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Fuiwen
“老人?一月休两天。”萧南煊不理解,“老教授啊?退休返聘?”
“医生,老中医,以前北医院的,现在都八十五了,还不愿意闲着,非搁家里开诊所,还给家里人安排聚餐时间,一个月就两天能见他,跟探监似的。”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
楼靳说:“北医院的老中医啊,那可不是一般人。文律师也是出身不凡了。”
“别这么说,老人家看病就差免费还自掏腰包送药了,可不喜欢咱在外面打着他的招牌行骗。”她谦虚道,摆摆手。
“这是真大家啊,厉害还纯朴。”
旁人还要感兴趣地问什么,萧津渡忽然打岔:“老先生是哪一方面的医生?”
文越宁回眸看他:“骨科的。”
萧津渡垂下眸,把失望收入眼底。
文越宁善察言观色,见此问:“萧总是需要找什么医生吗?给你推荐推荐?”
萧津渡又抬眸,夹着烟在手里转着,认真问:“胃病的,得有点名头的,普通的算了。”
“我爷爷的大哥,就是我大爷爷,是治胃病的,从年轻到老,那声名真是。但不巧,他从今年就不再看病了,八十八,老了。”
萧津渡眼里的希望燃起又熄灭,“有什么办法能见个面?”
文越宁蹙眉:“难。要不我再给您找找现在北医院里的胃病专家?约个很难约的教授?”
萧津渡把烟丢了,认真道:“就你大爷爷,别的不要,你帮忙约一下,往后工作上需要什么,尽管找我,只要我活着,承诺作数。”
第24章 我和对方清清白白。
“你不舒服还是谁不舒服啊?”
包厢里一圈人七嘴八舌地纷纷问萧津渡。
萧津渡随口说了一句:“朋友。”末了就看文越宁。
她说:“我只能试试, 一半一半。”
“行。”
因为她说了二号要家庭聚餐,加上萧津渡有求于她,萧南煊也就不敢挑剔, 答应了她明天去公司见面。
文越宁确定好事情就走了,没有多留。
萧南煊一直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楼靳打趣他:“别看了, 文女士都到家了。”
包厢里一阵哄笑。
萧南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胡说什么呢,我可驾驭不了比我大的。欣赏, 懂吧?优秀女性, 医药世家, 值得欣赏。”
“她几岁啊她能比你大?”荣晟问。
萧南煊:“三十一,86年的,比我大一岁。”
“看不出来,她看着就刚工作没多久。”
“我也觉得, 但是我知道她的资料,而且这工作,二十几岁的搞不了这么大工程。”
“确实也是。”
…
暴雪压城, 第二日早上萧津渡没出门, 搁家里喂鱼, 下午回萧家去聚餐。
吃完饭, 手机有个来电。
萧津渡寻思着能在元旦晚上来电的,也不会是合作人, 想了想昨晚见的那位特殊的律师, 他马上听了电话。
“萧总?我是文越宁。跟小萧总拿的电话, 打扰您了, 不好意思啊。”
“文律师客气了。”
“我是想跟您说,我给你约了我大爷爷, 老人家很愿意。您这边呢?什么时候有空?”
萧津渡立刻道:“你等我十分钟,十分钟后我给你回电。”
“ok,回见。”
甘望舒今天回甘宅了,元旦甘宅有聚餐。
饭桌上除了三哥这两年不愿意回来,难得聚那么齐。
她奶奶,甘家最德高望重的甘老夫人一贯要把好好的家庭聚餐搞成公司股东大会。
人还是最传统的棍棒式教育,做得好不会夸,九十九分你都是丢人,饭桌上一路在批评来批评去,全然不顾别人脸色。
甘望舒被数了好几个不是,又让她新年要努力点,甘家那么多人都在看着,那位置不是给她享福的。
言下之意,她做不好有大把的人等着上去。
甘望舒可不信甘家还有人可以上位,没到黔驴技穷怎么会轮到她掌权,所以她全程没有吱声,一直在喝汤。
老太太有点不满地看她。
淡漠的父亲母亲、连同向来自扫门前雪的大哥都多看了眼她,大概都在替她捏汗。
好在老太太还没有在饭桌上指着儿孙骂礼数问题,觉得有辱家风,还不如当看不见。
吃完饭甘望舒回了自己住的院子玩,堆了个雪人,期间一边堆一边在想,明天一定要找萧津渡吃饭了吧,今天没空明天一定要找。
想着想着,萧津渡的来电就打断了她幻想两人闹崩之后的戏码。
“喂?”甘望舒举着手机好奇地喊了句,他怎么会给她电话?好端端的。
雪夜冷风里,男人的声音有些休假的惬意:“在干嘛?”
