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失逃计划 第34章

作者:桑云乔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娱乐圈 甜文 现代言情

  “我们是这么随随便便的人吗!”

  “之前看你总是沉默寡言,以为是个挺老实的人。没想到心眼竟这么坏!”

  时乔眉头紧紧蹙起,正当要继续反驳时,人群外却传出另一道清晰的声音。

  “我说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个人影,原来我请来的人是被你们拦在这儿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先前还躁动的人群纷纷一顿,众人皆转头看去,只见任凌正站在他们包围之外,一双极漂亮的美人目平静地注视着他们这遭的兵荒马乱。

  人群瞬时噤声,只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着兴奋的尖叫。

  在这群G大学子中,任凌和鹤琛两位圈中大咖,虽人气和地位差不了多少,但对他们的意义却是不同。

  鹤琛是高不可攀的皎皎天上月,是只能在屏幕里一窥其星芒的超级大咖。任凌却是他们亲亲直系学长,即使毕业已有好几年,时常还能在学校里看到他。

  距离感不同,面对任凌,这些学生便少了纯粹的敬畏,多了份不足为外人道的亲昵。尤其是女学生们,各个都将任凌奉为男神般的存在,见了他都忍不住脸红心跳,露出一点小女儿家的娇羞。

  是以任凌一出现,先前剑拔弩张的氛围顿时烟消云散,众人纷纷安静下来,原本对着时乔的摄像头,全部齐刷刷对准了任凌。

  任凌面对镜头围攻已习以为常,并不像时乔那般慌乱无措,面上仍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微笑着望向时乔,朝她伸出手,嗓音温润清朗:“乔乔,过来。”

  听到这句话,众人这才回想起,方才任凌来时开口第一句话好像就是为了时乔,一时又纷纷看向时乔,凌厉的目光里妒意更甚。

  时乔不自觉吞了口口水,赶紧低着头快步从人群中走出来,走到任凌身后装鹌鹑。她没有去拉任凌的手,只是在站定后从后面拉了拉任凌的衣袖,让他把手放下。

  时乔此举只是不想在人前表现得与任凌关系太过亲密,又不想让任凌感到尴尬。但放在那群目光里要喷火的女生眼中,这就是在刻意避险,暗中炫耀!

  原本平和下去的气氛,瞬间又变得剑拔弩张。

  任凌却对所有人的目光都视若无睹,他过来只为帮时乔解围,此刻人已经安然无恙站在了他身后,他便对这群人再没有别的话好说,连脸上那层淡淡的笑容都藏了起来,只微微点了点头,便带着时乔离开这是非之地。

  人群中顿时发出几声哀叹和不满。姚意槿察觉到众人对时乔的怨怼,心生一计,抬起手机,对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咔咔拍了几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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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任凌一路保驾护航,无人再敢前来搭讪,两人一路顺利来到独属于任凌的音乐教室。

  “坐吧。”任凌拉开钢琴凳,是以时乔坐下。

  时乔将手机放下,坐下来打量任凌的神色,隐隐不安道:“小任哥哥,你怎么了?这一路走来,你的脸色似乎一直都不大好。”

  任凌没想到时乔观察力竟如此敏锐,他不想让时乔多想,微微牵了牵唇角,说:“没什么,只是好几天没有你的消息,太想你了。”

  时乔“啊”了一声,刚想说前几天不是刚一起打过游戏,任凌便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打开钢琴,修长白皙的手指覆在琴键上,简单试了两个音,说:“弹首什么呢?《蓝色多瑙河》好不好?你曾经最喜欢的曲子。”

  “嗯、嗯。”时乔点了点头。自从和任凌疏远后,她便再没有来过音乐教室,也再没有接触钢琴的机会,现在重新面对这一排黑白琴键,不免感到些微陌生,惭愧道:“小任哥哥,我可能弹得不太熟练了。”

  任凌说:“没关系,我们弹得慢一点。”

