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幼一栗
他眼皮轻掀,寡淡的嗓音辨不出喜怒,“你对她有兴趣?”
对方问得轻描淡写,气场却骤然降至冰点。
仿佛只要他不小心点个头,或者开个玩笑,就算是朋友,也没任何情面可讲。
裴述:?
蛙趣!
竟然护短到这个地步了?
“不是吧,岑昼。”
裴述笑着直起身,随手拿起巧可,往球杆的皮头磨了磨,“你该不会是对那个小姑娘一见钟情了吧?靠,兄弟,没想到你是纯爱战士啊。”
就在他话音刚落下,岑昼慵懒轻笑了声,“不是。”
裴述毫不意外挑了下眉。
是吧。
他也觉得不可能。
像岑昼这种从宛如九龙夺嫡,斗兽场般的岑家杀出重围,坐稳掌权位置的狠角色,必然是个手段狠戾,心思深沉无情的人。
怎么可能这种在电视剧才会出现的一见钟情,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如果真的有,他名字倒着写又怎样!
就在裴述弯下腰,手拿着桌球杆准备去戳前面的红球时。
那道低醇沉磁的嗓音缓缓从身后响起。
“不是一见钟情。”
“是蓄谋已久。”
唰——
翘着屁股站在桌球台前的男人身形猛地一震,差点连人跟着球杆一起飞了出去。
“哎呦!我的宝贝腰啊!”
裴述吃疼地捂着刚被闪到的腰,咧牙咧嘴回头,眼睛瞪得极大,“刚才风太大了,我没听清楚,你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岑昼端起手中的酒,动作优雅地送到唇边。
半杯酒水下肚,他直视着对方震惊的表情,坦然得毫无掩饰,“就是你想的那种意思。”
裴述:“.........”
“咣当。”
他手中的球杆掉在了地上。
我的天!
不会吧.....
像是被闪电劈中似,他目瞪口呆站在原地,满脸写满“我是谁我现在在哪里”的迷惑。
电光石火间。
他猛地想到什么,瞬间深吸口凉气。
“卧,卧槽!”
裴述不敢置信抬起头,嘴唇哆嗦地盯着他,“该不会是.....你暗恋了十年的白月光就是那个小姑娘!?”
作为在京圈也是数一数二顶级豪门裴家的继承人,他跟岑昼的关系不算差。
之前就听闻岑昼的心里一直住着个白月光。
但关于这个白月光,却从未曾有过任何信息,不管是姓名样貌,还是家世通通都是未知。
慢慢下来,他便没了想要探究的兴致,就当做这只是朋友间的笑谈,没再继续当真。
但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裴述一脸怀疑人生地揉了揉作跳着的太阳穴,声线有点发抖,“我听说那个小姑娘才十九岁.....卧槽,等等!”
裴述捂着胸口,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不敢置信地指着面前坐姿慵懒恶男人,声音几乎冲破天花板,“我靠!!!你别告诉我,你那时候就已经开始对人家图谋不轨了!你是畜生吧?!”
被指着的男人神态清矜疏懒,一双被金丝边眼镜封印着的凤眸深邃如海。
岑昼对上对方谴责的目光,薄唇微勾,脸不红心不跳继续坦然,“我是。”
从第一眼看她,他就想当个畜生了。
裴述:“........”
岑昼放下手中的酒杯,在微暗的环境下,深沉的音色慢慢荡开,“不然你以为我费尽全力爬上高位,是为了什么?”
他能以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身份,在岑家这种龙潭虎穴的地方,一跃成为了京中世家之首。
可想而知,背后付出了有多么难以想象的艰辛和毅力。
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为了权势。
却不知,他每走一步,都只为了日后能更有底气,将日夜都在梦寐以求的小姑娘占为己有。
裴述愣愣地张大嘴巴。
他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只竖起了大拇指,“你牛,你简直太牛逼了。”
本以为自己作为个只走肾不走心的浪子,四处留情已经不是人了。
没想到眼前这个被誉为禁欲佛子的岑三爷,比他更不是人。
连小孩都惦记着!
裴述盯着他手腕上的佛珠更无语了。
他不由轻哂,“我说你还戴着这玩意儿干什么,都不做人了,还戒什么欲,你这样对佛祖不尊敬,也不怕遭天谴。”
闻言,岑昼轻挑了下眉。
“我确实在戒欲。”
他慢条斯理地拨弄着下手腕上的佛珠,俊容斯文矜持,深暗的眼底却浪潮汹涌,“我怕欲望太盛,会把她吓跑。”
第18章 安全感爆棚,我是她男朋友
裴述:......?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眼前将不做人原则发挥极致的男人,再次双手竖起大拇指,“兄弟,你真行。”
刚安静没多几秒,突然房门被人激动打开。
“哇,不得了,楼下来了个穿旗袍的漂亮妞儿,简直是太绝了!”
穿着花衬衫的男人难掩脸上的笑容,“那身段,那双腿,又正又细,玩起来肯定贼带劲!我特意打听过了,还是云京大学的学生,好像叫什么乔知漾....啊!”
那人话还未说完,回应他的是一把锋利的军刀。
裹挟着浓郁煞气的刀片擦过空气,折射出的冷光从他眼前飞速一掠而过。
不等他反应过来,只觉耳边响起了噌地一声刀鸣。
那把锋利的军刀呈斜四十五度,就这么直直地插入了他旁边的墙壁上。
只要刀再偏一点点,他的耳朵就危险了。
蒋骏脸色一白,抬眸,便对上了双阴鸷冷戾的双眸,宛如跟一只凶狠残暴的恶狼对上了视线。
岑昼后靠着沙发,方才甩过军刀的手慵懒地重新搭回扶手。
凤眸居高临下,洋溢着不寒而栗的薄戾,唇角微扬,似笑非笑,“玩?”
他眼神猛地暗了几分,气场爆发出阴戾又凶冷的强势,“老子的女孩,也是你配玩的?”
全场一片死寂。
空气仿佛结了冰,气温降至零点。
蒋骏眼眸微睁了睁,惊魂未定之余,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色更白了白,“她.....她是.....”
站在一边上的裴述脑袋转得飞快。
原来某位爷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就在楼下啊。
他抬脚走来,将快要哭出来的朋友解救出来,“啧,你这呆瓜头,楼下那个旗袍小美人是那畜,咳!是咱们的岑三爷摆在心尖上的宝贝儿,你还想玩?等下直接就去阎王殿报道了。”
蒋骏:QAQ ?
阿巴阿巴?
那个旗袍小美人,竟原来是岑三爷的白月光??!
可她才十九岁啊!
这不是老牛吃嫩草,为老不尊吗!
当然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大声哔哔。
岑昼慢条斯理地从沙发上起身。
他动作优雅地抬手整理着领口,将顶端上的衣扣重新扣得一丝不苟。
周身本散发着的冷欲痞坏的邪气,猛然一收,变得矜持温雅。
颇有种斯文败类的禁欲感。
他迈着长腿,往门口走去。
“你去哪?”裴述奇怪地望着他的背影。
岑昼勾了勾唇,“捉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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