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炬之年 第101章

作者:菜紫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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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丽思卡尔顿酒店。

  夜色如墨,维多利亚港灯火通明。

  应宁站在套房的全景窗畔,身着一袭奶白色丝滑睡袍,新沐的发丝柔顺地垂落在肩,她倚靠着观景窗,手里举着一杯红酒,波光粼粼的杯面映衬着窗外的璀璨。

  而在酒店另一侧的隐秘空间内,警方团队与谢陆言围坐一圈,正在深入探讨即将执行的秘密行动计划。

  空气里紧张中夹杂着一丝诙谐,一名警员玩笑道:“托谢先生的福,咱们这回在五星级酒店里布局,倒像是公费旅行的错觉了。”

  谢陆言姿态闲逸地斜靠在沙发边角,一手轻松搁在扶手上,另一手持烟轻旋,嘴角勾勒出一抹从容的笑意:“我来香港,也不只是为了协助警方,更为陪我老婆出来散心的。”

  警察连忙附和,“是是,这次多亏了应宁小姐的理解和支持,好了,我们开始说正题吧。”

  之后一员起身移步至中央黑板,继续分析:“往常,大宗毒品交易惯用隐蔽的‘埋雷’手法,但此次情报指向名为国际货轮‘海雾号’,我们有充分理由相信,其上很可能载有全部的毒品走私货物。”

  “明日行动时,我们会确保全员装备无线通信设备。再次明确,行动定于明晚,利用码头演出作为掩护,主力小队将在九号仓库待命,粉蓝烟火为行动指令。验货同时,表演启动——”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会议,监视小组紧急报告:“‘海雾号’原定九点一刻进港,却在八点半突转航向,驶离原路线。”

  “请示上级,是否即刻拦截?监视组担心毒贩逃逸。”

  房间里,警察面面相觑。

  “怎么突然后撤了?他这交易还做不做了?”

  “没通知咱们取消啊!”

  “难道咱们暴露了?被发现了?”

  这一突发状况让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凝固,警察各个神色犹豫,决策之重压在心头。

  是否立刻采取行动,成为了一道棘手的选择题。

  现在还不确定船上真的有货,万一是对方的空城计,贸然行动不仅会因情报失误而扑空,更会惊动对方,打草惊蛇,但若错过时机,这批毒品可能会永远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警察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了谢陆言,似乎在寻求他的见解。

  谢陆言缓缓呼出一缕烟雾,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沉吟片刻后提议:“保持跟踪,静观其变。”

  警方担忧地问道:“如果他们确实察觉到了什么,会不会放弃这批货,选择撤退?”

  谢陆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云綦这个人,你们跟踪调查了这么久,但你们真的了解他吗?他可是17岁就考入麻省理工,高中时代就曾在国际竞赛中力挫常春藤盟校一众硕博,独占鳌头,拿下金牌的天才。”

  “即便你们的包围网天衣无缝,云綦明晚一到,他的洞察力也足以找出破绽,行动依然难逃失败。”

  警察追问其意,谢陆言眯起眼睛,深吸一口烟,他太了解云綦了,知道他不是会这么容易上当的人。

  “他明晚本来就不会亲自现身,之前放出的消息,是抛给你们的烟雾弹。”

  所以他故意留下线索,他赌他临走时会去奶奶那里,也赌他会看到那张纸。

  他只要看到,就一定会来。

  “等电话就好了,这笔交易他一定会继续的。”

  谢陆言道:“明晚我也无需替身,我会亲自登船验货,你们放心,只要我出现,他必定会出现。”

  警方出于安全考虑,面露迟疑。

  谢陆言却笑了,继续说:“正好,我也有些家务事想和他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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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3月15日,春深露重的北京城,一场名为“雷霆扫毒”的高级别秘密会议在公安部大楼深处悄然召开。

  会议在公安部部长李国栋的主持下拉开帷幕,与会人员涵盖了副部长张伟、北京市市长刘志刚、国家安全局副局长王辉,以及众多关键部门的高层领导。

  会议的核心议题,是对一桩新近浮出水面、规模惊人的跨国毒品走私案件进行战略部署,因有公安部内部人员家属涉案以及高官保护伞为背景,使得这次会议显得尤为复杂和敏感。

  在这起毒品案件的背后,最引人注目的嫌疑人,竟是公安部缉毒局副局长云永平的亲生儿子。

  会议室的氛围异常沉重,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严肃,正当会议深入讨论行动计划,考虑如何在不触动云永平局长情感的同时有效执行任务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云永平局长本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惊讶地抬头,只见一位一夜白发、身形略显佝偻的男人站在门口,此刻,他的脸上写满了沉重和痛苦。

