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麦s
“没有万一,”善让压低了声音:“我相?信致远的为人,和当初相?信你的为人一样。他绝对不是那种人,以前大院里受伤的猫猫狗狗他都会去照顾,别?看他下面弟弟妹妹们都怕他,实际上他对他们可好了,你看致旻说话就知道了。”
北武凝视着她:“我知道,因为他不只是你熟悉的人,还是你大哥的儿子,是周家第三?代的荣耀,是下一个将军,甚至是更高的位置。你说的没有万一,是没有还是不允许有?”
善让默然了片刻:“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我有偏见,你放心,真要有万一,我只站在对的一边。”
第197章
第二天,台风停暴雨歇,天高气爽万里?无云。周家的原班人马浩浩荡荡移师夫子庙的永和园。二楼永和厅里满当当地坐了百来号人,各种菜香茶香交汇,人声鼎沸,完全看不出昨夜台风过境,一派繁荣景象。
周老太太特?别喜欢这家的蟹壳黄烧饼和烫干丝,知道亲家是扬州人,兴致颇高,把永和园得以?扬名的扬州大师傅一顿猛夸,又将朱自清梅兰芳侯宝林莅临此地的逸事说给小辈们听。周老爷子难得没嫌老伴啰嗦,还问了问侯宝林当年被认出来后说了段什么相声。周致远笑道:“说了《武松打?虎》。”
“哦,这个我?听过。”周老爷子也笑了起来:“开始老虎怎么打也不死,最?后没打?,老虎就自己死了。”
老太太笑弯了眼:“那是演武松的急了,跟演老虎的说,你怎么回事?你死了,你知道吗?”一桌人都笑得不行。
善让耳朵听着脸上笑着偶尔接话给老太太捧个场,眼?睛却?不时瞟过邻桌的周致远和斯南。周致远笑着给长辈们泡茶,替弟妹们点菜,和往日没什么两样。斯南低头坐着,偶尔咬咬自己的大拇指,间?或对身边景生斯江的问话点头摇头,却?看也不看周致远一眼?。善让心?里?渐渐压了块石头,孩子是不会说谎的,即便狡黠如斯南,真没事的话绝不至于这么判若两人。
茶过一巡,北武和景生相继起身出了大厅,隔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善让见北武脸色不大好,捏了捏他的手:“没事吧?”
顾北武没作?声,视线却?落在了周致远的身上。周致远若有所感,转过身来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善让不由得看向景生,景生和斯江似乎低声争执着什么,斯南拧着眉头盯着自己的拇指看,指甲应该是被咬破了。
早茶吃了一个钟头,周善礼兴冲冲地赶上了个尾巴,台风似的卷过两桌,老的捏过肩,小的摸过头,大马金刀地坐在了顾北武的身边。
“嗐,幸好昨天致远说了今天你们要吃永和园,不枉我?五点钟就上了路,终于赶上了。”
“别加菜了,我?看孩子们那桌还剩了不少,致远,你们不吃就端过来给我?。”
“咦,陈斯南,你怎么不认识我?了?今天都没叫我?,小卷毛也不给摸,我?可给你们带了不少好吃的呢。”
斯南呶了呶嘴,挤出一句:“伯伯好。”说完就趴在了自己胳膊上,看了看斯江后紧紧闭上了眼?,睫毛乱颤,细密的头发丝被汗打?湿了黏在半张面孔上,像一张网,继而又复印在她纤细的胳膊上。
“妹妹肚子不大舒服。”斯江勉强笑着解释了一句,伸手替斯南把压在脸下的头发捞出来,理到?耳后压了压。
“呀,这台风天还挺凉的,会不会着凉了?给她多喝点热水。”周善礼关心?完斯南转头忙着应付老太太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桌上热闹非凡,笑声不断。
吃完早茶,众人分几辆车去了莫愁湖,跟着又去玄武湖。中午太阳一出,路面很快干透,湖面倒是风平浪静,可惜半湖的荷花被肆虐得七零八落垂头丧气,只有零星几条小船飘在湖面上。
因善礼到?了,北武善让一行自然跟了他的车。周致远负责服侍兴致颇高的老爷子老太太,不时过来关心?几句,要不要水,要不要吃冷饮,游完湖再吃中饭会不会饿,晕不晕船。斯南一见他来就往斯江身后躲,问什么都摇头。景生一脸不虞沉默不语。只有斯江礼貌又尴尬地应上几句。周致远被他们冷待了几回,无奈地朝善让耸耸肩摇摇头笑笑,意思是自己不会和小孩子计较让她放心?。
