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克定食
“不吧。”左柯让仔细想想:“应该是看我帅,跟我玩比较有面吧。”
“……”
他真的不会挨打吗?
邬思黎满腹疑虑。
俩人分别结账付款,白贝母直接戴邬思黎手腕上,红五花精致地包起来。
找地方吃完饭,最近没上映什么新电影,逛一下午也都挺累,就打算回家。
左柯让要是带邬思黎回他公寓,邬思黎没意见,但他上车后还偏来一句:“你家恢复供电了吗?”
邬思黎那小区就专供北漂打工人居住,电总停下去不是回事,她说:“恢复了。”
左柯让看她:“那送你回家?”
邬思黎看窗外:“随便。”
手机滑进储物槽,左柯让发动车子,朝邬思黎公寓开。
邬思黎气闷不已,她自认足够主动,投怀送抱人坐怀不乱,躺他床上人抱着她干睡觉。
她还能怎么做?
还是水不够烫,没能一下把他这只青蛙煮熟。
邬思黎经验不多,到现在为止已经是黔驴技穷,原以为只要她一步一步向他走,他就能不再封闭自己,事实证明她错的离谱。
不禁气馁。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她解开安全带,不大精神地道别:“我上去了。”
去开车门之际,挨着驾驶座那边手臂被攥住,她懵然转身:“怎么了?”
“你不高兴吗?”
疑问句用以陈述。
左柯让七上八下:“还是因为蒋希瑶?”
车内光线幽暗,他眼眸黑亮而专注:“我跟她从来都没有过关系,联姻只是我爸他爸口头说过,还没实施就被我搅黄了,蒋希瑶她结婚了女儿也四岁了,下午她就故意的。”
语速快又急。
握着她胳膊的手也用力。
邬思黎问出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你摔断过腿,为什么?”
左柯让不解她提这陈年旧事干什么,还是答:“小时候跟左继坤打架,被他推下楼的。”
邬思黎划限制:“不是,是这四年里。”
“你怎么知道?”
“我不能知道吗?”
“谁告诉你的?”
“这不重要。”
一问一答,两个来回。
左柯让抓她抓得有点疼,邬思黎扒开,两只手握住他一只:“为什么又和你爸闹矛盾?”
只能想到这个:“他又推你去联姻吗?”
左柯让不确定当年分手,左继坤在婚礼上找邬思黎谈话的内容在其中占多少比重,他想说是,但他都解决好了,左继坤不会再管他,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他却堵在嘴边。
她会相信他吗?
四年前他也信誓旦旦,认为一切都尽在掌握,可是左继坤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找上邬思黎,邬思铭也没能帮她留住。
他什么都没做好。
“那你怎么想的?”邬思黎一根根掰着他手指玩:“你会同意吗?”
不会。
如果同意他就不会以那种方式来抗争,爷爷奶奶被他吓到心脏发病,三人一起住的院。
但他没出声。
邬思黎也不为难:“新问题。”
一个新话题,与上一个没有半分联系,但都在验证左柯让的态度。
手指绕进他腕间红绳,摩挲他血管:“你为什么怕我不高兴?”
还能是为什么。
当然是——
左柯让沉默不语。
邬思黎和他对视,他敛下睫毛,她就不再碰他那条红绳,只本分地搭着他掌心:“你还喜欢我吗?”
这就一废话。
什么叫还?
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喜欢邬思黎。
喜欢她就和吃饭睡觉一样成为他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维持着他各项技能。
他还是没回话。
不敢回。
分手时她说她要一段平等,能平视他的恋爱关系,他也不确定自己现在有没有做到。
初初重逢后的激动、喜悦,在近日和她的每一次相处中减退。
邬思黎越来越漂亮,越来越耀眼,大学时的寡言少语蜕变成如今的随意谈笑风生,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她,她不再仅他可见。
左柯让由衷为她骄傲,同时在心里又矛盾地不想她再更加突出。
她能独当一面,没有他也没所谓。
甚至,会更好。
他自私又卑劣。
只会带给她伤害。
左柯让不希望她再难过。
害怕自己使她重蹈覆辙。
于是,返回去回答她倒数第三个问题。
“我以后,”他言不由衷:“可能会同意。”
加上了可能一词,还是宽容的给自己留有一定余地。
连她眼睛都不敢看,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他有个旁人不易察觉的小习惯,撒谎时下颚会紧绷,眼尾弧度下耷。
他在推开她。
邬思黎抿唇:“确定吗?”
左柯让轻嗯:“可能吧。”
“好。”邬思黎缓缓呼口气,甩开左柯让的手,嘭一下磕在中央扶手箱,她也没管,疼死他活该,拎包下车前,她撂下一句:“那我们就不要再见了。”
左柯让下意识想去追,手触到车门后又顿住,邬思黎走得快又决绝,公寓楼大堂的玻璃门被她搡地轻晃,电梯大概恰好停在一楼,没几秒钟她就消失在左柯让视野里。
颓萎地靠回椅背,扶手箱里有烟,他咬出一根点燃。
上次抽烟是在北航会议厅见到邬思黎,为了能和她多待一会儿。
车窗降下,烟有一搭没一搭地吸着。
十二楼灯亮,烟烧到末端,他掐灭。
调转车头。
……
楼上。
邬思黎躲在窗帘后,目送着左柯让车开走。
今天这一场失败的谈心不在意料之内,她就知道在左柯让自己想不通之前聊什么都是白费。
可她没憋住。
她那句“你还喜欢我吗”就是挑明他们最近营造出的那一层朦胧暧昧。
他担心她生气,担心她不开心,身边但凡出现个异性连对方生辰八字都能跟她交代个底朝天。
他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
然后,又推开她。
她都有点怀疑左柯让是不是在跟她玩欲擒故纵这一招。
她搞不懂左柯让。
以前搞不懂他强烈的占有欲,现在搞不懂他给她的自由。
搓搓脸,邬思黎放下抱枕出去。
站在隔壁门前按门铃。
估摸是在打游戏没听到,邬思黎发条消息告知,一分钟后,大门拉开。
陈知书脖子上挂着一副耳麦,穿着肥肥大大的T恤短裤,过长的头发扎成一个小啾啾。
他是个游戏高手,靠代打赚钱,长相很秀气,性格也腼腆,很乐于助人,邬思黎搬进来那天,晚上出去吃饭回来提了两大包零食还有一箱饮料,楼下遇到陈知书,饮料是他运上去的。
并且还收到了他一份送给新邻居的礼物。
造型别致的一只马克杯。
作息原因,两人很少能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