  可即使是弹得比正常速度慢了将近一半,这首简单的曲子时乔还是弹错了两三个音。

  不光是谱子记不清楚,连指法也生疏了不少。一首曲子磕磕绊绊弹下来,任凌虽面不改色,时乔却渐渐红了脸。

  “我、弹得真是太不好了……”时乔低下头,羞惭得无地自容。

  任凌轻轻叹了口气,将琴盖合上,说:“是我强人所难了,我只记得你小时候一个人也能将这首曲子弹得很好。”

  时乔听他提起小时候的事,又见他莫名低沉下去的情绪,拿不准他究竟是怎么了,只能乐观说:“今时不同往日嘛,小时候的我也不会演戏啊,那时候你还嘲笑我哭得假,连装委屈都不会,谁也没料到我长大后会成为一名演员呀!”

  日影西斜,透过窗纱在任凌清冷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只听他淡淡开口:“我记得小时候你说过,长大了要做一名钢琴家?难道现在却不喜欢弹琴了吗?”

  “额……”时乔看着他在光影中晦暗不明的面庞,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小时候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却是事出有因。她从小到大其实都没有认认真真想过以后要做些什么,专注于哪一行业。

  她出生时,母亲董涵已是红极一时的大明星。她在优渥的环境中长大,从小接受的事物广泛多样,兴趣爱好自然也多,弹钢琴只不过是她众多爱好中的其中之一。

  她不像任凌,从小便有唯一的目标,那就是成为一名举世闻名的歌手。她小时候钢琴弹得固然好,却也没想过以后一定要成为一位钢琴家。之所以说出那番话,不过是因为偶然遇到的一个乞丐哥哥,说很喜欢她弹钢琴时的样子。

  乞丐哥哥对她很好,甚至还救过她的命。她无以为报,只想着以后若能多在他面前弹琴,也算是一种报答吧?

  所以,她才踌躇满志地向任凌说出自己以后想做钢琴家的话。

  只是后来,她母亲出事,父亲的娱乐公司亦被连累,股票大跌直至破产。父亲变卖了所有家产还债,包括她那架昂贵的三角钢琴,也一起变成一沓薄薄的纸币。

  公司的事都解决后,父亲拿着剩下为数不多的钱,带着她住进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区,租了一间不足八十平米的房子。拥挤狭小的空间不允许她再购置一架便宜的钢琴,且自搬家后,她再也未见过乞丐哥哥,往日说过的话便逐渐掩埋在了记忆深处,再不曾想起过。

  只是她不曾想,这句她几乎都快忘了的话,小任哥哥竟还一直放在心里,记到现在。

  时乔把手轻轻搭在琴盒上,指尖跳动,仿佛在模拟弹奏一首轻快的曲子,嘴角微微上扬,说:“不是不喜欢,而是没多少机会练琴了。为了我母亲的事,我必须成为一名演员,进入演艺圈,接触到当年的人和事,才能慢慢找出真相。”

  任凌深深呼出一口气,竟是叹息般说:“原来,你还记得自己要为董涵女士报仇。”

  时乔纤巧的手指猛地顿住,讶异地朝他看去,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困惑:“小任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任凌眼睫轻颤,虽极力克制,但仍是压制不住心底翻腾的怒火,向来平和的语气里却染上几分冷意:“先前我就提醒过你,鹤琛对你绝无好意。为什么你还要去试镜他给你的角色?难道你还放不下他,想和他旧情复燃吗?”

  录制节目的第二天,他便感觉时乔看向鹤琛的目光有些不对。当时他还未多想,但当听说时乔接受了鹤琛给的角色,他便完全坐不住了。时乔冰雪聪明,鹤琛此举是什么意思她不会看不出来。她接受了鹤琛的好意,莫非是已原谅了鹤琛,开始接受他的讨好与追求了吗?

  时乔眼中困惑更甚,秀气的眉毛缓缓皱起,在眉心蹙起一个小疙瘩:“小任哥哥,我与鹤琛如何,与我的母亲有什么关系吗?”

  任凌咬了咬牙,怎么没关系,如何没关系!时乔不知,他却知道得一清二楚,鹤琛就是当年勾引乔乔的小乞丐!也是圈里除了他外,唯一见过董涵与小时乔相处的人!

