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菜紫
这巴掌是真结结实实打他脸了,红印子都给甩了出来,试问谢四少爷长这么大谁敢给他甩巴掌?
肇事者竟然还跟没事人似的朝他乐,她喝多了,不“知”者无罪嘛。
谢陆言微微一愣,竟是哼哼一笑,也没恼,看着像被气笑了。
他绷着脸低头在红艳艳的嘴唇狠狠亲了一口,
“听话,不听的话我就在这儿干——”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谢陆言好烦,拿出手机看了眼,是他妈。
更烦。
他一手搂住应宁肩膀,不让她歪倒,另一只手抽出空来插上蓝牙,喊了声妈。
刚刚还在他怀里玩命扑腾的小醉猫这会儿一下子安静了。
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谢陆言狐疑扫了她一眼。
谭韵泠一开口就是来兴师问罪的,“你把谢峥放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谢陆言:“我有自己的打算。”
“那老太婆求你了?”
“妈。”谢陆言皱眉,“能别这么喊奶奶吗,我不爱听。”
“您婆媳关系差劲是您的事儿,他是我奶奶。”谢陆言低头摸着应宁的脸,一脸不悦,“何况这事儿跟奶奶没关系。”
“谢峥公司背后有高人,您不想知道大鱼是谁吗。”
所以他故意放了大哥和小楼,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那边的谭韵泠默了默,“你有怀疑对象?”
“没有。”有也不想告诉她,谢陆言的事向来讨厌他妈插手,只会动用他外公的关系,没事儿也得给搞出个大新闻,烦得很,“还在查着。”
“你最好有数——”这时应宁实在忍不住了干呕一声,谭韵泠话音一收,沉默两秒问道,“身边有女人?”
这会儿夜里一点了。
“挂了。”谢陆言直接按了电话,将手机丢到一边,他托起应宁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肩膀,然后伸出手轻轻顺着她的背,看着应宁一张皱皱巴巴的小脸儿,又心疼又生气,忍不住教育道——
“不是还不想走吗,不走还接着回去喝。”
应宁脸埋在他肩膀,呜呜呜地摇头。
谢陆言哼道,“这会儿知道难受了?”
应宁垂着小脸儿不说话,可怜巴巴的。
哎。
谢陆言轻轻拍着她的背,愈发觉得她的身子好单薄,似乎比他还单薄。
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到底是怎么过的?
这样想着,谢陆言的动作便不知不觉停了下来,他将手指滑到她脸颊,轻轻拨开她鬓角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在她耳后,而后俯身在她耳边说:“今晚回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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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宁不知不觉倒在了他身上,
竟然是睡着了。
迷迷糊糊一路,直到车子驶进了车库。
云姨回来了,听见院子里的动静,立刻跑到门厅,就见少爷怀里正抱着个喝醉酒的女人走进来,边走边急匆匆吩咐,“云姨受累放个洗澡水。”
“哎,好!”那女孩儿一身酒气,在少爷怀里滚来滚去,看着难受极了,云姨不敢耽搁,立刻跑去卫生间放水。
应宁其实没真醉死,国外留学环境很复杂,她早就练成了无论何时何地什么处境都要保留一丝警惕的本事儿,刚才在车上那样表现,主要还是因为太尴尬了。
何况她还“不小心”打了他一巴掌,她想保命。
所以只能装醉。
这会儿听到“洗澡水”三个字时,人腾的就被吓醒了,彻底的。
岂是吓醒,心里简直一一咯噔。
正好谢陆言把她放在沙发上,他喘了口气,本来想歇一歇,又实在嫌弃她一身酒味,只能继续给她脱衣服。
应宁闭着眼,意识到他的手在她胸口游离,一颗一颗纽扣被拆开,胸前雪白春色炸泄,一丝丝冷风渗入。
说不害羞,是假的。尽管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毕竟今天他家还有外人在,应宁就算是在美国读了几年书,也没修炼到那种程度,能和他在家里阿姨面前赤果果地滚在沙发上跳二人转。
她假装翻了个身,把身子压在沙发下,故意制止了他的动作。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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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云姨过来说洗澡水放好了。
谢陆言嗯了声,说好,“您下去吧。”
应宁攥紧手指,紧紧闭着眼睛,心脏扑通扑通。
谢陆言的双手落在她肩膀,将她小心翼翼托起,打横抱在怀中,往卫生间走去。
应宁始终维持着一个装死的姿势,胳膊垂下来,显得很僵硬。
谢陆言走了几步,突然脚步一顿,他回过头又喊了声云姨。
