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池
袁燊丢了一句“保重”就回去了。
等他回去,就看到五叔拿着一堆报告和证据在等他,跺着脚骂他。
“你糊涂啊!怎么能这么糊涂!江小姐明明是你自己喜欢,自己追的人,怎么能这般不信任他。”
袁燊双眼木然:“五叔,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848章 六爷的眼泪落在江梨的孕检单上
“我说江小姐根本没背叛你!”
五叔看了旁侧的心理医生一眼,那心理医生冲着他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五叔就把调查到的证据一一说了出来。
“你三叔确实赞助了江小姐跳舞的那个项目,但问题是,他是为了他的小情人而赞助的。
他和那个小情人在一起已经有三年时间,可你和江小姐认识并没有这么久。
换句话说,他就算要算计你,也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说着,五叔又拿出很多调查的结果,包括路边的监控,翻译嘴型说出两人的对话,其中一个袁燊三叔的手下确实是去问路。
五叔又找技术人员还原了别墅里的监控,结果发现诡异进出书房的人是艾米,不是江梨。
还有透露标书价格的人,五叔也全部查了出来。
“这个老东西想杀了江小姐,是怕他儿子透露标价的事情一旦败露,你会踢他出局。”
袁燊还是跟那天一样的情况。
坐着保持一个姿势不变,一叠资料反复看,反复看。
只不过这一次,他指尖夹着的香烟烧到了尽头,灼伤他的手指,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五叔和心理医生互视了一眼,见六爷还是没掉眼泪,就把江梨的孕检单子递给了袁燊。
“六爷,还有一件事……”
袁燊淡漠抬头,眼底有些茫然。
他脑海里都是跟江梨见面、约会的场景。
一幕幕呈现在镜面上,然后全部割裂,变成无数尖锐的玻璃碎片,一块一块划过他的心口。
他疼得表情有些木,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五叔,哑着哽咽的嗓子问:“怎么?”
“那次江小姐肚子疼去医院……其实是出现了流产的迹象。”
袁燊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单子,就看到医生写着房事激烈导致流产,脑海里不由得又冒出那晚的情形。
他发疯一样折腾她,她小小的身子一次一次应承着她,惨白的小脸泪眼婆娑,还伸手去讨好他,求饶。
可他没有接受她的示软,依旧强势地掌控一切。
心理医生适时补了句:“也就是说,江小姐死的时候,肚子里怀着你们的孩子。”
啪。
一滴眼泪滴落在孕检单上。
五叔和心理医生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袁燊拿着孕检单起身,只说了两句话。
“把透露标书价格的人处理掉。”
“我不想见到小五。”
说完,他挺直身子走回房间。
这一次,他走得很稳,没有撞到古董,唯独走入那间和江梨短暂生活过的房间时,关上门的那刻,整个人从门板上滑落了下来。
那一瞬,他知道他完了。
这辈子都完了。
永生都走不出来这个困局。
他不敢去细究,她当时到底有多绝望。
她怎么解释,他都不听。
那天晚上,他从衣柜里找出了江梨的小裙子,包在了骨灰坛上,一边抱着,疯狂地嗅着她的残香,一边哭着。
他觉得只有抱住骨灰坛的那一刻,他才有抱住了她和他们曾经的孩子的感觉。
这一晚上,他一直哭,偶尔哭得像个小孩,偶尔哭得像个疯子,哭到昏厥,醒了又哭。
大概如此反复了几天,靠喝酒维系基本生命特征。
他想起今日跟陆勋说的话,我们与你们不同,你们爱过……
那一瞬,他痛苦得几乎直不起身子,甚至要喘不上气。
他们也爱过啊!
之后的某天,他突然好了,像个正常人一样走出房间,去看了江梨的父母。
第849章 从此,江城六爷疯得彻底
江父还躺在床上,江母退休后一直在照顾他。
袁燊走过去,刚张口喊了一声“妈”,回应他的就是响亮的耳光声。
“你给我滚!”江母情绪激动,眼眶猩红,“你没资格喊我妈。”
袁燊火辣辣的脸颊动了动,哑着嗓子出声:“对不起。我会代替江梨帮你们养老的。”
走出病房,他问五叔:“泄露标书价格的人,怎么样了?”
“送进去了。”五叔回答。
“捞出来。”袁燊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
五叔:……
“年薪六百万。”说完,袁燊就径直上了车。
等五叔把人捞出来后,袁燊让他把泄露标书价格的人和他父亲都带到郊外一个废弃的工厂。
刚见到人,袁燊就直接就脱了西装上手揍了。
当着他老子的面,揍他儿子,一下一下,往死了打。
无论他老子如何哀求,如何不要老脸下跪,袁燊都拳脚并用。
“还手啊!
你也打我!
快,站起来打我!
能把我打死,我给你一个亿!”
袁燊继续揍泄露标书价格的人,已经把人打成一滩烂泥,还把人揪起来叫嚣:“还手啊!朝我心口这里打,把我打死!”
最后,还是五叔收拾了残局。
袁燊又丢了一句话:“年薪七百万。”
五叔长长叹了一口气,丝毫没有加薪的欣喜。
他知道,袁燊不是壕气,而是这个时候,钱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
而且刚刚打人的时候,他要的不是发泄,而是求死。
可谁也不曾想,袁燊这次“揍人”又在家族里立了威,从此大家都更怕他了,生怕有什么差错。
但袁燊却更疯了,只要逮到别人一点问题,就往死里打。
从此,江城人人都在传,暴戾六爷,从妻儿死后,整个人变成了索命的阎王爷。
现在人们只要远远看到一只相似的花臂,都会选择绕道走。
就这样,袁燊白天像个正常人一样去袁氏上班,晚上就回房间里抱着江梨的骨灰坛喝酒。
他凭借自己一己之力,把一座别墅变成了一座坟墓。他所到之处都是压抑和没有生机。
不是在黑暗里抱着骨灰坛醉生梦死,就是疯狂地砸东西,一把一把地吃心理医生给他开的压抑狂躁的药。
袁燊有时候也会抱着骨灰坛说:“不会很久了,我就会去陪你们的。”
还有一次,他抱着江梨的骨灰坛,第一次示软了。
他说:“江梨,我疼,好疼,好疼。以前没觉得有多爱,现在觉得那种爱,好像连着筋骨和皮肉,一扯,全身都疼。江梨,我是爱你的……”
那次,他太多天没吃东西,抱着骨灰坛起身,整个人虚虚摔了下去,骨灰坛瞬间摔碎,骨灰洒落一地,混着地上的水酒。
他发疯地捧起骨灰,试图抢救:“江梨,江梨,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
他疯狂地捧起完好的骨灰,却最后受挫坐在原地,发现他只救了其中一小把骨灰,其余都跟水酒混在了一起。
他想,她大概也是不想留在他身边的。
最后,他把那小把骨灰做成了个吊坠,挂在他脖子上。
有一次,他偷听到有人背后说,那吊坠可真难看啊。当下,他差点没把那个人打死。
于是人人都说,江城六爷更疯了。
和袁燊的疯不同,这天的陆勋显得极其正常。
剃掉胡须,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衫,去老宅子里陪众人吃饭,给孩子成立了个教育基金会,安排好孩子后续的事情,又去公司处理了一些事务,修订了一些条例,正常得老宅里的人都暗暗抹了一把眼泪,觉得很是欣慰。
唯独周南觉得哪里不对。
叶悠然听了周南这么说,随口说了句:“三爷该不会想自杀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周南立马跳起来:“完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