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惊山
“我是有很多房子,不过这栋是我妈的。如果你喜欢,到时候拟婚前协议,关城的别墅和塘镇的洋楼都打包送你。”
“真的假的?”孟温棠左顾右盼看周围风景,并没把他的话放心上。
徐闻柝竟然一板一眼和她说:“我说真的孟温棠。”
两人牵着手四处逛。
徐晚岚回到家,听保姆说徐闻柝回来了,还带了人。
掏出随身的小镜子,用口红点了点嘴唇,弄出点唇色,看着也有些精神气。
谁知道从生病以来,徐晚岚有多久没化妆了。头顶的帽子遮盖她稀疏的,再也不是乌黑亮丽的头发。
如今徐闻柝带人回来,她更是害怕出了什么差错让人难堪。
“放轻松,晚岚。”秦时衷柔声安慰着她。“只是聚一聚吃顿饭而已。”
徐晚岚差点忘了,秦时衷还在她身边。
保姆煮了一桌好菜,比以往的病号餐丰盛许多,总算可以吃点油水,徐晚岚喜出望外。
她打量面前端正坐着的姑娘,怎么看都觉得她眼熟。
自化疗以来,徐晚岚的记忆力越来越差,常常忘事。所以想不起人来也情有可原。
“十年前,小洋楼。”徐闻柝帮腔道。
“哦—”徐晚岚恍然大悟,“那时候和我儿子谈恋爱的就是你。”
孟温棠淡淡笑着。
徐晚岚还记得当年的情景。
她来接徐闻柝走。明明提前和徐闻柝说过,他却有些不情不愿。
磨磨蹭蹭地收拾行李。
徐晚岚抬头,疑惑地看楼上,不知道楼上有什么能牵绊着他。
直到看见二楼窗户上,有个女孩站在窗前,悄悄拉开窗帘,注视着楼下的一切动静。
和徐晚岚对上眼神,她慌慌张张放下窗帘,跑进屋子里。
徐晚岚觉得奇怪,但也很快猜到原因,她喜欢徐闻柝,徐闻柝也喜欢她。
上了车,徐闻柝努力克制自己不再朝后看。
车子开过一段距离,徐晚岚看见小洋楼,她就站在阳台上,目送着汽车驶离。
徐晚岚说:“她还在那,在看着你。”
徐晚岚其实是有些羡慕的,徐闻柝有个好运气,遇到了真心喜欢他的人。
可是他未来是要回英国的,谁有把握那个女孩会等他多久?三年,五年,十年?
或许他离开不久她就会把他忘了。所以他们其实一样也没有好的结局。
没想到转眼间那个女孩这么大了,就要嫁给她儿子。
饭后,徐晚岚在书房里和徐闻柝独自呆在一块,她絮絮叨叨说着:“我说你找哪里的女孩子不好,非要往回找?塘镇是有迷药是吧,一个两个都找这里的人结婚。”
这番话不止在骂徐闻柝,也在骂徐晚岚自己。
只见徐闻柝一副非她不娶的架势,又搬出那套说辞:“妈,你当年说过。”
徐晚岚叹了口气:“我也没这意思,只是怕你没想好。”
“您当年说过,只要我接手公司,那其他事我可以随意去做,您不会干涉。”
“其中也包括和谁结婚吧?”
徐晚岚怔了怔,却还是点头:“是,所以你和她结婚我并不阻拦。只是希望你考虑清楚。毕竟你们家境相差太多,你作为一个公司的领导者,也得考虑公司的结果,你们离婚后的财产分割是否会涉及到公司的利益?”
徐闻柝点头:“那当然。我会和她拟婚前协议。”
徐晚岚张口闭口就是公司,徐闻柝也并没有半点不耐烦,一一应承,让她放心。
他知道,对徐晚岚来说,公司就是她的命根子,毕竟是徐晚岚从无到有打拼下来的。
三年前徐晚岚刚查出乳腺癌,虽然医生和她说手术后只要配合治疗,复发率并不高,也有彻底治愈的例子摆在她面前。
可徐晚岚仍然害怕,她从小到大极少生病,如果不是一次普通检查,或许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罹患乳腺癌。
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公司未来。
那时徐闻柝正攻读物理学,一片大好前程。导师也看好他,说他在这条路上前途无量,还愿意为他写推荐信进研究所。
硕士毕业后,徐闻柝竟意外地没再继续深造,转而进入士诚,接手母亲的公司。
教授不知内情,只觉得有些遗憾。徐闻柝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
可徐闻柝也被逼无奈。
母亲将他叫进书房,徐闻柝还不明所以。
直到她坦白自己得了乳腺癌,担心公司安危。
“不是还有西成吗?”
