起年会上她穿礼服裙的样子,长长的鱼尾裙勾在腰臀腿上,没有一寸多余的肉,抽奖时往前走的那几步,多少男人的目光都贴在她身上。
但他看过她礼服下的身体,像一滩水,他一撞,她胸前就波澜晃荡。
周鸣初再吻过去,吻一阵,把她提到卧室,却发现化妆台上的东西也被猫弄碎了,一地乱七八糟的粉。
文禾看到了,被他捂住眼往床上带,她挣扎着瞧地上:“等一下……”
周鸣初啪地把灯关上:“少看两眼影响不到你。”
“你踩到我眼影了……”文禾扭头想扒开他,周鸣初恶狠狠地盯着她:“你这个洁癖这辈子治不好了?”他单腿跪在床上,直接把她拉起来弄进洗手间。花洒下一切透湿,周鸣初在外挲动一阵,毫不犹豫地追进去,在严丝合缝中观察文禾。
文禾死死咬住嘴唇,被他掰开。
周鸣初从后面拽着她一只手,伏在她尖尖细细的声音里算后帐:“非要闹,不吵几句你没感觉是不是?”
文禾抓着把手,汗水很快滴到下巴,周鸣初问:“这么难受?”他细细地看着她:“我以为你喝成这样,已经没感觉了。”他抓着她的手,一点一点慢慢绞紧。
文禾整个人都被他攥住,感觉他的鼻尖用力到可以在她颈子里压出一道印。她一开始硬撑着,直到周鸣初贴着她的唇角说了句什么,终于忍不住求饶,周鸣初却不为所动,在她轻柔急促的哀求里结结实实折腾到不知几时。
次日,文禾被他带到他妈妈那里吃饭。
宋斯兰住在越秀,母子两个其实离得不远,却很少见面。
去时宋斯兰正在给物业封红包,连带着打扫这一层的清洁阿姨也给了。文禾记起毛露露说过的话,说宋斯兰其实是一位和善可亲的股东,对所有人都能和和气气,只有对儿子像仇人一样,态度尖锐浑身带刺,说不到两句就要开吵,所以来时,文禾一度害怕这母子两个吵起来。
她做足心理准备,但还好,宋斯兰这回并没有一上来就冷脸,只招呼她进去坐,让人给她倒茶,说马上开饭。
一起的还有宋川母子,宋川妈妈是一位律师,言行举止都很符合她的职业形象,威严,少言,跟她儿子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宋川又剃了头,蹬着双发光球鞋,一出现就被他妈妈骂:“你前段时间在业主房子里打架了?”
因为挨了两句训,平时嘴碎的宋川今天也蔫头蔫脑,全程挨着周鸣初坐,没怎么吱声。
他们一大家确实都不爱说话,文禾怀疑自己跟奶奶看个电视都比他们说的话要多。
絮絮叨叨之下的温情,她怀疑他们一家人都没感受过,也没打算让其他人感受一下。
来吃这餐饭之前,她以为宋斯兰会说什么,但宋斯兰不知是克制住了,还是本来也只想跟他们吃一餐简简单单的饭,桌上除了问问她家里的事,别的没多讲。
没有上下来回的打量,也没有言语间的挑剔,只是提了一句:“我们之前见过。”
文禾一时没想起来。
宋斯兰说了大概时间,也提了那间餐厅的名字:“电梯里,你在教你一个同事着装礼仪。”
这么一说,文禾迅速记起来,她连忙道了声歉,说那天刚应酬完记性不太好,顺便夸了一下她的香水:“我记得您那天喷的好像是云南丹桂,很好闻的一支香,我跟我同事后来还一直说闻起来特别舒服。”
宋斯兰点点头,她当时留意文禾是出于一种欣赏,毕竟自己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遇见年轻女孩子提点同事就多看了两眼,没想到是自己儿子的女朋友。
“你那天喝不少吧?”宋斯兰说:“酒对身体不好,能少喝就尽量少喝。”
文禾点点头:“好的。”
短暂的一餐饭,离开时,宋斯兰给了文禾一个袋子,而直到离开,文禾也并没有看到她的那位男朋友。
上车后她问起周鸣初,周鸣初问:“你想见他?”
文禾摇摇头,她只是好奇。
她已经知道他父母双双出轨和离婚的事,小心地问:“那他们两个……谁先谁后?”
“不知道,你回头去问她。”周鸣初抬起一只手,松开领口的纽扣,声音没什么情绪。
文禾觑了觑他的脸色,接他这句玩笑话:“我怎么问?”
“你不是加了她微信?微信问。”周鸣初打下转向灯,驶进小区入口。
上楼后文禾接了家里一个电话,她表弟打过来的,问她什么时候回家,说去高铁站接她。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文禾对这个娇滴滴的表弟毫无感情,讲完就挂了电话,不再理会。
来的是周鸣初家,他家里最瞩目的永远是那圈海缸,柠檬鲨已经放回去了,两条鱼在里面各游各的,互不打扰。
文禾去拆宋斯兰给的东西,里面是一支没开过的云南丹桂,还有一封红包,得数一会。
文禾拿着这封红包,想到周鸣初去她家里放下的那封,应该也是个不低的数字,不然钟正不会这么巴巴地给她打电话。
又想起那天他在她老家引起的瞩目,发了会儿呆,听见周鸣初脚步声。
他今天冲凉时间有点长,出来后连那个袋子看都没看,催她:“不是有洁癖,还不去洗?”