  时隔多年,任凌不知鹤琛用了什么手段,改头换面,摇身一变竟成了曜世集团的太子爷!他以时乔不认识的新身份重新接近她,获取她的信任,侵占她的一切,带着她一步一步往上爬。明知道董涵是时乔最难解的心结,自己稍稍动用动用曜世集团的人脉,说不定就能查到当年的真相,却故意装作不认识董涵,眼睁睁看着时乔每天活在痛苦之中!天知道这样卑劣的他对时乔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董涵当年就是这样,和时乔一样善良单纯,却被最信任的人背刺,推进深渊,最终万劫不复!

  每当想起董涵的下场,任凌就止不住胆寒。美好的事物最容易激起人的破坏欲,他不止一次猜测,难道鹤琛要把如此美好的时乔变成下一个董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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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乞丐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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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乔一直以为,自己和乞丐哥哥的相遇是个秘密。

  那时她才九岁,生活在童话里才有的别墅城堡里,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

  天真善良,不知人间疾苦,不懂世事艰辛。

  在遇到乞丐哥哥的那一刻,小时乔的第一反应,是奇怪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破烂肮脏的人。

  那日她正坐在院子里弹琴,弹的是她最爱的《蓝色多瑙河》。日影缓缓西斜,暖融融的余辉洒在她洁白的公主裙上,为她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芒。

  恍惚间,她余光看到院外好像站着个黑漆漆的人。

  好奇心作祟,她停止弹奏,提起裙摆朝那人走去。

  那人见她走过来,下意识要逃走。时乔一着急,脚尖绊到纠缠在一起的长草,“噗嗤”一下摔在了地上。

  “哎呦!”

  那人听到声音,猛地驻足,转头望过来,双手微微向上抬了抬,却在意识到自己手心沾满脏污时放了下来,拘谨地垂在裤缝旁,捏紧了拳头。

  时乔平地摔了一跤也不在意,自己撑着柔软的青草站起来,拍了拍裙子。绿油油的草坪干净如洗,她洁白的公主裙除了沾上两三片草屑,依旧纤尘不染。

  时乔好像是怕那人还要跑,赶忙朝他笑了一笑,说:“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

  那人身形微微一震,如娇花般柔软美好的小姑娘,竟让他这个怎么看怎么奇怪的人,不要害怕自己。她是如何想的?这般单纯善良,若他真心怀不轨,她怕早已落入万劫不复的地地狱深渊!

  看着白白嫩嫩宛若雪团子般的小公主努力朝自己跑来,那人忽的便放弃了逃走的念头。站在原地,一双藏在厚厚刘海中的眼睛,平静而深沉地注视着她。

  时乔终于跑到那人身前,小口喘着粗气,问:“你是谁?为什么穿成这样?是好玩吗?”

  说完,还未等他想好该怎么回答,她却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捂住鼻子,皱着秀气的眉头看着他:“你好臭啊!”

  那人登时感到一阵窘迫,羞恼说:“觉得臭就走开啊!”

  “凶什么嘛……”时乔捂着鼻子嘟囔道,抬起眼来仔细打量面前的人。他一身黑色t恤黑色长裤,连脚下那双款式简单的球鞋都是黑色的。他面色沉郁,厚厚的刘海盖过双眼,像是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暗里,难以窥见一丝光明。

  他的头发看起来还算干净,露出的下半张脸看着也并不脏。时乔第一感觉他应该不是个邋遢的人,只是他身前的t恤上却沾了大片油污,或许就是这股恶臭的来源。

  “你衣服上的油是怎么弄上去的?”时乔眨着眼问。

  “要你管啊,小屁孩。”少年冷嗤一声,并不愿正面回答面前这个小矮子的问题。

  时乔被凶巴巴地怼了也不生气,一双清澈的杏眸转了转,突然亮起一抹光,看着眼前脏兮兮的人说:“我家里有几套适合你穿的衣服,我拿来给你换上呀?”