善让见北武的脸色越来越差,又不知道景生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干着急,连周善礼都察觉出不对劲来,插科打?诨了好几句后提议回周善勇家睡个午觉再去餐厅会合大部队。
“不去!我?不去——!”斯南被针扎了似地跳了起来,抱住斯江喊:“阿姐,我?想外婆了,我?要回上海。”
斯江没法子,抱紧她向阿舅求救。
北武喊来周致远:“你二叔刚回来,让他好好陪陪老人家,麻烦你送我?们回疗养院,正好给斯南检查一下。”
周致远爽快地应了,自去安排。
斯南这下倒不吭气了,只埋头赖在斯江身上扭来扭去,依然没看周致远一眼?。善让手里?捏了把汗。
——
回钟山疗养院的路上,善让坐了副驾,和周致远说了一路话,才知道周致远这次休假回来为了准备订婚,女方是他军校同学,父亲是空军大校,彼此也算知根知底,过两天女方家人会来南京拜会老爷子老太太,双方家长见面吃个饭就算敲定了,等明年国庆再完婚。
后座四个人寂然无声。斯江看向窗外不断掠过的绿色光影,有点迷茫又松了一口?气。他都有女朋友要结婚了,没道理会做出那种事。她轻轻摸了摸怀里?的斯南,没事的,南南,没事的。
斯南也听到?了周致远说的话,她太多事想不明白,但?心?里?的害怕没有变少,反而更多了。在汽车这个逼仄的小空间?里?,她连呼吸都放轻了,想变成?空气,谁也看不见她才好。
这是陈斯南第一次明明确确地知道什么是“恐惧”。
人人都说她和普通小孩不一样,连她自己也这么认为。事实上,她依然是一个普通小孩。刚开始她脑子是懵的,真被吓到?了,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但?看到?周致远的笑容后,陈斯南打?了个寒颤,意识到?那只手不是她臆想出来的。
恶心?,真恶心?。讨厌,真讨厌。她想去抱景生,又不敢。怪谁呢?怪你自己。斯南完全想像得出姆妈气急败坏的怒容。
“说了成?千上万遍,让你不要狗胆包天骨头轻,碰上坏人怎么办?!有得你吃苦头!”
她以?前总是各种嘴硬和不服气,来一句要回三句:“我?不怕坏人,我?一眼?就分得出好人坏人,我?跑得快,我?会打?人踢人咬人还会拿刀子剪子,我?会找警察叔叔……”
分得出吗?分不出。坏人脸上没写字,写也写着好人两个字。姆妈肯定会??骂她活该。谁让她喜欢上这个才见了一天的“大哥哥”了,谁让她吵着闹着要到?这里?来睡的?谁让她非要玩飞机模型不肯和阿姐一起去睡觉的?谁让她自己打?瞌睡了?比起被恶心?的坏人摸了两下,来自姆妈和大人们的“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偏不听”、“让你不听大人的话”、“谁让你自己凑上去的”、“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吧吃苦头了吧”等等这些话更让她难受。
为什么偏偏是你?还不是你自找的。就连斯南自己心?里?也这么想。再想到?如果不是她,是阿姐遇到?这么恶心?的事呢?那就是她害了阿姐,于是她又庆幸阿姐没遇上,因这些千转百回的念头,斯南努力地想假装什么没发生过,被摸了两下,就当被沙井子的狗拱了两下,没事,眼?睛一睁,她陈斯南来日又是一条好汉。总有一天她能报仇雪恨,至于怎么报仇,她暂时想不出来。
可景生那些话让她的心?塌下去一大块,又酸又苦又甜又疼。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怎么有这么好的大表哥呢,他是不是发现不对劲了,他总是能发现她的不对劲,小时候被姆妈说丑,只有他和阿姐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她好看,数学错一题扣两分,他会替她挡住姆妈甩过来的巴掌,她想养小鸡他就给她买小鸡崽还照顾得那么好,她想吃什么他都会做给她吃,她拿他卖门票,他也不生气,还赢了更多的玩具回来给她玩。
老天爷派谁下来专门保护我?的?是你啊,我?最?最?亲爱的景生大表哥。你不会说是我?自找的不会说是我?活该,对不对?
