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菜紫
应宁走进人群,大家自觉地为她分开一条路。小楼见到她如同见到救星,双手合十作揖,忙指地上的夏可:“快瞧瞧吧!”
应宁来到夏可面前,蹲下身挽起她的裙子,双手轻轻抬起她脚腕,开始为她检查。
她神情专注,手法稳健,手指在她肿胀的踝关节上滑动着,用力按压几个关键穴位,观察夏可的反应。
好在她反应不大,这让应宁稍微松了口,接着她又开始转动她的脚腕,检查其活动度。然而在转动的过程中,夏可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应宁心中一紧,有了大概的诊断。
她抬头道:“骨头应该没有大碍,但是你的韧带撕裂了,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很可能留下后遗症的,晚一点等船医过来去给你上个支具,接下来的几天,你必须好好静养,尽量避免任何活动。否则很可能会对你未来的行走造成长期影响,甚至影响到你热爱的跳舞。”
“什么?!”夏可一听,哭得更厉害了,她紧紧抓住孟子坤的手,“那我明天不是不能跟你去浮潜了?”
孟子坤皱起眉头,“都这样了还想这些?好好在房间休息,听话。”
“可是我想跟你去,我想跟你去!”夏可委屈得几乎要崩溃了,孟子坤不禁加重了语气:“听宁宁的,她是专业的,不会害你。你也不希望因为这次受伤而再也不能跳舞了吧?”
夏可沉默了,只低着头不停地抽泣。应宁见状,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说:“接下来几天你就好好在房间休息吧,尽量不要让脚着地。我带了膏药,一会儿就找人给你送去,你先贴上去去肿,记得回去后一定要去医院拍个片子,知道吗?”
随后,小楼安排了两个服务员将夏可送回房间。
“这就是不自量力的后果,自讨苦吃了吧?幸好有人家应医生在。”
那几个网红也不知道是故意挖苦夏可还是为了讨好应宁,总之在夏可被搀扶过去的时候,一个劲儿地夸赞她。
“应医生好厉害呀!不愧是哈佛的高材生,牛牛牛!”
孟子坤走过来,对应宁说:“辛苦你了,妞妞。”
应宁微微一笑,“没事儿没事儿,我是医生,这是我应该做的。”
小楼收拾完残局也走了过来,正准备开口,应宁却突然“啊”了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道:“糟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说完就一遛小跑跑回了舱房。
应宁打开房门的时候,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
这会儿天都黑了,海面上的浪头翻涌着,不断拍打着甲板。海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清凉和咸涩,纱帘被海风吹得乱晃,月光倾洒在雪白的大床上,床单还是她临走时那样皱皱巴巴的一团,而谢陆言此刻人却不见了。
咦?人呢?
“阿言,阿言?”她向内走去,轻声呼唤了两遍,才察觉到卫生间方向传来的细微水声。她匆忙朝那方向奔去,透过磨砂玻璃,她贴近耳朵,除了水声,还隐约捕捉到男人粗重的喘,“嗯、啊、嗯…”
应宁的耳根子一下子着了火!心脏也怦怦怦地跳了起来。
是进去看看还是、还是不要打扰他了!正当她踌躇之际,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一只汗涔涔布满青筋的手从门后伸出,牢牢抓住了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啊!”卫生间内一片漆黑,仿佛被黑暗吞噬,月光也无法穿透。应宁心头一惊,下意识喊出了声,耳边同时传来低哑的嘶吼:“别动。”
她被推到了身后的瓷砖墙上,紧接着谢陆言的整个身体压了上来。在黑暗中,她无法看清他的面庞,只能感觉到他皮肤的热度,仿佛烈火般炙热。她紧闭双眼,被他困在卫生间的角落,一动也不敢动。
“不碰你。”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力度,不要她,是怕伤害到她,但他也快发疯了。
卫生间里水声哗哗,谢陆言全身赤'裸,只左手上戴着一副黑色皮质手套,他有这方面洁癖,自己动手的时候总要戴着,所以他很少自己弄。
在漆黑的卫生间内,谢陆言用另一只手紧握着应宁的右手,两个人十指相扣,死死绞在一起。他紧闭双眼,脖颈处泛起一片潮'红,他用额头抵着应宁的额头,汗水从他们鼻梁的连接处滑落,腰腹下方的黑色残影在一次次加速中,每一次起伏都如同在暗夜中疾驰的狂风。
她就安静地立在那儿,像一片漂浮的叶子,一朵即将溃散的云,等待自己随时被飓风席卷,吹散在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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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一早,闻小楼打来电话喊他们一起去海钓。
应宁还没睡醒,脸蛋红扑扑地窝在他胸口,谢陆言把手机调了静音,搂着她脖子亲了两口,又给她盖好被子,随手拿上烟盒去了阳台。
一根烟的功夫儿,他挂了电话,从阳台出来,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神清气爽出来,应宁已经醒了。
小小的一只,乖巧缩在被子里,只露着雪白的肩膀和圆润的小脑袋。
眼神还有点发懵呢。
谢陆言手中拿着一条半干的浴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向她走去。
他停在床边,就那么凝着她,眼神说不出的深情。
应宁也眯着眼睛回看他,眼睛朦朦胧胧的,不知是害羞,还是真的没睡醒。
清晨的海风轻轻吹拂着房间,带来丝丝凉意,也吹拂着两个人的心绪,在无言的对视下,两个人的眼神逶迤,心事各自旖旎荡漾。