似是带着恳求,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她道:“您能别告诉我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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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内干湿分离,推开玻璃门,谢陆言将她放在盥洗池的台面上。
四周弥漫着腾腾的水汽,温度适宜且温暖,谢陆言先是摘掉腕表,放置一边,随后,他脱掉自己的外套,光着上身,接着为她解开那些半散的扣子。
应宁耸拉着脑袋,紧闭的睫毛连眨都没有眨一下。
直至谢陆言撩开她发丝,露出她光洁的脊背,毫无征兆地在她雪白的蝴蝶骨上吻了吻。
应宁依偎在他肩头,脸庞紧贴着他肩膀,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着,几乎羞红了脸。
谢陆言在她耳边低笑:“别装了。”
应宁不搭理,继续装死。
谢陆言也没拆穿她,随后抱着她进了浴缸。
水温正好,应宁整个身子泡在温水里,似乎还闻到了一股胡椒薄荷精油的味道。
闻起来醒脑舒爽,不知是不是那个阿姨特地放的,她知道这种精油是专门用来醒酒的。
热水实在太舒服,应宁双手趴在浴缸边缘,闭着眼睛,不知不觉间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下来。
谢陆言半蹲在浴缸边,动作很温柔地为她擦背。
泡沫晕开在手中,从她的脖子轻轻打转一路滑至腰间。
云姨在门外要他要不要帮忙。
他回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云姨想,这还是少爷第一次照顾人呢。
水汽袅袅间,应宁脸颊红晕,似乎越来越享受。
谢陆言不厌其烦地为她擦着身子。
倒是他的姿势有些累,没一会儿胸膛就泌满细密的汗珠。
应宁不睁开眼,也是怕自己对着身后那具白晃晃的身子,宽肩窄臀的,怕自己把持不住。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背后那只手滑溜溜地在她身上游走,从后面滑到前面,趁着打泡沫的功夫,吃了她不少便宜。
不过她也有察觉到,他的指尖在她颈部后方,枕骨下方的风池穴按揉,这个穴位是专门缓解酒后头疼和颈部不适的。
她小的时候,特地教过他一次人体穴位图,并嘱咐他牢记,那张图是他爷爷凭借半生行医经验亲手绘制的,涵盖了日常生活中常见的病症。
“万一你哪天有个头疼脑热的,可以自己给自己按摩。”她当时如此说。
他却总是嫌烦说记不住,“有你在我身边,我为什么要记那些?”小时候他总是这样认为,觉得她永远不会和他分开的。
他甚至盯着她的眼睛一定要问个究竟,“妞妞,你会和我分开吗?”
应宁总说不会不会,“可是如果哪天我不舒服了,需要你帮我按摩怎么办?”
谢陆言一听,立刻捧着穴位图背了起来。他聪明,记忆力又好,几乎一次就背会了。后来还总和应宁抢着给奶奶按摩,非要炫耀一下自己的技术,那时候奶奶身子骨还硬朗着呢,经常被他按的直哎哟。
想到这儿,应宁的嘴角不知不觉间向上扬起。谢陆言捧起她的头发,一缕缕梳理着,他将洗发露轻柔涂抹在她的发尾,揉搓着,这是他第一次为女人洗头发。
一缕一缕,绕颤指尖,是他梦中才有的缠绵。
他轻轻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
应宁的脊背突然一凛。
她紧闭双眼,埋头于水中,脸庞几乎被水波淹没。
“其实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恨你,不是因为你离开,而是你们从未有人真正在乎过我的想法。你以为只要你离开,我就能安心留在谢家,留下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吗?不,你错了。”
谢陆言将搓开的泡沫用清水冲掉。他平时脾气差,也很暴躁,很少有这样的时候,此刻是他难得的耐心与温柔。
应宁偷偷把脸又埋下几分,借着流水掩饰住她满脸的泪痕。
那年高三暑假,本该是他们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可爷爷突如其来的病危,像一场风暴席卷了这场宁静。
谢陆言的父亲被紧急召回,应宁印象里他父亲一直在国外,很少回来。她还记得那天的谭韵泠很开心,甚至要带着阿言一起去机场接他爸。
那时的谢陆言正和应宁躲在阁楼里画画,应宁画画零基础,谢陆言教她从水果画起,无奈她天赋太差,应宁画了一整个冬天还没画好半颗柠檬,谢陆言便说她笨死了,“我这么厉害的师傅,怎么有你这么笨的徒弟?上了大学以后不要说认识我嗷!”
是了,那时候的他们还憧憬着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
谢韵泠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催促他快点出门,谢陆言不情不愿地偷溜回房间,换好衣服,临走时还嘱咐应宁:“好好练习,回来检查你的青柠!”
其实谢陆言压根不想去接他爸,他偷偷跟应宁讲过,“我早就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我对我爸没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