斯南好不容易撑起来的“来日又是一条好汉”瞬间?跨了,她忍不住说了句实话,话一出口?又后悔,大表哥会去打?架,阿姐会很伤心?难过,毕竟她那么喜欢小舅妈,于是她又缩了回去。她不想让大表哥闯祸,她知道大表哥会做什么,但?打?架不一定打?得过那人,万一动刀子,遭殃的肯定是大表哥,那人家里?全是很大的官。可阿姐的话她听着就生气,生自己的气,也生阿姐的气,她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那不是无意抱她碰到?的,阿姐不信她,还替他说话,别人更不会信她了,姆妈肯定也不信她。
后来长大的她无数次回忆过这件事,鄙视自己的懦弱,愤怒于自己的恐惧,懊悔自己的退缩。她当时怎么这么差劲?完全不像她。她设想过许多“正确”的反应:应该第一时间?吼出来,抓破他的脸,咬下他的肉,或者在永和园的大厅里?,当着上百人喊出“你是坏人,你偷偷摸我?了!”再把滚烫的干丝和热茶泼到?他脸上,然后大表哥会冲上去打?破他的狗头。又或者哭着告诉舅舅舅妈……可惜,时不再来,万事并没有如果。如果有如果,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
到?了疗养院,北武留周致远喝杯茶再走。周致远犹豫了一下,熄火锁车跟着上了楼。
善让带斯江斯南进卧室换下周致岚的衣服。斯南不肯穿裙子和老头裤,把自己包里?的几件衣服翻得一团乱,重?手重?脚地拿衣服撒闷气,转头又去斯江包里?翻长裤穿,套上一看,太松太长,她卷起裤脚管拎着裤腰到?处找皮带。斯江跟在她后头收拾个不停,好声好气劝她改主意,斯南犟得很,哪里?肯听。
“没事,我?有条皮带,拿钉子戳几个眼?就能用。”善让安抚好两姊妹,去自己房间?拿皮带。
她刚带上门,就听见北武在说:“斯南说,你摸她了。”善让的手停在了门把手上,整个人扭成?了一个古怪的姿势,胳膊肘似乎撞到?了麻筋,又麻又疼,麻到?了头顶。
周致远手里?的茶杯停在嘴边,他抬起眼?,顾北武正淡淡地看着他。
第198章
“她说的?”
周致远有点?诧异地问:“怎么会这样……姑姑,你信吗?”他交叠起双腿,靠在沙发扶手上微微侧过身看向善让,眉头微皱,手?里的茶杯依然稳稳的。
有什么哽住了善让,她没法开口,也没法点头或是摇头。她信吗?她内心?深处是信的,可是她不敢信,也不愿信。
“我信。”景生突然开了口。
顾北武眯起了眼:“我也信。”
房门悄无声?息地完全?合拢了,善让感觉到有人从里面推上了门,不知道是斯江还是斯南,那分量压得她太阳穴直跳。她松开门把手?,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周致远,越走越近。
周致远松开交叠的二郎腿,苦笑?道:“小姑,你说我可能是那种人吗?”
“你是吗?”善让轻声?问:“致远,你说实话,你做过没有?”
“没有。”周致远微微抬起下巴皱起了眉:“我说过了,只是不小心?碰到一下,为什么要搞得这?么严重?,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她都懂。”景生打断了他,眉宇间?戾气又重?了点?。
周致远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算了,既然你们已经?给我定了罪,我说什么也没用,然后呢?”
“自首。”顾北武平静地说:“你这?是流氓罪,去自首。”语气不容置疑。
周致远失笑?,似乎这?话太过荒诞,他看向善让,善让却抿唇不语。于是他站了起来?:“真是莫名其妙的飞来?横祸。我没做过,我不会去。你们不信我就去找警察,让警察来?抓我来?审我。”
顾北武看向善让:“周致远,你为什么知道斯南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斯南是说你摸她了,可能是说你摸她头了,可能是说你摸她胳膊了,你从昨夜开始就一直在解释你碰到她隐私部位。刚才你又为什么说我们已经?给你定了罪?我们没给你定过任何罪,是你自己知道那是罪,你知道那是什么罪。”
周致远僵在了原地,脑海里迅速回?忆着顾北武说过的每一句话。
善让看到他骤然绷紧的脖颈和肩背,心?里那块吊着的石头重?重?砸了下去,一把火从心?底腾地烧了起来?,烧得她泪眼?模糊。怎么会,为什么,致远他怎么可能……这?时再回?想到斯南所有的反常,一切呼之欲出,只是连她都不愿意去深想而已。斯南是一个多么可爱活泼古灵精怪的小姑娘!