  他穿着整洁的警服,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径直走向会议桌中央。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缓缓摘下警帽,露出斑白的鬓角,然后从胸口小心翼翼地取下了那枚象征荣誉与责任的警徽,握在掌心。

  “各位同仁,”云永平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请原谅我唐突打扰会议,我是云永平,现任公安部缉毒局副局长,我自青年时代便投身缉毒事业,从一线的缉毒警察到今日的职位,每一步都浸透了汗水与血水。作为一名警察,我自认对得起这身警服,然而,作为一名父亲,我承认,我失败了。”

  “我曾以为,我所做的一切能够成为儿子的榜样,让他明白正义与担当。然而,事与愿违,我的儿子云綦,竟然走上了与我毕生对抗的道路,成为了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云永平,教子无方,愧对国家,愧对缉毒事业,更愧对那些因毒品失去生命和家庭的人们。”

  说到这里,云永平的话语中流露出深深的痛楚,他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我明白,今天我本不应出现在此,但我的心驱使着我前来。我有一个请求,作为一名警察,更作为一个父亲的良知,我恳求能够亲自参与这次行动。不论行动的结果如何,我将在结束后正式递交辞呈,以此来承担我在这次事件中的责任。我愿意面对所有的后果,只为还社会一个公正。我恳请大家能够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弥补我作为父亲和警察的过失,让我亲手将逆子缉拿归案!”

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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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夜悄然降临,天空从凌晨起就阴沉下来,至晨曦初现,转瞬间化作倾盆大雨。

  酒店温暖的被窝里,应宁还在熟睡,恬静睡颜温柔沉浸在梦乡。

  与此同时,谢陆言却已穿戴整齐,静默坐在床边,低头凝着她那仍旧带着睡意的红润脸颊。

  他一手有条不紊地打着领带,另一只手则怜爱地轻拂过她的面庞,仿佛要将这一刻的温存永恒镌刻心底。

  随后,他起身,轻轻走出了房间。

  然而当他走到门厅处时,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应宁睡眼惺忪的身影猛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她伫立原地,泪痕斑驳了脸颊,两人之间隔着几步之遥,她的眼眸中泪光闪烁,声音细微却满载恳切:“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谢陆言勾唇一笑,说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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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夜下的葵涌码头,被一层厚重的雾霭和连绵不绝的冷雨所笼罩,天空与海面仿佛融成一片无尽的灰暗,港口的灯光在密集的雨帘中挣扎着透出昏黄而朦胧的光晕,忽隐忽现。

  海浪因狂风肆虐而变得汹涌澎湃,不断地拍打着码头的防波堤,发出阵阵轰鸣。

  货船在漆黑的海面上若隐若现,随着波涛上下起伏,船上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犹如一座座孤寂的灯塔。

  与此同时,一群伪装成码头工人的警方人员正匆匆穿梭于雨中,偶尔低头低语,谨慎地通过微型对讲机接收和传达着模糊不清的指令。

  很快,谢陆言收到了一条指令明确的消息,要求他独自一人登上货轮。快艇已在码头准备就绪,并有专人负责接应,资金将通过网络虚拟账户进行转账。警方在耳麦中轻声叮嘱他务必小心。

  在夜幕掩护下,谢陆言被一名伪装身份的码头工人引领着,踏上了停泊在岸边的快艇。快艇破浪前行,向着茫茫大海驶去。半小时后,抵达了公海上的货轮。

  海风凛冽,波涛汹涌,雨水如同瓢泼一般倾泻而下。谢陆言手中撑着一把黑伞,登上货轮,独自站在船头,眺望着远方混沌的海面,等着云綦的到来。

  但云綦却迟迟未曾现身。

  警方的隐形舰队正匿踪于附近的波涛之中,每一艘船上都是全神贯注的眼睛,紧紧盯着那艘货轮的动静,通过高倍望远镜进行无死角的监视。

  微型耳麦里,指挥中心说:

  “这么久还不来?是不是有诈啊?”

  谢陆言声音冷静:“再等等。”

  语音甫落,迷雾深处隐约现出一艘快艇的轮廓,逐渐靠近,其上站着一位孤傲的身影。

  “目标确认。”全体警方人员神经瞬间紧绷。

  可紧接着,警方通过高倍镜头猛地发现,快艇上除了云綦外,还有几名看似被挟持的渔民!

  他们表情惊恐,显然是处于被控制的状态。

  “请各方面注意!嫌疑人携带渔民作为人质!”