好好一句话听着就是不太对,文禾没理他:“我想洗就洗。”
周鸣初也没再催,坐旁边打开电视,文禾看见他握遥控器的手,修长,也够灵活,是当外科医生的料。
她听宋川说了他外公的事,以前是医生,后来差点被一个病人捅破脾脏,才转去做科研。
又想起熊美仪曾经说过的一件事,说她们医院有位老医生年轻时特别热心,跟病人都是事无巨细地关心,后来差点被病人家属砸断一只手,人慢慢就变得冷漠,变得惜字如金,该做的做,不该说的坚决不说,变得什么都以自保为先。
所以人的善良和真诚有时候就跟弹簧一样,拉断了就是断了,续不起来。
文禾把盒子装回去,忽然问:“你当时为什么不当医生?”她想他应该是受了他外公影响,只是自己不想承认而已。
周鸣初转头看他:“你很喜欢医生,还是有什么职业情结?”他以淡淡口吻,问得文禾结结实实哑了两秒。
这人永远不会好好回答问题,他擅长反问,要么想让你知道自己说了句多余的话,要么就是引导着你自问自答。
文禾微微抿嘴,东西收拾好准备去洗澡,蓦地又问一句:“你帮我养几天猫好不好?”
周鸣初说:“我不养猫。”
“那你帮我喂几天,每天帮我放点猫粮就行。”文禾把头发挽起来,见他不应,又问:“你外公以前养的那只猫去哪儿了?”
周鸣初抬头,文禾边扎头发,边故作好奇地问:“你不会真怕猫吧?”
周鸣初靠在沙发背看着她,文禾浅浅一笑,走去浴室洗澡。
浴室里有他刚刚使用过的痕迹,他用的一直是同一款沐浴液,很像清风湿巾的味道。文禾用的自己沐浴液,洗完想去找浴巾,忽然里面灯闪一下,毫无预兆地灭了。
顿时漆黑一片。
这里本来就静,年关连外面经过的车子都少,文禾顿时僵硬起来,透过门底看外面也没有光,凝神听了听,连电视机的声音也没有。
文禾没带手机,深一脚浅一脚摸索着走向门边,手才抬起来,门忽然从外面拉开,文禾吓得差点跳起来,一只冰凉的手抓住她,周鸣初问:“你怕鬼?”
他声音比鬼还吓人,文禾惊魂未定:“你干什么?”
“停电了来看看你,我干什么。”
这里怎么可能停电,文禾不信:“你故意的。”
周鸣初没说话,揽着她等了一会,果然嘀嘀几声,灯又重新亮起来,应该是小区停电换电。
文禾没穿衣服,顿时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周鸣初低头看她:“有这么怕?”顶尖都起颗粒了,还是太敏感。
文禾又臊又恼,恶声恶气地推开他去拿浴巾,周鸣初直接照着她后面啪啪打两下:“水全蹭在我身上,还擦什么。”他把浴室门完全推开,就那么把她抱回卧室,灯光亮堂堂,他粗大的手指骨节扣在她腰上,一路往下握住她浑圆的大腿。文禾很快满脸潮红,她难耐地想动,差点踹到他脑袋,也几乎化在他热刺一般的呼吸里。
这年过年,文禾去了趟湖南参加毛露露的喜事。说是订婚,但和结婚是前后两天的事,文禾就干脆在她那里住了两天才回的安徽。
很简单的一个年,喝了几杯喜酒,奔波间,假期匆匆而过。
年后返岗,文禾晋升成了组长。
会议上还有一位新人,一部新上任的经理任敏君,她留着利落短发,一看就是性格干脆,做事果决的人物。
开完会后陆陆续续走出去,文禾跟小蔡打算去逗利是,见大兵跟在任敏君后面,套近乎叫君姐。
任敏君平静地看着他:“你可以喊我任经理,或者Rebecca。”
大兵张半天嘴也喊不出这串洋名,只能讪讪地笑了笑,喊一声任经理,灰溜溜地走了。
小蔡说:“这位新经理看起来不太好相处啊。”
才一面哪看得出来,文禾说:“可能管理风格是这样。”
小蔡嗯嗯地笑,数完红包里的票子,又看了看那位任经理:“听说周总招她来就是为了弄出口的事,应该挺厉害的。”不过人家外企出身,名牌大学毕业,也是烫金履历,又是空降的中层,傲一些也正常。
第60章 海钓
◎叫你多穿点◎
【Chapter 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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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年, 马上投入工作的紧迫感中。
为了年中的冲刺,文禾没少往钟总那边跑,跟着谈单划业绩,跟着激励团队, 就差没直接去那边上班。
结结实实忙两个月, 拿到一个金额不小的单子, 接到报喜电话时文禾刚好在开部门会,顺便把这个消息给说了。
汪总问:“是他们那边的资源, 还是我们的?”
“是我们这边的。”文禾说:“那位科主任您记得么, 就是上回粤东那间医院的……我们冲过标的那家,他跳槽去了新医院, 刚好有采购需求。”不仅是大设备,还另外介绍了一个金额不低的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