“所以你很明白,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不是什么都不懂,”顾北武站了起来?,“你怕从你手?下逃走的她说出真相,所以你先让你的行为变得合理化。你吃准了我们会相信你,而不会相信一个小孩的话。”
顾北武声?音哑了下去:“我猜你有过不少成功的‘经?验’,有勇气从你手?里逃开的女孩应该很少,甚至没有。你完全?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很清楚你就是那种人。”一个正常的“大哥”,不会刻意解释无意的碰触,只有做贼才会心?虚。
房门背后,斯江紧紧抱住怀里的斯南,浑身发抖,哭不出来?。她只恨自己怎么会这?么蠢!阿妹明明已经?说了她都不信,她还替周致远说话,当时阿妹会多难过。她这?个阿姐没能保护好阿妹,她为什么要自己去睡留下南南一个人,她应该一直陪着的,她们两个人在一起,坏人就没有机会下手?。
“对不起,南南,对不起——”
斯南的手?死命拽着裤腰,用力用到全?身也在发抖,脑子里一片空白。大表哥知道了,阿舅知道了,舅妈也知道了,阿姐也知道了,姆妈呢,姆妈会不会知道……
——
周致远脑中一片混乱,他设想过无数次万一,哪怕是设想都会带来?万分的刺激,他有把握只有一万,没有万一,也的确从来?没有过万一。现在的这?个万一到底是陈斯南,还是顾景生,还是顾北武,他来?不及分辨,脸已经?被善让一巴掌打得歪向了一边。
“周致远!你怎么会变成这?种人的?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那是孩子!你懂不懂?是小孩子啊,是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的小孩!你在想什么?你怎么敢——”善让的巴掌暴风骤雨地砸在周致远的身上。
周致远紧紧握住她的胳膊,嘴角慢慢翘了起来?,脸上又浮现出温和可亲的笑?容,好像一切没有发生过。
“你想多了,小姑。”周致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遗憾:“要是我哪里招待不周,惹姑父和弟弟妹妹们生气了,你打我骂我是应该的。不过没做过的事我不会认。”
他转身看向顾北武:“姑父,你别忘了我是现役军官,我姓周,我背负的是全?家的希望,我知道自己将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所以我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我没做过。请不要侮辱我的人格损伤我的名誉。今天的事就当是一场误会,我不跟你们计较,也不会和我爸和爷爷说,你们还是早点?去北京吧。”
景生倏地冲了上来?,拳头带着风直奔周致远的鼻子。
周致远轻松闪过,肩膀一侧,一记肘拳正中景生的肋下。
顾北武伸手?拉过景生:“善让,你过来?。”
“我不想和你们动手?。”周致远松开善让,举起双手?叹了口气:“小姑,我不怕动手?,只是不想他们受伤。你应该相信我,而不是相信小孩子随口瞎说的谎话。”
卧室门猛地被打开,“嘭”地撞在墙上。
“我妹妹不会瞎说!”
“我没瞎说!我没说谎——!”
下午的日光透过玻璃窗,斜斜落在两个神情迥异的少女脸上。斯江小脸涨得通红,双拳紧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坚持直视着周致远,毫不退缩。
“你是流氓,你就是流氓!”斯江尖锐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不去自首的话,我们今天就去报案,警察一样会抓你,法院会判你刑!”
斯南吼完,见周致远看向自己,不由得往斯江身上靠了靠,又鼓起勇气站直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她好像没那么怕了。警察会来?抓他吗?摸了她两下就会坐牢吗?舅舅说那是流氓罪,好像很严重?,但以前那个露JJ的老流氓被大表哥揪去派出所好像也没坐牢。舅妈已经?打了他好几下,舅妈和舅妈家里肯定不会让他坐牢。斯南脑子里转得飞快,有点?茫然地看向善让又看向景生和北武。
善让抹了把泪,对斯江斯南点?点?头:“好,他不自首,我们就去报案,我们一起前去。放心?,南南你别怕,我们都相信你说的是实话,舅妈相信你!”
顾北武一怔,握住了善让的手?,他早上听景生说了后勃然大怒,但没法掀桌动手?就只能衡量怎么解决。只凭斯南的一句话指控,想要通过法律惩罚周致远显然机会渺茫近乎于零。因为南红的事,他仔细研究过流氓罪,能对应上只有侮辱妇女,这?也完全?取决于司法机关?如何界定。就算在美国,性侵儿童和妇女的罪名往往都难以被成功定罪,熟人做案的猥亵儿童罪更?难被定罪,电视和报纸上常有相关?的报道。虽然中美法系不同,但可想而知公了的难度极大。他还顾虑到善让和周老爷子老太太,为了善让的处境,他也宁可在套出周致远的话确认无误后,直接打断他的手?或腿,再私下通告周家,想法子把周致远拘在眼?皮底下以免荼毒其他孩子。但是善让主动提出来?要报案又不一样,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太不容易了。
景生却突然开口:“找警察没用,还是打断他一只手?算了。”景洪和版纳各大农场里最后被判刑的都是证据凿凿的□□犯,他从来?没听说过摸两下女人有被抓起来?坐牢的。
周致远走向斯南两步,斯江警惕地挡在了斯南前面:“你想干什么?!”
“周致远!”善让厉声?怒吼,嗓子险些吼劈了。
周致远看着面前骤然出现的一堵人墙,仅有的一点?慌乱也彻底消失了。
“那你们去找警察试试吧。”
他丢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斯江拖住景生:“不要打架,打了他反而会告你。”
斯南也抬起头:“大表哥别去,他爸爸是大官,他爷爷是更?大的官,你打伤他你就要去坐牢。”
景生牙咬得格格响,嗔目裂眦:“爷叔!先打了再说,我们两个打他一个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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