“西成才刚上高中,离大学毕业还有好几年。况且以他那性子,怎么管的住公司?”
徐西成初见叛逆苗头,三天两头不去上课,也因此和徐晚岚吵了好几次的架。
徐晚岚劝了徐闻柝好几次,他都不加理会。母子情本就岌岌可危,现在更加淡漠。
“闻柝,算妈求你,求求你好不好?公司不能没有人管,这可是我的心血。”
她多可笑,张口闭口都是公司。徐闻柝哑声问:“那你有没有想过,物理也同样是我的心血。”
他没有心思再和徐晚岚辩论下去。徐闻柝转身就要走。
只听见徐晚岚哭着喊他:“你自己是无所谓,毕竟你这人有天分,到哪都不缺饭吃。”
“可你有没有想过西成?这里面也有西成的份!西成还这么小,以后怎么办?”
徐闻柝停住脚,果然心软了。
他的眼神黯了黯,心像死了一般,绝望而空洞地盯着她,好久才说:“好,我答应你。但是从此以后,我做什么你都不要干涉。”
“好。”徐晚岚泪水涟涟,同样痛心。
后来她耳提面命时时告诫徐西成,要对这位哥哥又敬又爱,毕竟他们全家都对徐闻柝有亏欠。
第47章 离群四十七
男人沉着冷静地开车,银色圆环在指间熠熠生辉。
正逢红灯。他刹了车,给妻子发了一条语音:“我在回去的路上了。”
“好,你不用着急赶回来。我们还在布置场地。”
对方很快回了过来。
孟温棠蹲下身,和裴佳境一起给气球充气。
今天是杨雯曼儿子的满月宴。
杨雯曼抱着儿子出来,奶呼呼的别提多讨人喜欢。
孟温棠看得心都要化了。
“要抱抱吗?”杨雯曼将儿子递了出去。
“可以吗?”孟温棠问。
“当然。”
孟温棠小心翼翼地接过襁褓中的婴儿,轻拍他的背,小宝宝安睡在她怀中。
也许是环境太嘈杂,小宝宝蓦地醒了,哇哇大哭起来。孟温棠手忙脚乱哄他,哭声不止。
“给我吧。”杨雯曼接过孩子,只是拍拍他的背,那双手就像有了魔力,小宝宝顿时安静下来。
看的孟温棠目瞪口呆。
“当妈之后自然而然就会了,可能是母性使然吧。”杨雯曼笑着说,又问到孟温棠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他喜欢女孩,我也喜欢。”
孟温棠想象不到徐闻柝带小孩是什么样子,反正肯定很有爱。
“你实在想不到David一个大块头平常哄小孩有多耐心。宝宝还在我肚子里的时候他就给小孩做胎教。医生明明也说过,隔着一层羊水小孩听不到什么动静的,他不信,非要每天搬着板凳坐在上面给它讲故事。”杨雯曼虽然是抱怨,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孟温棠也跟着微微一笑。
正说着,徐闻柝朝这走来,一同将礼物交给杨雯曼。
一套打造精美的金饰,是给宝宝的,和一条璀璨非凡的钻石手链,是给杨雯曼的。
多亏孟温棠提醒,她说就算杨雯曼生了宝宝,也不该只给宝宝买东西,应该多关心关心初为人母的杨雯曼的感受。
手链是她挑的,也只有女人才懂女人,天知道这条手链多符合杨雯曼的审美。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看,惊呼一声:“谢谢你,闻柝。”
“打住。”徐闻柝躲开即将扑上来的杨雯曼,指了指孟温棠,“先别谢我,挑手链的大功臣在这。”
孟温棠回到家。今天加班,晚了一会儿到家,却不见家里有动静。
以往回家更早的是她,每当孟温棠在书房工作,徐闻柝一回到家都会脱了外套,蹑手蹑脚走向背后将她抱住。
等了很久都没等到这套熟悉动作。
上了楼,在卧室里听见敲敲打打的声音。半掩着门,灯是亮着的。
孟温棠推门走进去,徐闻柝半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小锤,对着她的新梳妆台敲敲打打,将钉子盯进去。
孟温棠觉得诧异:“师傅没有帮忙装吗?”
空闲里徐闻柝回头看她一眼,摇摇头:“没有,他丢在门口就走了。”
前几天孟温棠照常坐在梳妆台前化妆,梳妆台竟然毫无预兆地塌了一半下去。原来是钉子松了。
徐闻柝当天就让工人将这张坏掉的家具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