最终她红了脸,率先别过头,难为情地说了句别看了。
她知道他在看什么。
昨晚,他怎么都出不来,应宁不忍心看他被痛苦折磨,主动拿开他的手,扶着他的大腿蹲了下去。
然后,没来得及吐出去。
事后想想也挺后悔的,怎么就……
谢陆言跪在床边,把浴巾搭在脖子上,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俯下身与她深吻。
连舌头都搅了进去。
他曾经觉得自己是污秽的,直到有个女孩,不在乎他的狼狈,不嫌弃他的污浊。
她是阳光,是水露,是鸟语花香,是他的救赎。
她穿越了四季,繁花,旷野,云层,暴雨,披荆斩棘地来到了他身边。
用最温柔的一夜给了他毫无保留的宠爱。
谢陆言轻轻笑了,无声的,抖动的身躯,冰凉的指,视若珍宝般捧着她着脸。
他深深亲吻她的嘴唇。
漫长的一分钟,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
“好了。”终于他抬起头,大拇指温柔抹过她微微红肿的唇瓣,而后大手落在她头顶,轻轻揉了揉,“穿衣服吧,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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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早饭,谢陆言带着应宁来到船尾的钓鱼台找小楼。
小楼这会儿正指挥船员把冲锋舟放下去。
其实游艇上就有海钓设备,可是小楼想去深海钓大鱼,所以又自带了专门海钓用的冲锋舟,而且还是武'警部队执行重要任务时用的那种海帕伦式的冲锋舟。
冲锋舟内设五个钓位,算上安全员可以容纳五个人,上午准备的功夫,他们就先玩了玩别的。
小楼拿上定制的浆板和程延他们去玩水翼冲浪,连招呼都没打就没影了。
应宁和谢陆言则带着教练一起去海底浮潜。
其实谢陆言懒得玩,没体力也没心思,昨晚差点要了他的命,这会儿能站稳就已经不容易了,不过他看应宁挺想玩的,也就陪她了。
孟子坤本来也想去浮潜的,后来不知道是看到谢陆言了还是怎么,又改了主意,他驾着摩托艇,带上俩美女去海上上演速度与激情了。
应宁和阿言言浮潜回来,恰好阿坤也带着美女玩回来。他甩着湿漉漉的头发迈上甲板,和身边美女有说有笑,应宁看他心情不错,立刻迎上前去问:“阿坤哥,下午我们要去海钓,你有兴趣一起吗?”
孟子坤瞥了阿言一眼,别别扭扭地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说行,这时有服务员过来找他,“坤少,夏可小姐找您,她身体不舒服,希望您能够过去一趟。”
阿坤身边的美女立刻戚了声:“不舒服不是有船医吗?不去找船医找坤少干什么?”
服务员解释道:“夏小姐说她失眠睡不着,下午想坤少陪着。”
夏可一个人在房间里无聊得要死,她心里恨恨的,昨天晚上阿坤也没有过来找他,不知道睡在哪个狐狸精的房间了,只给她发了条信息让她好好养伤后就再也没了消息,今天上午也没去看她,她忍了一上午终于忍不住了。
应宁怕阿坤答应,错过海钓的机会,抢他之前说道:“没事没事,我去陪她,我是医生,正好看看她哪里不舒服,你下午就和他们去海钓好了~”
小楼也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三支海钓鱼杆,孟子坤一看到熟悉的杆,脸上顿时有了动容。
这是前几天小楼去老宅特地找的,是他们三个第一次一起出海钓鱼时用的杆子,还是从日本专门定制的,上面印着他们最喜欢的新世纪福音战士。
阿坤一直以为杆子早就丢了,没想到竟然在小楼家里。
谢陆言的表情也有点意外。
只有应宁一个人微笑着非常淡定~
因为这就是她出的注意,是她让小楼回老宅把鱼竿找来的,没想到还真让小楼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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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左等右等,最后发现等来的人是应宁,她愤怒道:“怎么是你,我没喊你!”
“我是医生,你不舒服我理应来看你呀。”应宁笑眯眯地走进来,低头查看她的伤势。
夏可:“那行,你陪我也行,你就坐那别走了,陪我呆着吧。”
夏可自己不能出去玩,也不想她出去玩,故意不让她走。
“不行,我下午还要去海钓呢,我只是过来查看你伤情的,既然你没什么大碍,那我就不陪你啦,走咯。”
应宁说走就走了,气的夏可一把扫掉了桌子上的水杯。
谢陆言换好衣服,搂着应宁登上冲锋舟。
“还以为你圣母心发作,被困在里面不出来了呢。”
“我肯定出来,我要陪你们去海钓的!”应宁举了举拳头说,“而且我还要看着你们呢,万一路上出现什么意外怎么办,何况你身体这么差。”
谢陆言就笑,一副看破不戳破的表情。
“笑什么。”
“其实她压根就没事儿,一开始就是你故意把她说严重的吧?”
这船上一个两个都是没有医学常识的,真正韧带拉伤的人,能是那种反应么。
应宁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猜到了,她大大方方乐了出来,也没再隐瞒,“是呀,但是普通扭伤也要多休息休息呀,多休息总没坏处啊。”
最主要是,那天她居然说她自己比她大了十多岁,简直胡说!她今年才二十六好不好?而且她哪有看起来那么老的?女人嘛,什么都能忍,唯独年龄的诋毁不能忍。
所以她确实是故意的。
谢陆言还不知道她?小聪明一堆,小傻子一个。
应宁其实也是不想她跟着来捣乱,本来这次出行的目的就是想让他们三个和好的,夏可要是再跟过来一起去海钓,指不定路上又出什么岔子呢。
应宁:“反正我是为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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