  风雨交加中,云綦拿枪顶着几名渔民的脑袋登上了货轮。

  海风卷起他的衣摆,手中的枪械闪着寒光,但他动作却从容不迫,甚至带着几分慵懒和漫不经心。

  他脸上戴着一副小丑面具,面具上诡异的笑容在恶劣天气下显得格外狰狞。

  待把渔民交给船上的手下,云綦便从容不迫地摘下面具,放在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

  他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透过如注的雨水,目光才悠悠抬起,望向站在他对面的男人。

  他笑了,好像一点也不“意外”此刻他们兄弟两个在船上相遇。

  “阿言,你仔细看看,这个面具,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谢陆言的目光骤然凝固在那张面具上,他手指剧烈颤动着,内心极度膨胀的恐惧与震惊,如电流瞬间击穿他身体。

  云綦目的达到,嘴角逐渐裂开,似冷笑也似嘲笑,他一字一句开口道:“你小时候的那场绑架,那个戴着面具、对你百般折磨的人,就是我。”

  言罢,他放声大笑起来,那病态般的笑声,在空旷的甲板上回响,显得格外刺耳阴冷。

  “那场绑架案,是我策划的。是我挑唆你父亲的那个小三,让她去报复你,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吗?”

  他的话语宛若一根根锐利的针,一一刺入谢陆言心里。

  谢陆言握着伞,静默地站立雨中,一语不发,只是满眼痛惜地望着云綦,任由过往的苦痛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几乎将他淹没。

  突然间,云綦将伞弃之一旁,任凭滂沱大雨淋湿全身,他在雨中来回踱步,像是磕了药一样,显得焦躁不安。

  那些蜷缩在角落里,颤抖不止的渔民,他统统视而不见,他思绪似乎被拖进了一个痛苦的回忆漩涡中。

  云綦的声音低沉而急促,仿佛是在对过往的自己低语:“因为我要报复,对你们谢家报复,对外公的偏心报复。阿言,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很怕狗的,有次你调皮捣蛋,不小心惹到了后院儿的一只大狗,是我不顾一切冲上前救下了你,而自己却被狗咬伤了腿,但是,当保姆和管家,甚至外公外婆赶过来时,他们第一个关心的,都是你,没人注意到腿上鲜血直流的我……那时我也是个孩子啊,才比你大五岁而已!仅仅因为我不姓谢,所以他们统统把我当外人,包括外公外婆,他们从没真正把我放在心里过……”

  说到这儿,云綦猛地掀起裤腿,露出了一个恶魔图案的纹身,那纹身之下,覆盖的是当年被狗咬的伤疤,也深深烙印着他内心深处的怨恨与不平。

  他的声音逐渐带了哭声,愤怒极了,也委屈极了。

  “我至今无法忘怀,每当外公带着我们出席宴会,镁光灯下的焦点永远是你和大哥,被介绍的也永远是你和大哥,你们作为正宗的谢家继承人,与他并肩而立,而我则像是附属品,仅仅是你们的陪衬,我就像你们两个的跟班,只配照顾你们。在他眼里,我姓云,只是一个他看不起的人的儿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知道我小时候过的什么日子吗?托外公的福,他把我妈嫁给了一个酗酒后只会家暴的恶棍。每到周末回家的日子,对我来说就是一场噩梦,我遭受皮带抽打,被手铐锁喉,眼睁睁看着母亲被虐待,那种无助和恐惧,你能够理解吗?这一切,外公全都知情,却视而不见!”

  “我妈第一次遭受家暴后,她哭着向外公求助,恳求外公为她做主,能够离婚解脱,但外公因看中云永平在政坛的前途,以及他为谢家带来的荣誉,竟然狠心牺牲了我妈!他不准她离婚,明知道她承受的苦难,明知道我受到的毒打,却全然不顾!在他眼里,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我妈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一个可以随意牺牲的工具。他亲手毁掉了我的母亲,也摧毁了我的人生!这就是我恨他的原因!”

  云綦愤怒地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可他对你呢?对你爸呢?你爸和谭家联姻受了委屈,他们老两口就心疼宝贝儿子,纵容他在外面包养女人,一个又一个!对比之下,对我母亲的处境,他们却冷眼旁观,让她独自默默承受所有的苦楚与不公!”

  云綦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怨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压出来的。

  耳麦中突然传来紧急指令,要求谢陆言尽快想办法解救渔民,因为云綦的情绪过于激动,担心他会对渔民开枪。

  谢陆言沉稳回应:“这是我和你,和谢家之间的恩怨,与这些无辜的渔民无关。你放了他们,我……”

  云綦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中充满了挑衅:“放了?好啊,你对那些警察说,让他们的人统统滚蛋,我就放了他们。不然,我就让这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们,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这些人一个个沉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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