  时乔说的衣服是任凌的。那时任凌时常到时乔家里做客,任家与时家关系又好。每逢寒暑长假,做生意的父母索性将任凌扔到时乔家中,时乔家里便有了一间属于任凌的房间,他的衣服自然有不少。时乔心想,就算少一两件或许小任哥哥也看不出来。

  且任凌与面前这个小哥哥的身形相仿,把他的衣服拿来给他穿正合适!

  时乔本是好心,但少年却已觉得自己被冒犯,毫不留情拒绝了她的好意,硬邦邦道:“不用了,我穿不起你们的衣服!”

  “穿不起……是什么意思啊?”时乔把捂着鼻子的手放下来,去拉少年粘着油污还翻着毛边的衣角,似是一点都不嫌弃他脏,冲他俏皮地眨眨眼说,“不要你还,你穿着走就是!不会被人发现哒!”

  少年只觉伸到身前的一只小手白得刺目,他身上的油污是巷子里的小混混因瞧他不惯,刚泼上去的,黏腻腻一片还未干涸。时乔的手一拉上来,那肮脏的油渍便顺着衣服流到了她的手上,让雪白的小手顿时染上他自己都嫌弃的脏污。

  他眼角的肌肉微微一抽,似是十分看不得这幅画面,飞快抬起手,将那只白净的小手打了下去。

  时乔吃痛,惊呼一声,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瞪着他:“你干嘛哦!痛死啦!”

  少年看着这双清澈的眸子,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低垂下眸子,眼尾又扫到她手上沾着的黑乎乎的油污,在雪白公主裙的衬托下分外明显。

  少年的心仿佛被这明晃晃的对比刺痛,他又抬眸打量了一眼少女身后宛若城堡的华美豪宅,自卑如蔓草般滋生,缠紧了他本就脆弱的心脏。

  他不敢再去看少女的眼睛,一言未发,几乎是狼狈地转过身,落荒而逃。

  “哎——”时乔歪着脑袋注视着他近乎慌乱的背影,低声喃喃,“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小时乔的生活丰富而充实,每天都有很多新奇的事物等待她探索。很快,她便将那日偶然相遇的小乞丐抛在了脑后。

  若不是再次相遇,时乔恐怕一辈子也想不起来自己的生命里,曾出现过一个如此奇怪的人。

  那是夏日梅雨季节,接连阴了几日的天都不见放晴。时乔穿着一身鹅黄小礼裙,坐在豪华黑色轿车内,一边等待尚未下课的任凌,一边打量窗外的景色。

  因怕一会儿下课来往接送孩子的人多拥挤,司机将车子停在幽深的小巷子中,锁上车门,下车去等任家少爷。

  今日,是G市几大富豪家庭私人聚会,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许久不见的朋友,时乔便止不住地期待,两眼望着车外沉沉的雾霭,心里不停盘算着一会儿见了面要玩些什么。

  忽然,天空中豪无预兆落下豆大的雨滴。时乔担心司机叔叔没带伞会被淋着,从车座下翻出一把雨伞,准备给司机叔叔送去。

  时乔毫无防备打开车门,却在车门打开的一刹那,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黑影飞快从车后掠过,硬生生撞上她突然打开的车门,整个人连带所骑的摩托车全部被巨大的撞击力掀翻,直直往一侧摔出去四五米。

  时乔完全吓傻了,扔下伞快步跑到那人面前,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里顿时蓄满了眼泪,眼眶红了一圈,呜呜咽咽地扑在那人身边,想要拉那人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你没事吧?你、还能不能站起来啊……呜呜呜……”

  鹤琛半张脸都摔在低洼的水坑中,头上戴着的兜帽落下,衣服头发尽数被水打湿,掌心也被地面擦出几道血痕。他不顾疼痛,手撑着地面站起来,眸子扫过一旁侧翻的摩托车和外卖箱,眼中划过一丝戾气。

  母亲久病未愈,他好不容易找了个送外卖的工作,结果第一单还未送完,就遇到这种意外。车子都肉眼可见有好几处损坏不说,顾客的外卖也必然洒了。打工第一日他分文未赚,却还要倒赔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