“堆雪人。”
“……”他说,“真不错。”
“……”甘望舒不懂,哪里不错?“你找我?怎么啦?”
“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
“……”甘望舒没忍住打趣,“那都是去年的事儿了。”
“那今年关系更好,不更得请?”
“……”甘望舒觉得这几个字每一个都是超级无敌雷区。今年他们的关系,只能说,差到无与伦比吧,他们今年肯定比不上去年的。
“你真是为了找我吃饭?那明天你有空吗?”她顺势说。
“不是。”男人正儿八经否认,又吊儿郎当道,“你听着像有空,那我明天去找你,你是在公司?”
甘望舒转动眼珠子,盯着自己的半成品雪人困惑道:“你要干嘛?”
“我带你去看个医生。”
“啊?医生?”
“老中医,肯定比你去的那些医院看的好多了。”
甘望舒久久没有回神。
萧津渡:“嗯?明天我去找你。”
“太麻烦你了吧,要不你告诉我,我自己去就行。”甘望舒不想再浪费他的精力。
萧津渡看她愿意就很开心:“你自己去不了,我也不知道在哪儿,朋友跟我介绍的。等我跟人拿地址了,明天去接你。”
甘望舒不知道电话几时挂断的。
她一个人在花园里长椅坐下,看着地上完成了七八分的雪人,忽然没有了继续玩的兴致。
萧津渡怎么会有医生的资源,朋友跟他介绍,那肯定他知道朋友有医生的资源,所以专门打听了;或者他跟别人提过她的病,所以有朋友给他介绍……
可是,她约他吃饭是为了跟他坦白身份,而这个重中之重的节骨眼上,他给她找了个医生,要带她去看病。
这病不看不行,可是看了,她欠他的就越来越多了。
雪人最终也没有堆完,甘望舒愁绪万千地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日早上出门时,发现院里的雪人堆好了,有鼻子有眼的,还是个标准笑脸。
照顾她起居的阿姨说:“昨晚二公子带着孩子来了,听说你睡着了,就说不用喊你。他们父子俩在院子里玩,给你把雪人堆好了。”
甘望舒笑了笑,估计他以为饭桌上她被老太太数落得不开心了吧。
全家也只有这个同父异母的二哥会疼她。
她去上班了。中午萧津渡给她发消息,说下午两点接她。
新年第一个工作日,其实他一个大老板应该挺忙的吧,但是非要在这个时间点抽出半天时间来带她去看病。
甘望舒在一点五十分就下楼上了咖啡厅。
萧津渡准时准点在约好的时间到了。她起初没注意,直到他进门了,她才回神,马上招招手。
他咧嘴一笑:“走吗?还是再坐坐?”
甘望舒马上起身:“走了,别耽误你时间。”
“我没事儿。”
新年的第二天,虽然已经不下雪,但是天一直是灰蓝色的,风也冰冻刺骨,一眼望去整座城市仿佛冰川世界那般萧索。
刚出咖啡厅甘望舒就缩了缩身子。萧津渡瞅了眼,把人送到副驾座去,他上车后,空调一直往高了调。
甘望舒见比他原来固定的那个调高好几度,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还好他在车里穿的不多,不然都怕他为了她而热出汗来。
“是什么医生呀?医院吗?”
“不是,一个律师朋友介绍的老中医,快九十的老人了,已经退休,在西郊家里。”
“这样。”她点点头,靠在车窗上,看着往城西郊外开去的路,有些陌生,她很少去城西。
萧津渡说:“我也不知道这老先生行不行,据说之前名头大得很,现在已经不看病了,二次退休了,所以我估摸应该还行,至少值得一试,所以咱试试,嗯?”
“当然,我愿意试。就是麻烦你了,老先生已经二次退休了,你还怎么约到的?”
萧津渡漫不经心道:“朋友嘛,不就是拿来利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