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池
林清榆闻言,眸底露出几分惊恐:“陆延,你想干什么?”
声音落下,催眠师就走了过来,企图对林清榆进行催眠。
林清榆反应很大。
她不断在心里默念:不要听,不要被催眠,陆延是坏人!
她紧紧攥紧拳头。
这时,催眠师又给她打了一记药物,然后继续催眠。
林清榆的拳头,慢慢地,慢慢地松开了……
但她脑海里最后还记住一个潜意识。
陆延是坏人。
第846章 六爷得知江梨死讯:我不信
催眠了林清榆,陆延如常回到老宅子里。
他逗了逗两个宝宝,一时兴起抱起了老二,结果老二立刻撒尿,弄湿了他的衬衫。
陆延瞬间没了兴致,把孩子丢给育婴师。
他刚转身,就看到三叔回老宅。
陆延挡住三叔的去路:“发丧吧。让逝者安息。”
话还没说完,陆勋就直接揍了他一拳。
砰一声,揍在陆延心口上。
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无处可发泄,这会儿逮到个人,恨不能往死里弄。
陆勋拳脚并用,拳拳入骨,脚脚踢得陆延怀疑人生。
“发什么丧,阿榆没死!”
“阿榆一定还活着!”
“谁都不许发丧!”
陆勋揍红了眼,陆延气急死死咬住他的手,直到逼他松开了手。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讥讽笑了笑。
“陆勋,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阿榆就是你害死的!
就是你!你要你的功勋,你要你大英雄的名号。
你得到了,拿我撒什么气!”
陆延摘掉变形的眼镜,吐了口血唾沫:“三叔,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活得长命百岁,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煎熬、活在悔恨和痛苦之中。
等孩子长大后,我还会告诉他们,你的这一身功勋,你江城三爷的名号,就是靠牺牲他们母亲换来的哈哈哈哈……”
陆延抹了抹嘴角的血水,讥笑着回房间。
等他离开,陆勋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转而对身边的周南吩咐道。
“找人暗中盯着陆延。如果陆延真的跟黑鹰堂合作,如果阿榆真的没死,那么最大可能就是会被陆延带走。全城封锁进出境,偷偷跟踪陆延。”
周南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应了声:“好。”
接下来的日子,陆延没有离开,该吃吃,该喝喝,该养伤就养伤。
直到两个月后才跟父亲辞别,说是要继续去考古。
陆勋的人跟了他一路,发现他确实是去考古,没什么异样。
等到陆勋撤掉了盯梢的人,陆延才偷偷回了趟江城,用运送文物的方式,把昏迷的林清榆带走。
而陆勋在坚持的第三个月里,终有一天在路上,忽地,他气急攻心,吐了口血,就昏倒在路上。
那日是他精神和体力紧绷到了极致的时候。
那刻,也是他愿意开始接受林清榆不在的事实的一刻。
无独有偶,这天六爷也结束京都的事情回江城。
他回到别墅,四处寻找江梨。
“江梨——江梨——”
他唤了半天,都没人应他。
别墅上下的佣人都低着头不语,气氛有些压抑。
小五穿着白色的衣服,咬着唇,抱着骨灰坛走了出来,轻轻放在桌上,然后跪了下来。
“六爷,你打我吧。”
袁燊忽地觉得浑身四肢都在发凉。
他内心有隐隐不好的预感,但还努力挤出笑问:“我打你做什么?”
“江梨……太太……没了。”
“没了?好好的人,怎么会没了?”袁燊嘴角还是挂着浅浅的笑意。
小五咽了咽口水,扇了自己几个耳光,不敢抬头。
“太太的病程进展很快,五个月前就没了。但当时怕你担心,怕影响你京都的工作就没跟你说……”
袁燊稳稳地坐在沙发上,只平静说了一句:“我不信。”
最后,小五把病历、死亡报告、火葬单都拿出来了。
只是几张纸而已,袁燊拿在手里,却足足看了好几个小时。
他维持着一个姿势,一个表情没有变化。
整个客厅安静得可怕,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一直坐到了后半夜,男人才缓缓起身,抱起了桌上的骨灰坛,沙哑道。
“都散了吧,没什么,不过死了一个背叛我的人而已,不重要……”
说完,袁燊就抱着骨灰坛回房。
第847章 六爷问骨灰坛:我今天穿这件衣服好不好?
“不重要的,一点都不重要的……”
“江梨说她巴不得离开我,现在如愿了。”
“江梨真的没那么重要……”
一路上,袁燊都不断给自己洗脑。
可谁知道,就这么从一楼到二楼的路程,他竟然步伐都走不稳,连着撞碎了好几个古董。
等他回了房间,把骨灰坛放在了床上,还是那句话,“不重要的……”
然后就去给自己倒酒。
结果手一抖,竟然杯子和酒瓶都掉在地上,碎成了稀巴烂。
他好像彻底变成了一个废人,一个连酒都不会倒的废人。
“不重要的。”
袁燊躺回床上,把骨灰坛抱在怀里,忽地就笑了:“江梨,你到死还是逃不开我!你到死都只能在我手里!”
次日,袁燊情绪稳定,换了身新衣服,打算去袁氏。
临走前,他看了眼床上的骨灰坛一眼:“江梨,我去上班了。”
说完,他关了门,吩咐所有人,没有允许,谁都不能进去,打扫卫生也不许。
吩咐完,他神色如常去上班,情绪稳定得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小五暗暗松了一口气:“六爷,你这样就对了,江梨不过是个背叛你的女人……”
话还没说完,小五的脖子就猛地被袁燊给掐住,撞在墙壁上。
“我只说一遍,以后不许直呼她姓名。只能称呼她太太。”
小五吓到,整张脸都白了,好半晌才应了声:“是。”
处理完袁氏的事情,袁燊就回去抱着骨灰坛睡觉,次日又像没事一样去上班。
一直跟着他的心理医生,建议他哭一哭,他好笑看向那人:“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说完,他又继续重复这样的日子,偶尔换衣服,还会问骨灰坛:“江梨,我今天穿这件好不好?”
“好,听你的,就穿这件。”说完,袁燊亲了骨灰坛一口,顿直衣物去上班。
中间,他去看了陆勋一小会。
见面的那瞬,他愣了半晌。
昔日英挺风度翩翩的陆勋,形象尽毁,胡子有的长有的短,头发凌乱,往日充满智慧的锐眸意气全无,透着浓浓的厌世之光。
袁燊轻笑:“你到底用情比我深。”
说着,他坐了下来,给陆勋摸出一根烟。
两人都知道彼此的事情,刚碰头,谁都没开口,就坐在一起抽烟。
抽了第三根烟,陆勋刚想开口:“你……”
袁燊没给他机会,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头:“多担心担心你自己。我有什么好难过的。我和江梨……跟你们不一样。毕竟你们相爱过……我们……”
袁燊讥讽笑了笑,没说下去。
陆勋还想安慰他,但刚开口,就觉得血气上涌,喉咙底都是血腥味,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